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大人,怎么忽然想到送耳坠来了?”相思停留在他怀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鎏金的流苏在润白颈侧轻轻摇曳。
江怀越还是那样抱着她,只是道:“你不是想着它吗?你喜欢的,我就给你取来了。”
她仍旧背对着他,低着头,却在无声地笑。先前被姐姐掌掴责备的阴郁心情,就在他的轻言之间消融为云烟。
相思转过身子,正对着他,双手揽着他的腰身,望着他道:“要是大人一直这样就好了……”
“嗯?”
“是因为姐姐说了一些话,让你牵挂我了,是吗?”她抬手,覆着他的脸颊,小声道,“可是,能看到大人这样温柔,真的太不容易了。”
丝丝缕缕的辛酸在他心间泛动,相思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依然抚着他的侧脸,微微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与先前满是诱惑的感觉不同,相思这一次的吻更为缠绵轻柔,像是清浅荷塘中有小鱼轻盈游过,曳动道道银纹,又像是双双对对的粉蝶交错盘飞,在嫩黄花蕊间点触轻落。
深浅不一,气息绵长,影影绰绰的绛红帘幔遮掩了身影,她揽着他的身子,步步后退。
流光镜中映出的是珠帘后铺彩叠锦的卧床,江怀越起初未曾在意,待等相思一边吻着不放,一边将他带向床榻,他才有所发现。
只是她仍旧拥着他的后腰,耳鬓厮磨,呼吸绵软,唇齿间柔情万种,就连盈盈透亮的眼眸里,好像都在悄悄贴近他的耳畔,说:“大人,你来呀。”
江怀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他想要往后,却被相思揽着不放。她就这样带着他一步步临近床榻,身子一倾,便压着他跌在了床沿。
他反手撑着床栏,似乎想要起身。相思却不肯,软绵绵压着他,趁着亲吻的间隙,含着幽怨地轻声道:“大人不喜欢我吗?”
江怀越背靠着床头,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眼神幽深,含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无法倾诉。
相思屈膝,跪伏在他身上,又一次低头去吻他。
繁复华丽的衣领被她探手悄然解开,他回吻之际略显滞缓,她便吻到他颈侧,轻轻抿着的同时,温软的手已探进斜侧的衣襟。
轻轻触及的瞬间,他的呼吸明显顿止了一下。
相思轻咬着他的唇,悄声问道:“这样不好吗?”
“……不是……”他哑声回了一句,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馥君在西厂大厅内,跪在他面前时那满是痛苦与怨愤的眼神。
心尖好似被锋利刀刃划过一般。
馥君的眼神,始终存留在脑海里,盯着他不放。
——江大人,请你,放过相思。
——她只有十七岁,可是一辈子那么长!
——提督大人,你自己,信吗?
江怀越深深呼吸着,忽而反身将她压在了下面,一下子吻住她不放。
寂静之间,唯余急促呼吸。
相思承受着他那近乎莽撞无绪的亲吻,探入他衣襟的手稍稍用力,才想往中间游弋延伸,却被江怀越按住了手腕。
她诧异着望向他眼底深处。
江怀越却不放手,固执地扣住她手腕,不准她再有举动。
“大人……”相思迟疑着唤他,想要让他放下过度的戒备。他的眼神渐渐凝结成冰,忽将她的手用力拉出,自己随即起身坐在了床沿。
“……我只是,随便摸一下。”她害怕极了,不知自己是否冒犯到他的痛处,屈膝跪在了他背后。
江怀越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望着前方帘幔,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背后忽然一软,是相思将身子伏在了他肩上。
“是我做错了吗?”她娇柔温顺地问,赖在他背上不肯离开。
可是她越是这样,江怀越心底越是悲哀。
不肯放手,不愿放手,也不甘心放手。
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是不忍亵渎的无瑕白玉,是想永远拥入怀中的绵绵云朵。
是否将她留住,自己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为什么只是想留住美好,却会让她与自己,都承载如此负重?
他不信,他告诉自己,相思也不会在意。
“大人……”她伏在他背上,见他不说话,越加慌张起来,轻轻环抱着他晃了又晃,“江怀越,江蕴之!”
他定了定神,这才侧过脸轻声道:“干什么?”
相思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底还是纠结的。“你不高兴了?”
“……没。”江怀越拽着她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自己心口碰撞,慢慢道,“你会不会,不高兴?”
相思怔了怔,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将身子的分量都压在他肩上,故意撒娇似的道:“我是不高兴,不高兴极了。”
“……为什么?”他略微惊诧地问。
“你不让我摸。”相思直截了当地指责,却又带着几分稚气。
江怀越本来忐忑的心情微微一落,虽然还有些苦涩,却又忍不住笑道:“你的手不老实。”
“那要怎么老实?”她隔着衣服,对着他身子乱摸一通,“是这样,还是那样?嗯?”
江怀越还想阻止,相思却趁势撒野起来,趴在他背上捣乱,又亲又摸,将他弄得不堪其扰,终于托着她的双腿,一下子背着相思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她在他背上又怕又笑。
江怀越只是笑着不说话,背着她穿过层层飘拂的帘幔,走到了流光镜前。明镜映出了两人身影,相思趴在江怀越肩头,歪着脑袋朝镜子里的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