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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了?.

谢揽看出了她的嫌弃, 但却会错了意:“你难道是嫌我的靴刀不干净?”

之前出门在外,他也拿靴刀扎着烤过野味儿给她,她并没有嫌弃,还吃的挺开心。

冯嘉幼当然知道他的刀很干净, 说是靴刀, 却是绑在小腿上的, 还带着鞘。

闲着没事儿就得拿出来摸一摸,擦一擦, 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那你为何不吃?”谢揽低声问, “你出门之前不是还对珊瑚说你想吃烤梨?”

“烤梨是道甜品,不是扎着梨子在炉子上烤。”冯嘉幼低声回。

而且当着外人的面, 拿刀扎着吃,她目前还做不到如此豪迈。

他二人窃窃私语, 冯嘉幼感觉到李似修朝这里望了一眼。

再这样继续捂下去,她怀疑李似修可能会中暑昏倒。

堂堂帝师, 飘雪籽的天气中暑, 传出去怕是会笑死人。

而徐宗献瞧着也快坐不住了。

冯嘉幼以手掌撑了下桌面, 想要站起身。

谢揽见她打算走, 忙着伸手去按她, 被她冷眼一瞥,又收了回去。

正事儿谈的差不多了, 此时不敢轻易惹她。

冯嘉幼起身以后福身行礼:“督公之言, 我这就回去转告家父。但您也知道家父在我年幼时便离开了京城,我与他之间颇为生疏, 他是何想法, 我实在不得而知, 不敢轻易承诺您什么。”

徐宗献道:“谢夫人只需转告令尊即可。”

冯嘉幼道:“既然如此, 督公若无其他要事吩咐,我们夫妇便先告退了。”

徐宗献原本还有几句话,见李似修这般模样,自己也闷热的心烦,顾不得再说,点了点头:“那我静候佳音。”

李似修收到父亲使的眼色,起身拱手送客:“在下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

冯嘉幼还过礼,示意谢揽赶紧站起来。

谢揽没辙了,是他小瞧了李似修,没想到一个文文弱弱的小白脸,还挺能忍的。他将靴刀收回去,将桌面上的折子抄起来,起身抱拳:“告辞。”

房门一打开,涌入内的凉风终于令冯嘉幼舒服了点。

侍女为她穿好披风,引着他们出了画舫。

登岸之后,上去马车,冯嘉幼尚未坐下就开始数落他:“好在徐宗献有事相求,不然你这样折腾他儿子,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会怕他?”若不是冯嘉幼在,谢揽都敢当着徐宗献的面直接动手扒,看谁拦得住,“往日也就算了,今天是你生辰,瞧李似修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肯定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冯嘉幼板着脸:“他不给你看岂不是更好,亲眼看到自己被骂,你还能更开心不成?”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真看到骂了什么,谢揽并不会生气,手下败将的无能狂怒罢了。

他越捂着,谢揽越是会去想。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辱骂之言全都回忆了一遍。

感觉李似修未曾开口,他先自骂一通,憋气得很。

实在是可恶极了,谢揽恨恨将披风脱了扔去角落。抱着手臂刚要坐下,冯嘉幼踢他一脚:“你坐下了,难道让我去赶马?”

他愣了愣,才想起来是骆清流带他们来的,骆清流却不曾跟出来,无人帮他们赶车了。

谢揽弯腰出了车厢。

刚在驾驶位盘腿坐下,听见骆清流站在游船甲板上喊他们:“等等我!”

他直接从甲板一跃而下,落在马匹旁:“怎么不等我啊?”

谢揽冷笑:“我还以为得罪了李似修,你家督公让我们自己走回去呢。”

“啧,你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家督公是很紧张李大人,但也没有你以为的小心眼儿,计较这等无伤大雅之事。”骆清流将谢揽撵回车厢里,自己坐上驾驶位,“是我故意忘记了要送你们回去。”

冯嘉幼挑了挑眉毛:“那你真是有心了。”

骆清流笑:“我怕大哥晚上睡不着嘛。”

冯嘉幼也笑:“那你多虑了,他就没有因为烦心事儿睡不着的时候。”

谢揽在她身边坐好:“你们在说什么?”

骆清流咂咂嘴:“你不是想知道李大人衣摆上写了什么,你一离开,他脱了披风,我多留一会儿,不就看到了?”

