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哎唉天草肯来都是给我面子了,带什么礼——”尚浪乐呵呵接过去,懵了下,“网球拍为什么会是两只?”
靳一淡淡勾唇:“盛喃送一只,我送一只,所以两只。”
尚浪:“……送个生日礼物还要虐单身狗,你丫儿还是人吗?”
盛喃不知道靳一之前说的双人礼物是这个意思,闻言深表赞同:“不是。”
“?”靳一侧回身,似笑非笑地看她。
盛喃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对视回去。
“啧啧啧,你俩这小气场都快自成弹力波了。”尚浪揶揄着回身,看身后那帮人,“行了吧同志们?这天草和他小初恋我也让你们见了,揣着最后这碗狗粮,咱们就此散场如何?”
众人嘻哈笑着走了,个别因为证实而遗憾的视线,靳一只当没感觉到。等外人都走了,他轻嗤出声冷淡的笑:“就知道是你故意。”
“哎,当副会很难的,学弟学妹们难得意愿这么统一,只好牺牲一下你的色相,就跟上学期期末一样嘛。”
“?”旁边盛喃探头,“上学期期末牺牲他色相了吗?怎么牺牲的?”
这个不但没吃醋还有点小兴奋的语气把尚浪整懵了。
他还没回神,就收到某人凉冰冰的眼神:“再扯?”
“不敢不敢,”尚浪乐了,“是我形容不当,一嫂你可别误会。就是学期末的新年庆典,男主持摔了,一哥这外形和嗓音条件你懂的,我求他去顶了半场。”
“哦。”盛喃遗憾地落回身去。
趁上车间隙两边分开,靳一绕去盛喃的副驾驶座那边,手一抬就把车门推上,顺便把小姑娘车咚在副驾门旁。
盛喃一吓,压低声音:“你干嘛。”
靳一低了低身:“我没牺牲过色相,你还很失望?”
这会儿独处,盛喃立刻拿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觉悟来,严肃绷脸:“怎么会呢?我那是担心啊,担心我男朋友被别的女人占了便宜,所以才立刻问的。”
靳一微微停顿,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松缓下来,还轻扯起眼尾,蛊人至极地在盛喃唇上亲了亲:“嘴挺甜。”
“?”
盛喃被亲得茫然,被放过得更茫然。
直到那人帮她拉开车门,又等她进去帮她扣上安全带,才绕过车身回驾驶座后,盛喃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嘴甜难道是指她说的那句,“我男朋友”?
盛喃抱着安全带笑起来,等那人上车,她歪过头去调戏:“你好好哄啊男朋友。”
靳一仍是心情愉悦,眉目带笑,并不反驳。
后排尚浪噎了半晌,咬牙切齿地抱着他成对的网球拍窝回去,含泪:“好,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盛喃更乐不可支了。
续摊的下一场其实就是晚饭局。这次没外人,只有靳一寝室四个,再加两位有女朋友的室友的家属。
不过吃饭的地方选在热闹的商业街,很不好停车,靳一把盛喃和尚浪先送到餐厅楼下,随后就去附近的停车场了。
盛喃跟着尚浪上楼,到他们订好的包间里。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最早到的另一个单身狗,徐放彬。
一见盛喃进门,徐放彬立刻绕过圆桌过来,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上前。
盛喃之前在学校食堂见过他,弯着眼角笑:“你好,我是盛喃。”
“一嫂嘛,我们都认识,”徐放彬握住她的手上下摇晃,“久仰久仰!”
盛喃面露茫然。
尚浪已经把人拍开了:“少占一嫂便宜,握一秒就得了,万一让一哥看见,我可不想每年生日还得抽空替你烧纸。”
“滚滚滚,你少咒我!”徐放彬这样说着,还是第一秒就嗖地一下把手拿开了。
盛喃被两人热情而保持求生欲间隔地带到座位里。
盛喃坐下后,好奇地问:“你们都认识我吗?”
