第75章 赛马笔试(2 / 2)
自从他施展过驭臣之术后,小少傅每每遇见他都紧绷起脸别过小脑袋,红唇抿得像蚌壳,一句话都不同他讲。
少女脸皮子薄,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显然还未从那场急风骤雨里恢复过来。
兴建马场的银款批下来,姜玉竹得意忘形,一时间竟忘记在太子面前端起师长的架子。
矜贵无双的学子端茶倒水,侍奉殷勤,姜玉竹不好意思再拉下脸,于是眨了眨乌眸,好言商量道:“只要殿下与臣约法三章,臣还是愿意同殿下恢复正常交际。”
詹灼邺单臂揽住少女盈盈腰肢,他剑眉轻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哦,不知少傅都有那三章?”
姜玉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第一,殿下要保证不会在白日里与臣亲热。第二,亲吻的地方不能越过脖下三寸。第三,殿下不可以在臣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詹灼邺宠溺的目光落在少女白玉无瑕的小脸上。
小少傅入宫归来,还未来及的退下宫装,一袭绯色细绫罗袍,双肩绣有羽翅舒展的鹤纹,头戴褐色发冠垂下两条薄纱束带,脚蹬皂靴,身姿挺拔如竹。
少女双颊未施粉,未点唇,却被一身绯衣映衬得肌肤白里透红,仿若裹着新鲜梅子陷的酥酪,只浅浅尝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勾起人口腹之欲,恨不得大快朵颐。
姜玉竹正掰着手指头细数她这几日精心准备好的章程,却见太子俯下身,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太子身体力行,把姜玉竹拟定的所有章程全破除个遍。
当姜玉竹气喘吁吁推开太子时,身上朝服早就不见踪影。
她红着脸去够桌案上散乱的衣裳,一双大掌越过她的手臂,将搭在水晶笔架上的葡萄缠枝纹束胸挑起来。
太子的手掌很大,薄薄的一块儿束带在他掌中显得小的可怜。
詹灼邺始终想不明白巴掌大的一块布,竟然能束缚住小少傅这么大的秘密,大到他一个手掌都合不拢。
太子幽幽打量她贴身衣物的目光,让姜玉竹觉得又羞又气,雪白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粉晕,她急忙伸手去抢太子手中的束胸。
詹灼邺背过手,顺势将投怀送抱的娇人拥进怀里,唇角微扬:
“孤不是说过,入了府后就不必束这种东西。”
姜玉竹被太子结实的手臂抱了个满怀,少了一道束缚,总觉得这般亲密无间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
想到身上落下的印迹又要十天半月才能消退,她扭过头在太子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殿下把臣立下章法当作耳旁风,臣为何要听殿下的话...”
姜玉竹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她不仅要束,还要严严实实束个里外三层,免得面对男子骤然袭来的龙爪,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对方得逞。
太子低低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少傅立下的规章未免强人所难,哪有让还俗和尚不吃肉的道理。”
姜玉竹被太子强词夺理的比喻气笑了,她指着布满红梅点点的肩头,表情认真地比划了一下,好言商量:
“臣又没有让殿下一口肉不吃,吃到这里好不好?”
詹灼邺看着怀中幽韵撩人的香肌,眸色不由暗下几分,面上依旧如清风皎月般的君子,在小少傅比划的地带向下移动了几寸。
“吃到这里。”
姜玉竹当即把头甩得像拨浪鼓一样,她内心挣扎了半晌,脸上露出君主割地丧权的不舍神情,咬着唇瓣又指出一条界线。
詹灼邺眯着凤眸端详片刻,将少女葱白细指向下移了移。
“殿下,你也太得寸进尺了!”
