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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唯一一个指向明显的答案,还和应霏的说法一样。

——不洗。

可祝温书总不能真的把这种沾了脏泥污水的高定西服就这么给令琛送回去吧。

她坐在桌前想了会儿,拿起手机挨个给干洗店打电话。

有几家店倒是说可以洗,但当祝温书询问能不能确保衣服品质不受任何影响时,对方都支支吾吾,给不出确定答案。

最后她没了办法,又不能病急乱投医,只好去问衣服的主人。

【祝温书】:你这件衣服要怎么清洗?有什么注意事项?

【祝温书】:或者你平时都去哪里清洗?

过了一会儿,令琛回了四个字。

【c】:你不用管。

【祝温书】:?

【祝温书】:这不好吧,都弄脏了。

【c】:随便洗洗就行。

【祝温书】:这怎么行呢?我知道这衣服很名贵,你给我说个可以清洗的地方吧,我拿去处理。

【c】:那你还给我吧。

【c】:我助理会拿去专门的地方清理。

祝温书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这可能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像令琛这种明星,造型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身边肯定有专门打理服装的团队。

她若是坚持自己清洗,搞不好最后会弄巧成拙。

【祝温书】:唉。

【祝温书】:真的很抱歉。

【祝温书】: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本来第一念头是寄过去,但想到这衣服的金贵程度,她还是不放心交给快递员。

【祝温书】:我给你送过来。

这一次,令琛过了很久才回消息。

【c】:明天放学后。

【祝温书】:放学?

【c】:保姆明天请假。

【c】:麻烦祝老师,顺便把我家小孩送回来吧。

举手之劳而已,祝温书一口答应。

【祝温书】:好的。

白忙活一晚上,衣服最终还是得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

祝温书也算不上松口气,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起身拿毛巾把那件衣服细致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才放进袋子里收好。

-

第二天,她拎着袋子去了学校。

忙到放学,令思渊背着书包排在队伍最后面。

等祝温书把学生一个个送走,他才慢吞吞地挪到她身边。

“老师,今天你送我回家吗?”

“是的。”

祝温书牵住他,走到路边等车,“你不喜欢老师送你回家吗?”

“不是……”

他今天早上得知肖阿姨放假,本来挺开心的,以为自己一回家就可以玩游戏。

谁知出门的时候叔叔告诉他说放学的时候祝老师会送他回家,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老师你不回家吗?你爸爸妈妈不会着急吗?”

“会着急的呀。”

有出租车停在面前,祝温书带着令思渊上车,轻声道,“不过老师已经给爸爸妈妈说过了,先送你回家,而且我有东西要还给你爸爸。”

“噢……”

到家后,令思渊垂着脑袋按开门锁。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深秋的季节,屋子里却很暖。

客厅灯光明亮,还添了几盆绿植。

令思渊进门换鞋,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给祝温书。

“谢谢渊渊。”

祝温书扫了一眼室内,没看到令琛的身影,倒是听到有细微的水流声。

换好鞋,祝温书跟着令思渊进去。

虽然不愿意被老师看管着,但令思渊平时见他爸爸招待客人非常周到,耳濡目染下养成了习惯,放下书包就说:“老师,我去给你倒水。”

祝温书本想把衣服还给令琛就回家,但小孩这么礼貌,她也不便拒绝,便去沙发找个位置坐下。

“好的,谢谢渊渊。”

倒来一杯温水,令思渊又说:“老师我再去给你拿水果。”

本想说不用了,但令思渊已经朝厨房跑去。

顺着他的方向,祝温书抬头,看见站在厨房里的令琛。

炉火上一个砂锅正在冒着白烟,飘出鸡汤的香味。一旁的烤箱亮着灯,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令琛站在水池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袖口挽起,双手垂在池子里洗菜。

祝温书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水流细长,令琛的双手有条不紊地翻洗着每一根青菜,娴熟且仔细,像常年下厨做菜的人。

大概是感觉到祝温书的目光,令琛回过头,朝她抬了抬下巴。

“来了?你先坐会儿。”

祝温书愣愣地“哦”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黑屏的电视。

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换衣服的。

“衣服我拿来了。”

令琛没回头:“先放着吧,等我一会儿。”

这语气自然地,仿佛祝温书是专程来拜访的客人,倒让她说不出立刻要离开的话。

令思渊捧着一盆洗好的水果过来,在茶几上摆好后,又问:“老师,你要看电视吗?”

他那大眼睛放着光,祝温书哪儿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但或许是这屋子的温度很舒适,厨房的香味也浓郁,祝温书不想催着他写作业,点头道:“好呀。”

令思渊立刻打开电视,画面和吵闹的音乐一同出现。

不一会儿,厨房里响起食物下锅的声音,热油滋啦响。

令思渊看动画片看得入神,拿起桌上的苹果就要啃。

“哎,先削皮。”

祝温书拦住他,看了一眼茶几,没找到水果刀,于是问令思渊,“水果刀呢?老师帮你削吧。”

令思渊也不知道在哪里,扭头就喊:“爸爸!”

令琛:“干嘛?”

令思渊:“水果刀在哪里?”

“我怎么——”令琛回过头,目光穿过厨房玻璃门,话突然卡在嗓子里。

玄关处。

令兴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一屋子人。

两秒后,他的亲儿子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转过身,愣怔地看着他。

整个屋子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死寂,直到令兴言找回声音——

“你,”令兴言问,“在叫谁爸爸?”

令思渊呆着没说话。

令兴言又扭头看令琛。

“你,又在答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