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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仁善王府里的妖怪(1 / 2)

沈故渊沉默,一双眼微微泛着光,片刻之后道:“你不必对外人说我醒了,只管去张贴告示,求更多的药材回来。”

池鱼愣了愣,皱眉:“可谁会那么无聊,跑来针对你啊?沈弃淮也已经死了……难不成,这京城之中,还有别人肖想皇位?”

“好。”池鱼点头,立马往外走。可走着走着她又疑惑地停了下来。

“这世间修道之人,一百个里头能有一个真正懂事的,那就算了不得了。”白着嘴唇,沈故渊道:“这么多人同时来搞这些东西,只会是人为操控。”

不对劲啊,她已经离开仁善王府了,为什么还要帮他做事?

“你要是不是妖,他们怎么会察觉到?”池鱼皱眉:“人世间也有不少修道论佛之人,少不得有道行高的,能探出你的底细。万一……”

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主屋,池鱼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沈故渊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我不是妖。”

叶凛城不知道去了哪里,宅院里没人,池鱼自个儿收拾好了就睡觉,打算第二天一早出去张贴告示。

池鱼想了想,皱眉盯着面前这个人:“因为你的原因吗?”

结果早上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灰头土脸的叶凛城。

“他们在京城里散布流言,说京城妖气甚重。”

“呸呸呸!气死老子了!”甩着衣摆进屋坐下,叶凛城端起茶就喝。

仔细想了想,池鱼点头:“我是看见过。”

“这是怎么了?”池鱼好笑地道:“你挖地洞去了?”

“你没注意到吗?”沈故渊沉声道:“最近京城街上多了很多道士和尚四处传法。”

“可不就是挖地洞么?”叶凛城翘起二郎腿:“本是打算去把金佛给偷出来的,谁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池鱼跺脚:“你这个人,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会一昏迷就是好几天!”

“你敢去盗皇陵?!”池鱼声音都变了,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就吼:“皇陵也是你能挖的?!”

虚弱地咳嗽两声,沈故渊道:“我现在的毛病也不小。”

“哎哎哎,别激动啊!”叶凛城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先听我说完啊,我是个有原则的贼,偷东西就是偷东西,不盗墓的!”

一听这话,池鱼松了口气,嘀咕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大毛病了。”

池鱼死死地盯着他:“不盗墓你怎么偷金佛?!”

神仙和妖怪都是没有心跳声的,只有人才有,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先骗住这丫头再说。

“哎呀。”叶凛城道:“你这人,要不是凶起来也这么好看,我早跟你急了,话都不听人说完的?”

老实说,对于这个事情,沈故渊自己也不太淡定,不过看着面前这人这么激动,他反而平静了下来:“用法术变的而已,你紧张什么?”

微微一噎,池鱼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撇撇嘴松开他些:“你快说。”

“可你……”池鱼很不淡定地低喝:“你有心跳了!”

“那金佛放在墓门口镇着的,又没真塞进陵墓里头。”叶凛城道:“再说了,你以为皇陵是什么简单的坟墓吗?埋好了还能给你们进去的?那里头修的都是虚张声势的大殿,真正的皇陵啊,还在大殿之下呢。所以我去陵墓门口搬金佛,不算盗墓。”

“这么烫我要是还不醒,那才奇怪。”声音有些沙哑,沈故渊好像还很虚弱,低声道:“别叫人。”

池鱼顿了顿,火气小了些,可眉头还是没松:“你怎么知道皇陵在哪儿的?”

池鱼瞪眼:“你什么时候醒的!”

“废话么不是。”叶凛城撇嘴:“你们那么大群人去皇陵,我远远跟着,还能看不清皇陵在哪儿?”

“别乱喊。”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池鱼懊恼地道:“你都知道的话,那完蛋了,定然好多人都知道了。”

池鱼一惊,猛地回头,就见沈故渊正半阖着眼看着她。

“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轻功卓越、机灵灵活,不被禁军发现?”叶凛城哼笑道:“别人可跟不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赶着去死,为什么要把皇陵的位置到处传?”

声音还没喊出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池鱼沉默,看他两眼,突然想起来问:“那你怎么没偷金佛?”

认真听了听,发现的确是从胸腔里传出来的跳动声之后,池鱼不淡定了,起身就喊:“郑……”

哪怕搬不动,砸下来一块儿,也不至于这么气急败坏的。

是心跳,沈故渊竟然有心跳了?!