“没想到你小子真够意思。”谢揽一双写满怨气的黑眸旋即明亮,车门打开,他探出上半身,手臂搭在骆清流肩膀上,竖起耳朵等着听。

骆清流嘿嘿一笑,本欲问谢揽讨个好处,想想又打消了念头,直接告诉他:“就两句,‘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嗯?”谢揽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僵了僵,转头看向冯嘉幼,虽然不知出处,但“琢玉郎”和“点酥娘”,听不上去不太像是辱骂他?

冯嘉幼也不曾猜到,颇感意外:“这是北宋大家苏轼的词,他有一位好友名唤王巩,被贬去了不毛之地,而王巩有位红颜知己名叫寓娘,一路与他不离不弃。这两句便是形容他二人的……”

等她讲完,骆清流感慨着叹了口气:“李大人何止没有骂你,他是在羡慕你啊,说你像王巩一样是位如琢如磨的俊俏郎,连老天都特别眷顾你,赠你一位重情重义的美娇娘。”

“怪不得要藏着。”冯嘉幼想来也是,若是辱骂之言,以李似修的性格,不会敢做不敢当。

反而是一时流露出的羡慕,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更羞于被当事人看到,“尤其你还咄咄相逼,他更不会给你看。”

谢揽哪里会知道,毕竟李似修是个辱骂他的惯犯:“那是我太过分了?要不要回去向他道个歉?”

骆清流扭头惊恐的看着他:“千万别,会害到我!”

“瞧你这点出息。”谢揽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刚才在厅中就瞧出来了,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并非演出来的,“你究竟怕他什么?”

“当然是怕死。”骆清流说,“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啊?我又没你这种拔尖的武功,谜一样的背景,能横着走。督公若要杀我,天涯海角我都躲不掉。”

骆清流如今还要担心另一件事,他在济南盯着济河龙影那条线,搞错了疑犯。

可调查衡王下落一事,督公又交给了他。此事关系到李似修能否顺利进入内阁,是一件大事。

“交给我的原因,是你们夫妻俩也会参与,而我与你们熟,咱们一起好办事儿。但有个人不会这样想,他会觉得这是一个信号,督公将重心放在了我身上,肯定又要给我使绊子了。”

谢揽蹙眉:“谁?”

骆清流摆摆手:“不提也罢,总之被督公器重有利有弊,不往上爬,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是说给冯嘉幼听的,之前她提过同盟会,他如实禀告,督公因此猜出了冯孝安与同盟会有关,他怕冯嘉幼生气。

冯嘉幼道:“无妨的,我父亲明知道你们十二监盯上了叶适舟,还让他进京,说明没问题。”

骆清流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揽安慰他:“你也不必担心,衡王这案子你跟着我们也就是打个下手,跑跑腿,赶赶车,谁能给你使什么袢子?”

骆清流无语:“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外面风大,快关上门吧,小心冻着大嫂。”

说的也是,谢揽坐直了身子,将车门阖上,隔绝了大半的声音。

却还是感觉有凉风灌进来,转头看,原来是冯嘉幼将窗子推开了半扇。

她将侧脸贴着车壁上,正往车窗外望去。细小的雪籽伴月随风地飘进来,落在她卷翘的长睫毛上,立刻融成小水珠。

这股子透出哀愁感的美,令谢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既想多看几眼,又忍不住打断她:“你在想衡王?”

冯嘉幼仍看着窗外:“嗯。”

“嗯”才怪,谢揽还不了解她,想正事儿从来不是这样的神情,明摆着就是在触景伤情,不知道想起了哪一桩往事。

而她的往事里,八成都有那个姓裴的,迟早会想起来。

谢揽伸手合拢窗户,将雪籽和月光阻挡在外:“我发现你们这些读书多的人,一瞧见风花雪月总有特别多的感触。像我望见茫茫白雪,就只想拔刀砍人,热血溅到雪地里那一刹,美得很。”

冯嘉幼:“……”

方才她望着京城这场初雪,思绪确实有些拉远,还没个着落呢,立刻被打回了现实。

谢揽献宝一般:“你没见过吧?等闲了我带去你北地深处逛一逛,杀一队北戎骑兵给你瞧瞧。不骗你,血花儿在白雪里绽放的场景,比雪压枝头的红梅好看多了。”

保证她印象深刻,往后再看到下雪,先会想起他。

“你可真会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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