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梁米(1 / 2)
黄壤对修武道,其实并非一无所知。
从前她为了培养谢酒儿,很是细致地了解过如何筑基炼体。只是从前她的大部分嫁妆全部都花到了谢酒儿身上,如今她可以提前把这部分钱拿出来,充盈自己。
如果记忆不错,在成元五年,她就会遇上谢红尘。时间紧迫,希望还来得及。
黄壤一刻时间也不想浪费,培育良种的事,自然没法再亲力亲为。
育种是个苦差事,她从前大量的时间精力全部都耗在了农田里。但好在戴月从小陪着她,对育种的事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这丫头的见解已经十分广博,偶尔提到一些种子,也能说出几分道理。
唯一缺陷,只是她不是土妖出身。
但……这样更好啊。
这几天,黄壤一直在闭关修炼。
而黄墅沉迷于神仙草,自然也是将所有事情交待给黄壤。于是戴月便帮忙查看农田,照管黄家所培育的良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农田遇见第一秋。
初时,第一秋与她聊起抗旱的良种之事。二人便经常一起查看那个花盆里的小苗。小苗长势喜人,但毕竟也不能一直当作话题。
于是第一秋便慢慢了解戴月的身世。
二人除了良种的事,渐渐也有了别的话。戴月的出身,确实令人同情。戴月发现自己每每说起时,总能引得这位少年殿下唏嘘,她便有意无意地多说几句。
三月初三,黄壤的生辰。
黄壤正埋头练功,戴月进来,她劝道:“十姑娘,今儿个可是您生辰。就算是要练功,也得吃碗寿面呀。而且一会儿镇上的百姓们还要来为您贺生呢!”
“不必了!”黄壤挥挥手,她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这对于她这种天资不算特别好的人来说,已经十分紧迫。哪里还敢挥霍?
戴月欲言又止,好半天,说:“那我让他们将礼物留下了。”
黄壤嗯了一声,目光一抬,不经意看见戴月发间系着一条珠绳。这珠绳编织巧妙,上面的珊瑚珠粒粒饱满,色若牛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东西,黄壤见过!
可不是见过吗?
就在她入梦之前,白骨崖上。第一秋来看她的时候,就给里面的医女小师妹们各送了一条这样的珠绳!
这个人还真是……
“哈!”黄壤冷笑了一声,顿时觉得那珠绳十分碍眼。万想不到,这东西自己梦外没有,梦里还是没有!
戴月眼见她盯着自己系发之物,顿时有些慌乱:“十、十姑娘……”
“无事。退下吧。”黄壤先将这事儿搁下。当务之急还是努力修武,她可没有一心二用的本事。
眼见着三个月如流水一样匆匆过去。
那个花盆里面的种子飞速生长,最后结出了一种淡红色的穗粒。一株共十二穗,粒粒饱满,叶片肥厚。而且整个土壤,全程没有浇过水。
第一秋看着盆中的植株,心中简直震惊。李禄和鲍武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这个戴月,竟就培育出了如此完美的品种。
“戴月姑娘神人也!”鲍武赞了一声。
便是李禄也道:“姑娘巧智,实在令人钦佩。”
戴月还是有些脸红,她一脸期待地看向第一秋。第一秋将花盆里的穗粒摘下来,在掌中揉开。里面的种子表面粗糙,然内里果肉却异常厚实。
他说:“我已经租下镇外的一片良田,戴月姑娘便去那里试种。如何?”
戴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黄家自然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农田的。黄家所有的农田以前都由黄墅分配给自己的儿女,再由他们雇佣仙茶镇的佃户。
每年试什么种都由他们说了算。
后来,黄墅萎靡不振,黄壤掌管了家业。这些农田就由她分配给家中的少主。哪里轮得到戴月这个丫头?
她只能是陪着黄壤,替她管理佃户,干些杂事罢了。
可如今,第一秋竟然让她自己试种。
戴月受宠若惊,说:“可、可家主他老人家……”
第一秋体贴地道:“我自会安排,不必担心。”
戴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好半天,她道:“好……我听殿下的。”
第一秋温和地道:“以后戴月不必称我殿下。”
他少年英俊,气质又如此清朗,戴月不由羞得低下了头,好半天才小声问:“那、那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我听十姑娘……称呼您为监正。”
第一秋微笑,道:“你暂时也就这么称呼吧。”
戴月鼓起勇气,问:“我叫您秋大人,好不好?”
“当然。”第一秋依然温柔回应,似乎有求必应。
他果然在仙茶镇旁边租下了一大片农田。
戴月看着那片田,心都在跳。
——这么一大片田地,比黄壤手中的农田都多。如果全部属于自己……戴月连心跳都开始加快。
这一次试田,她没有告诉黄壤。
“十姑娘太忙了,我不用拿这些东西打扰她。而且我跟着她这些年,好多事情都是我替她做。试田之事,我自己也可以。”她默默对自己说。
而此时,黄壤锥刺股的手段已经行不通了。
毕竟是个大姑娘,这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什么样子?
她只能抓了一只洋辣子,搁在旁边。这虫长得花花绿绿,看着就十分提神。黄壤实在坐不住的时候,就伸手抓握它一番,它一蜇下来,黄壤立马就跳起来,表演一段“烫手舞”。那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
黄壤就靠着它,将那些筑基的典籍一本一本地看下来,一边看一边骂——武道真不是人修的,当年谢酒儿也不容易啊。
天啊,自己要是再学不会,这只洋辣子就要学会了……
仙茶镇外。
戴月开始试田,她带着佃户,指挥他们开始播种。
黄壤的兄弟姐妹们当然知道这事,眼看着第一秋天天陪着这小小一个丫头,其他人自然十分不满。于是时常有人暗暗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