“说起这个老子就生气!”叶凛城怒道:“那金佛是个镀金的,里头竟然是石头,还是个空心的!”

池鱼愣愣地捂着他胸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刷”地起身,震惊地把耳朵也贴了上去。

心里一动,池鱼拍了拍手:“果然如此,我就说那佛像很轻么。”

“咚——咚——”

“你发现了?”叶凛城挑眉:“那你怎么还让他们把佛像搬去皇陵了?”

结果,手心里突然就感觉到了震动。

“孝亲王的心愿啊。”池鱼道:“大家都想着他能宽心就好,所以就算是假的金佛……”

下意识地伸手捂上去,池鱼心虚地转着眼珠子,想着有什么法子能掩盖一下这痕迹。

“不是假不假的问题。”叶凛城打断她:“是那佛像里藏了人。”

有点走神,手上滚烫的药包停在沈故渊的心口好一会儿没动。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挪开的时候,沈故渊的心口已经微微泛红。

像是有一根线从手指尖扯到心口,池鱼一惊,抓着他问:“藏了人?”

然而现在,天塌了。

“嗯。”叶凛城道:“江湖老法子了,想入室行窃,又觉得府邸守卫森严的话,他们就喜欢送金佛去人家府邸里,自己藏在金佛里,被一并带进去,等没人了,就从佛像底座下头出来,偷东西走人。”

初见时的救世主,后来的师父,再后来的反目成仇,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还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回到两人还是师徒的时候,她可以跟在他身后,把他当做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顶着。

“我看见那金佛的时候,佛像就是倒着的,底座开着,中间空得能容下一个人。你说,这不是藏着人,还能是什么?”

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还在贪图病人美色的自己,池鱼认真地给他熏药,看着沈故渊这张平和的脸,突然觉得有点惆怅。

池鱼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拍桌子:“我得去告诉孝皇叔!”

沈故渊上半身的衣裳脱了,看起来竟然意外地结实。

这可不得了了,孝皇叔千方百计要隐瞒皇陵的位置,结果却被人用这样的法子知道了皇陵的下落。

郑嬷嬷说,沈故渊这病需要用药包沾身,让药气侵入体内,于是,她就撑着有些重的眼皮,坐在他床边给他沾药包。

她可不会天真地觉得这是盗墓贼的手段,盗墓贼怎么可能知道孝亲王要从哪里买金佛?

池鱼很愁,她原本是该回去自己的宅院里的,然而现在,不知怎么的就坐在这熟悉的主屋里,看着床上熟睡的沈故渊,手里还拿着个热腾腾的药包。

提着裙子就往外冲,池鱼直接就去了孝亲王府,刚被管家带着进去,就听得赵饮马焦急的声音传出来。

有了这件事做铺垫,朝中对沈故渊生病的原因议论纷纷,那仁善王府里头,应该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守灵士兵伤亡惨重,南统领已经带人前去支援,目前情况不明。”

沈万千愤愤地甩袖离开。

孝亲王几乎要站不稳,牙齿打着颤,眼睛也红了:“走!快带本王去看看!”

狐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孝亲王道:“今日便罢,辛苦忠勇侯了。”

大步跨出院子,就看见管家领着池鱼过来,孝亲王摆了摆手,他现在没有心情见客。

同行相忌,尤其是有所成者,心气儿都不大,受不得人质疑,这倒是还说得过去。

然而池鱼却开口道:“皇陵已经被盗了吗?”

郑嬷嬷及时站出来道:“是老身的问题,老身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医术虽不算登峰造极,但对王爷的病症也是轻车熟路。故而,要是有别人来诊的话……”

孝亲王一愣,连忙抓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皇陵要被盗?”

这下孝亲王都觉得不对劲了,皱眉问:“有什么隐情吗?”

“有人跟我说,那尊金佛有问题。”

于是她只能僵硬地堵在门口。

池鱼把叶凛城的话都说了一遍,但瞒了他去盗金佛的事情没说,只道那金佛是个陷阱。

池鱼也知道这说不过去啊,但真让诊了,那就更是有口说不清。

孝亲王悔得直拍大腿:“怎么会这样!”

孝亲王在场,帮着劝了一句:“人家侯爷特意去请的大夫,走了老远的路,池鱼丫头,你这还拦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孝皇叔,咱们先去皇陵看看。”池鱼道:“路上您告诉我,这金佛到底是谁让您买的,咱们好查出到底是谁图谋不轨。”

池鱼连忙摆手:“不必了,都说是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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