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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守卫军,一千人(二合一)(1 / 2)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满殿惊异中,温月声看着刚刚才反应过来,冲入殿中的侍卫,冷声道:

“把他拖下去。”

那些侍卫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收拾残局。

早朝之上,竟是有人带了兵器入太和殿,今日值守的所有侍卫,都逃不过问责,禁军统领跪在了殿下,神色异常的难看。

幸好温月声今日没出什么事,否则他们难辞其咎。

乱哄哄一片中,温月声用绫帕擦拭着自己的手。

因她从始至终都表现得过度冷静,而引得无数人回头。

不是不知道她会武,但对寻常人来说,会武与会杀人,并非是同一件事。且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始终都觉得但凡是个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都是惊慌失措的。

如她这般冷静果决,且下手毫不犹豫,直接将其反杀的女子。

确实是超出了这殿内许多臣子的认知。

故而哪怕眼下场面得以控制,还是有许多人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她。

殿上的皇帝目光深沉,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良久不语。

而殿下,站在了百官行列中的晏陵,则是在身边绝大部分人都在看温月声时,抬起了头,那双冷淡至极的眸,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目光越过了殿内无数的臣子、侍卫和宫人。

眼神冷沉如霜。

下一瞬,皇帝似有察觉,投来了视线。

然对上的,唯有几个神色紧绷的臣子。

早朝到底是在一片混乱之中收了场。

武安侯携带兵刃,且还殿上行刺,加之犯下的重罪,致使其身边的所有党羽皆被清算。

禁军失职,皇帝发落了两个统领。

而最为瞩目的,还当是武安侯欲刺杀思宁郡主,却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措手不及时,被思宁郡主反杀之事。

一时间,满城风雨。

这等事情,不论是殿上刺杀,还是反杀,都是多年来头一回。

尤其是那个近些时日以来声名鹊起的思宁郡主,第一次出手就是反杀,加之其对付这些贪官污吏的手段,到底是让满朝文武心有余悸。

在武安侯死后,那些个纠缠不休,针对温月声的声音,到底是暂时休止了。

但明面上的风停了,私底下却越发地暗流涌动。

几日之后的午后,景康王入宫面圣。

三军汇演在即,大皇子已废,此前由他统率的禁军,调度到了景康王的手中。

他今日过来,便是为禀报汇演之事。

入宫后,却听闻皇帝不在御书房,也未在太和殿。

宫中宫人领着他,至御花园中。

周遭清净,皇帝让人在亭中摆了一局棋,却并非黑白围棋,而是象棋。

“来,坐。”见得景康王,皇帝让他在面前坐下。

景康王坐下后,却发现这棋局早已成,皇帝让他坐下,只是让他观棋,而并非是同皇帝下棋。

他所坐的方位是黑棋的位置,皇帝则是执红棋。

只抬眼一看,却见满棋局之上,皆是黑压压一片,凶狠暴戾的黑棋,已经形成了阵势,连成片。

一眼望去,颇有种黑云欲催城的压抑之感。

而皇帝所执红棋,零散混乱,甚至连基本的阵势都不成。

然就在他坐下的顷刻间,皇帝手中握着一枚将棋。

那鲜艳欲滴的将字,似是比周围的红棋都要灼目。

“咔哒!”皇帝将那枚将棋,穿过所有猛烈的攻势,直接落在了黑棋将棋之上。

景康王抬眸,目光落在了那枚鲜红的棋子上。

他微顿片刻后道:“这将棋边角太利,若纵之容之,令其不断发展壮大……”

他面前的皇帝,面色幽沉地看着他,未语。

景康王直言道:“儿臣恐其锋芒太甚,会越发肆无忌惮,届时伤着儿臣事小,若累及父皇或……”

整个大徽。

他微停了片刻,但未说出口的内容,不仅皇帝明白,甚至连皇帝身后的高泉都心知肚明。

高泉心头一凛,如今思宁郡主所表现出来的能耐和手段,确实是已经超出了许多人的意料。

这许多人中,自也是包含了皇帝在内。

大徽的今日,可并非是一朝一夕铸成,皇帝从登基到掌权,也尚且不到二十年。

积弊太深,又有强敌在侧,皇帝多年来一直是想除弊端而不能。

或许多年前曾大刀阔斧地动过一次,但换来的,便是旧日废太子重新起复,纠结大批叛军大兴叛乱。

其实高泉也不清楚如今的思宁郡主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但观其近些时日以来的表现,已经是非寻常人可以比拟的了。