“当然了!”徐放彬想都没想,“虽然没见过照片,但名字那是耳熟能详,刻烟吸肺,半个字都不敢在一哥面前提啊。”
盛喃怔住,过去好几秒才回过神:“他提过我?”
这回是尚浪一边给她倒水一边笑着接话:“没有,一哥哪是会讲故事的人。头一年多那会儿,宿舍里边朝夕相处,我们也就是都知道他心里挂着个人,没听过名字。”
盛喃不解:“为什么会知道……”
“那可太明显了!”徐放彬忍住笑,“我们仨一开始都以为一哥是个信佛信道的呢——只要晚上得空,椅子一拉,他就跟入定了似的,对着几本钉在一起的纸本,翻来覆去地看。”
“是什么纸本?”盛喃不解。
“一哥那气场,谁敢问?给我们仨好奇得,等了一学期才终于等着个机会。那天晚上导员临时来寝室楼找他,把他叫门口去了,那沓纸没来得及收,我当时就窜过去了。”徐放彬胳膊一挥,笑道,“结果上去就给我看蒙了——几乎全是订的高中理科卷,甚至还有画着漫画似的草稿纸。纸卷上两种笔迹区别特明显,我猜做题那个笔迹是你的,批改那个是他的——你敢信?就这些东西,他翻来覆去看了一学期!”
尚浪探头纠正:“是两学年,后面也没断过。”
“哦哦对,直到这学期你回来了,一哥终于能从高中理科卷子里解放出来了。”
“……”
徐放彬两人提起那些晚上,笑得不行。
盛喃却有点难过。
她知道那些卷子是什么。她做完的作业卷和练习册都是他收着的,那时候他会特别耐心地给她整理错题,归类总结,然后找到不足的知识点辅导她巩固。
离开的那学期是盛笙替她去办的学籍手续,东西都留给老栾,让他们给别的学生随便取用了。她没回去过,也就没取走留在他那里的东西。
家里的事盛笙嘱咐过学校不能说,所以他跟别人一样,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可那样他还是带着了。
他看了它们多少遍、他看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他有没有很难过,难过的时候在想什么。
盛喃低下头去,无意识地摸了摸耳侧凉冰冰的耳骨钉。
她第一次后悔了。
早知道……
那时候就算是冒着被他冷落无视甚至嘲讽的可能,她也会回去认真跟他告别的。
“我靠,原来是情侣的?”徐放彬的一声惊呼拉回了盛喃的注意力。
盛喃茫然抬眸,就见那人望着她抬手轻触的耳侧。
“破案了啊老尚,”徐放彬指向盛喃,“一哥那耳骨环!”
尚浪也咦了声:“还真是。”
徐放彬朝盛喃贱兮兮地笑:“一嫂,你那上面是不是也刻着一哥的名啊?”
盛喃愣住了:“不是……为什么是也?”
“啊?你不知道吗?”徐放彬露出意外,“我们寝室知道你名字就是因为那个耳骨环。上学期期末老尚学生会那个庆功宴,一哥不是喝得有点醉了吗?我们送他回寝室,然后才看见他耳骨环上的名字了。在那之前怎么旁敲侧击他也不说的。”
盛喃攥紧手指:“可我记得,他那个耳骨钉上面没有字。”
“有啊,不过是同色的暗纹,sheng nan,”徐放彬说,“从我们认识那天他就已经戴着了。应该戴两年多了。”
“……”
盛喃心里涌起酸涩,她无意识地摩挲过它。
徐放彬母胎单身多年,最不会对女孩子察言观色,所以这会儿还没心没肺:“我们之前开玩笑,说一哥那戴的不是耳骨环,当结婚戒指了还差不多。”
尚浪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空气里稍稍安静。
盛喃却被提醒了,她抬眸望向徐放彬:“你们知道靳一生日是哪天吗?”
“知道,大年初一嘛,这谁能忘。”徐放彬笑。
盛喃刚要记下,神色却滞住了。
她微僵着抬眸,像不能确信:“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