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登基(2 / 2)
同样身披蟒袍的吕布在一阵阵悠扬的号角声中拾阶而上,最终攀爬上了最高层于铜鼎之侧与刘协并立。
吕布没有看刘协,而是俯瞰着下方官员和甲士。
他也是第一次上来,毕竟这最高层只有帝王可以站立。
曾几何时,他坚定的认为站在这里的人,一定会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有神明俯瞰众生的至高无上感。
事实上,禅让大典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真正等他站在这里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觉得这份皇权有多么的炙手可热,相反觉得肩头上忽然沉重了起来。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真正从陛下手中接过山川社稷我倒没想过要如何让自己千古留名,如果,真的能做好这个皇帝,我只希望当初九原的惨案,不要再发生了。
允文曾经跟我说过,没有哪个朝代可以真正千秋不变的,或许,有一天也会有其他的人站在这里接替我的江山。
所以,在位期间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已经无愧于心了……”
莫名其妙的话语在刘协看来只是对他的嘲讽罢了,他甚至都没有回应吕布半句,便打开手中圣旨朗声喊话,“斯盖上则天时,不敢不授,下祗天命,不可不受……”
禅让诏书宣读完后,刘协将玉玺双手供奉在吕布面前,后者看了看台下的林墨,感慨万千。
终于,他伸手接过了这方传国玉玺。
这一刻,意味着四百年大汉,亡了。
也意味着,新的纪元,真正开始。
戴着九珠皇冠、身披玄色蟒袍的吕布将传国玉玺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吾,上承天命,承继大统,即日起,立国号为胤,改元承初,建都彭城,封逊帝刘协为东莞公!”
声落,台下百官皆行跪拜大礼,包括刘协在内,齐声道:“吾皇万年无期!”
登基到这里算是完成了。
不过这不是结束,后面还有一系列的祭祀活动,而且要连着三天进行,不可谓不盛大。
之后便要进行迁都事宜了,作为发源地的彭城那头,皇宫还没有完全建成,需要时间的,这必须等待。
反正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的。
譬如,重建西域都护府的声威。
西域都护府最初建立是在汉宣帝时期,除了管控匈奴,还有周边附属的三十几个小国家,后来对河套地区进行了清缴,进一步的加强了西域都护府的集权。
不过,到了汉末时期,凉州发生多次叛乱,直接的导致都护府的集权被削弱,已经开始有小国都不交岁贡了。
这次禅让登基大典,唯一没有到许昌的就是张绣,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除了要管控凉州外,最大的职责就是让西域都护府回到它巅峰时期应该有的集权。
但是,凭他一己之力,还真的办不到。
这事除了要武力,还需要文治。
思量再三,决定让马家父子带人回去,同时徐庶也被派同行。
吕布登基后,并没有按着惯例立刻施恩天下,除了大赦天下外,甚至连税赋都没有进行调整,毕竟这天下都是自己打下来的,而这些税赋又都是经过了林墨和几个要员商议暂定的,可以说对百姓是绝对恩泽照顾了。
至于朝堂之上的百官,其实也没怎么动,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张辽接过了他太尉兼大将军的位置,赵云接了卫将军的职务,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对于张辽来说,腐朽老死于朝堂不是他的人生,没等迁都就要求带兵去雁门,要学霍去病长驱千里,马踏漠北。
赵云呢,找过来说当初在幽州时候,见了太多的异族犯境、同族被辱,所以,他想去辽西,再一路向东打到高句丽王优位居出来投降为止。
甘宁则是想回广陵去,沿海一带也是有倭夷的,过去只是因为内战未止,没空收拾他们罢了,现在要打到他们不敢靠过来。
天下方定,百废待兴,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其实这个时候不适宜大规模开战。
不过吕布和林墨商议过后,真正用钱多的,应该也只有赵云这一路,紧一紧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加之这些都是多少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兄弟,没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连出城的日子,都是定在同一天。
这日,身披龙袍的吕布亲自出城相送,张辽、赵云、马超、徐庶、法正、庞统齐聚在门口,这一幕让吕布是有些伤感的。
毕竟,过去出征多是他在带队,可今日,他穿上了龙袍,再看昔日袍泽披甲,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
道别的话很简单,多是吕布在告诫,两年内你们就必须给朕回来,否则军法从事。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不是在下军令状,这是吕布对他们的不舍。
站在吕布身旁的林墨解下了腰间的白虹剑送给张辽,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同时张辽还能看得上的礼物。
随后,又把七星刀给了赵云,似乎这样,他就能更加完美一些。
“时辰到了,陛下,我们该出发了。”张辽提醒道。
吕布点了点头,挥挥手道:“朕在彭城等你们。”
文武作揖后皆上马拜别。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吕布心情有些苦涩,或许是为了缓解心情,没来由的哼起了小调,“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思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彭城时候自己经常哼的歌,林墨心里也挺难受的,但还是安慰道:“陛下放心,两年内他们就会回来了,一定会。”
林墨知道,真正的告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清晨,有些人就永远的留在了记忆里。
但是啊。
这样伤人的话,他不敢跟吕布说。
“希望吧。”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吕布也没有回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允文,文远走了,子龙也走了,他们这一走,朕觉得好孤单,或许是怀念跟他们一起在沙场的日子吧……”
顿了顿,吕布又补充道:“又或许,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成为了给朕底气的人了,他们不在身边,朕很孤单,也觉得不知道如何治理好这个国家。
朕曾经说过,希望这天下再无九原惨案的发生,可是这话轻巧,真正要做到这一步,朕又该如何去治理才是对的……”
这一回,林墨没有再安慰他,而是退后了两步,双手拱手作揖。
吕布蹙眉问道:“你做什么?”
林墨再抬头的时候,微微一笑,道:“岳丈大人放心,小婿林墨,愿助岳丈大人一臂之力。”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恰如彼时彼刻,萧关那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