唯有一点。

高泉抬眸看了眼皇帝的背影……圣上一向对于底下的人过分掌权格外忌惮,郡主还同晏大人不一样。

到底是帝王,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抬眸,扫了一眼景康王,冷声道:“思宁是女子。”

和他这些野心勃勃的儿子不一样。

景康王闻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微顿片刻后道:“在此之前,儿臣也从未想到过,女子能够这般雷霆手段,甚至还能在武安侯的手中,反杀对方。”

“儿臣记得,刚开始的武安侯,也仅仅只是一个功夫极好的武夫罢了。”

御花园的位置很好,景康王抬头看了眼,轻易地就能够从这里,窥见福瑞公主所居住的宫殿。

他沉声道:“……那日早朝之事,倒是让儿臣这几日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来。”

“当初思宁去城北校场点兵的路上遇袭,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车夫,可派去刺杀她的三四十个死士,全数丧命。”

“此前都说是思宁的身边有能人,可据那日的表现来看,那些死士,只怕未必是死于所谓能人之手。”

他说着,抬手轻扣了下桌面:“除此之外,儿臣还好奇另外一事。”

皇帝目光发沉,周围格外安静,在这令人心悸的安静之中,景康王却不疾不徐地道:“从孙明远时,儿臣就想问了。”

“思宁一个女子,且才刚刚掌权不久,朝中官员这些勾结和龌蹉,甚至还有……”他停顿了下来。

从大皇子被废之后,旁人都很是避讳在皇帝的面前提起了这个名字,但是景康王不同。

他直言道:“大哥府中的事,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曹氏之流,连同朝为官的我们这些兄弟,都不得而知。”

“儿臣实在是好奇,思宁究竟是从何处掌握了这般多的证据的?”

高泉心头猛地一跳。

他忍不住抬头,小心地扫了景康王一眼。

一直以来,朝上在争储这件事情中,最为锋芒毕露的,都是大皇子和永安王,景康王多病,又一直都在府中休养。

在梁家倒台之后,很多人甚至连想都没想起来他。

偏就是景康王,在皇帝已经对思宁郡主生出了忌惮之意时,添下了这一把柴火。

而且景康王对于皇帝的了解,瞧着不比高泉来得浅。

一开口,便是踩中了皇帝最为忌惮的事。

皇帝都厌恶朝臣和皇子结党营私,若温月声的背后,当真有哪个朝臣在悄悄帮她,并且对方还掌握了如此多的东西的话,那也……

高泉光是想了下,都觉得心惊肉跳。

御花园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皇帝未语,只目光落在了那枚红色将棋之上。

“大徽的臣民,当为大徽所用。”皇帝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若有朝一日起了不臣之心。”

皇帝抬手,只需轻轻一拨,那红色将棋便从棋盘上摔落。

啪!

发出了一声巨响。

“便是其覆灭之时。”

当下,不管是皇帝身后的宫人,还是那景康王,皆是神色微变。

景康王盯着那跌落于泥里的象棋看了许久,目光闪烁,良久后方才道:“是儿臣多言了。”

皇帝只抬了抬手,吩咐高泉将这边的棋局收拾掉,让景康王同他下一盘。

却没想到的是,高泉才刚应了下来,便有宫人领着晏陵到了这边。

听得晏陵来了,景康王的神色变了又变,随即起身道:“儿臣先行告退。”

他欲禀报之事都还没来得及说,只听到了晏陵来了便要走。

高泉微愣了下,让底下的宫人送他离开,瞧着景康王并未直接从正门走,而是绕去了侧方,高泉有些晃神。

他想起京中一个传言。

晏陵掌权之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大皇子、渭阳王,甚至连带着永安王都曾费尽心思拉拢对方。

只有景康王那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若说景康王毫无野心,高泉是不信的,就今日这一席话,也不是毫无野心和城府的人能说出口的。

可他为何这般,高泉也不甚理解。

想了想,大约应是大皇子的事情在前,景康王才有所避讳吧。

思虑间,晏陵已经进了御花园。

入了十月,天气转凉。

他着一身墨色衣袍,面冠如玉,步履匆匆。

皇帝见他行来,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景康王适才留下的那番话。

说来有趣,晏陵几乎算在他的跟前长大,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视线范围之内,可这么多年来,皇帝只见过他对一人感兴趣。

这人,正好就是思宁。

皇帝目光幽沉,落在了他的身上,隐隐带了几分打量。

可这般神思还未来得及发散,晏陵行到了跟前,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昊周传来了消息。”

皇帝的神色一变。

“昊周皇帝于昨日驾崩。”晏陵面色很冷:“传位于太子郁舜。”

“太子郁舜将于三日后登基。”

所以,昊周召回郁舜,原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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