君臣二人在楚河汉界上拉扯了一下午,直到姜玉竹隐隐觉得自己好似案板上供太子挑选的肥肉,气得要收摊关门,结果太子三下五除二除去她的官袍,理直气壮要求尝尝这几口肉能否吃得饱。
窗外霞光旖旎,尽染层楼叠榭。
赛马比试在京郊三十里外的一条官道上进行。
巡检司的人一大清早就清空官道上的车马和行人,皇上和皇贵妃乘坐六匹骏马驾驭的龙辇抵达山脚下。
太子在荣英殿单枪匹马破了靖西侯大阵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从此让铁蹄马一战成名。
因此,京城之人皆对这场大宛马和铁骑的比试翘首以待。
今日前来观赛的不仅有大燕皇室贵族,文武百官,巨贾豪绅,京城里但凡是有点儿名号的权贵都赶来了,小半个山头上乌泱泱占满人。
礼部官员在山间平缓地带搭建好隔风的三面幄帐,帐内摆放数十张桌椅供皇室子弟歇息,贵人们可以一边手捧香茶,一边悠然俯视官道上的赛事。
耀灵帝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一路停停歇歇,直到正午才携皇贵妃一起登上山。
百官瞧见皇上到来,齐齐跪地,口中呼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耀灵帝大口喘着气坐在太师椅上,皇贵妃见状,垂首对身畔宫女低语几句,不一会儿,便有一名炼丹师前来献上养神丹。
詹少辞看到父皇就着茶水吃下一捧丹药,他不由蹙起剑眉,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太子道:
“我半年未归京,怎么觉得父皇服用丹药的数量增加上不少,以前还是两三颗服用,现如今跟吃饭似的...”
詹灼邺面无波澜看向身着仙鹤道袍的炼丹师,目光微转,语气淡淡: “十弟谨言。”
古往今来,又有那一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可到头来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耀灵帝与其他皇帝一样祈望长生,最忌讳臣子谏言丹药无用。
詹少辞遂转开话头:“九哥,我刚刚去山下看过,靖西侯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啊,那几匹大宛马四腿强健,皮毛油亮,一看就不是凡品。今日这场比试你不能下场,准备如何取胜?”
詹灼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道句尽力而为,随后抬眸看向明黄色幄帐外站立的一众官员。
虽是春日,可山上的风还是有些大了,想起小少傅怕冷,他解开肩头的玄色麒麟刺绣披风。
十皇子的耳朵一直竖着,听到太子吩咐周校尉给姜少傅送去披风,他不由深深看了太子一眼。
还是九哥心思深沉,竟想到通过讨好姜少傅的法子,从而给姜小姐留□□贴入微的好印象。
他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还将桌上的果盘一同交给身畔侍卫,严肃叮嘱道:“你去把这盘子鲜果交给姜少傅,让他边看比赛边吃。”
太子和姜小姐的婚期一拖再拖,姜小姐一日未成婚,便是无主之花,人人竞相可以逐之。
稍许后,周鹏将玄色麒麟刺绣披风又拿回来了。
詹灼邺听过周鹏的回话,黑眸轻轻眯了眯,一向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有了涟漪。
另一厢,十皇子的侍卫也把披风和果盘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且带来回话:
“姜少傅谢过十殿下的好意,不过他已披上萧世子的披风,正同萧世子一起吃葵花籽呢。”
詹少辞闻言气得七窍生烟,眨眼的功夫,怎么又有一匹黑马杀了出来!
萧世子平日里多清如水,明如镜的人啊,为了讨得美人芳心,竟也学会投机取巧这套了!
再说说姜玉竹这厢。
面对萧时晏递来的披风,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郎君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一如既往明净清澈,声音煞是好听:“瑶君不必同我避嫌。”
若没有萧时晏按下扩建陇西马场的折子,给太子时机训练铁蹄马,最终在世人面前一展雄威,恐怕户部的银子早就被靖西侯这只硕鼠卷走了。
姜玉竹微微一笑,遂大大方方披上萧时晏递来的披风。
月色镶边靛蓝披风上存着淡淡的铃兰香,以往姜玉竹闻到这种香气时,心底犹若小鹿乱撞,可今日再被这股子气息萦绕,她心中只有平静的释然。
姜玉竹取出一袋子葵花籽,弯眉浅笑:“比赛快开始,这午膳指定是用不上了,咱们不妨吃点瓜子垫垫肚子,这都是我昨晚和苓英一粒粒剥好的,准保干净。”
少女白玉般的小脸迎着光,唇角梨涡若隐若现,盈盈眸底有华光流转。
萧时晏眉心微动,昔时那个眉眼灿烂的“少年”也是这般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葵花籽,笑着道:“这道策论困扰我多日,多谢萧兄为我答疑解惑,喏,我亲手剥的瓜子,全当是酬谢啦。”
他的目光久久定在她身上,唇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道了声好。
心底悄然流淌过一丝的遗憾,遗憾昔时胆小的他,竟错过如此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