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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月雨(2 / 2)

他看苏好一眼:“你开店?”

苏好刚要去把东西拿回来,一听这话又不动了:“是啊,跟你租个商铺。”

徐冽扯了下嘴角:“也没见租金。”

“坐在苏姐旁边的自豪感还不够满足你的精神租金?”

“大家安静一下!”语文课代表走上讲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打开课本,今天我们读《兰亭集序》。”

徐冽正要去翻课桌盖取课本,一看桌上这一大摊子,叹了口气,先把它们挪到边角。

刚一挪,笔记本底下冒出一块粉粉嫩嫩,四四方方的女性用品。

苏好:“……”

她什么时候把卫生巾搁这堆东西里边了。

两人刚双双一滞,前边郭照恰好突然转过头来:“哎苏姐你……”然后也看着徐冽桌上那片卫生巾僵住了。

教室里刚被语文课代表整安静,这一嗓子惹来一圈人注意,更多目光落在了徐冽桌上。

徐冽沉默地把杂物往苏好那边推,无声表明这不是他的卫生巾。

苏好看他这嫌弃样,再看周围人一脸“有情况”的眼神,清清嗓子:“徐冽,你好变态,你为什么偷我卫生巾?”

“……”

*

苏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最近班上,甚至学校里时不时有细碎的八卦传言,说她倒追徐冽,但徐冽不为所动,非常掉她面子,她就顺嘴皮一下摆他一道找回场子。

徐冽也如她所料,并不是会跟大家解释“这婆娘在瞎扯淡”的人,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背下了这口黑锅。

但皮过之后,看徐冽懒得跟她计较,苏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所以这一整天,两人除了课上同桌讨论之外都没什么私下交流。

下午最后一节是全年级统一的体育活动课,好不容易体活课不被任课老师占,多数人都跟出笼鸟似的飞奔去了体育馆,男生打篮球,女生打乒乓球羽毛球,或者结伴去操场散步,去便利店吃冰。

教室里只剩零星少数,连体活课都拿来刷题的人。

徐冽就是这少数人之一。

苏好本来跟庄可凝和尤欢欢约了这节课出板报,没想到刚准备好家当,数学老师发现她抄周末作业,把她喊去了办公室。

她叹口气,跟庄可凝打了声招呼,让她们先画前期。

尤欢欢和庄可凝就在教室后的黑板边一人踩一把椅子,拿着颜料盘和水粉笔忙活起来。

前边有人看她俩在出板报,问庄可凝:“庄宣员,这次啥主题啊?可别又是学雷锋吧,我今早经过其他班,看好多都图省事,一个雷锋像加两篇好人好事报道。”

“我们画不一样的,这次肯定评进前三。”庄可凝答。

“庄宣委有实力就是大气!”

庄可凝扭头笑了一下:“瞎吹什么呢!”

“哎不过怎么就你俩,苏好画水粉不是很厉害吗?她不来啊?”

庄可凝脸上笑意微微一滞。

尤欢欢扭头道:“她一会儿就来,我们先给她打打杂。”

“难怪庄宣委底气十足,那咱班这次目标不止前三,得冲第一去了啊!上学期宣传部要求出水粉板报那次,苏姐的画不就拿了全校第一吗?当时还被人拍照投稿到了一公众号上。”

“是啊。”庄可凝皮笑肉不笑地弯了下嘴角,回过头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动起笔来。

*

苏好也是没想到,她能用伶牙俐齿的嘴皮子逃过杜康和崔华的连篇废话,却逃不过数学老师一言不发,直接拿了一张新卷子,让她在办公室重做周末作业。

被这张传说全班只有徐冽一个人能做完的卷子摧残了近一节课,她头昏眼花地回到教室,看见庄可凝和尤欢欢已经画了近一半的板报。

虽然跟这俩人关系不亲,但苏好是个喜欢说到做到的人,放了人家一节课鸽子,头昏脑涨也没休息,直接回座位搬起画具。

东西有点多,她本来想叫徐冽帮个忙,想起自己早上干的好事,“啧”了一声,决定算了,分了三趟搬,然后跟庄可凝和尤欢欢说:“剩下我来,你俩去吃晚饭吧。”

尤欢欢回头看她:“你不吃晚饭啊?”

“有外卖。”苏好抬抬下巴,“赶紧下来,别碍着我。”

“哦,那你来,我手刚好酸死了。”尤欢欢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水粉笔扔进装着颜料水的水桶里。

苏好站上她那把椅子,看了眼一旁还在画的庄可凝:“你也走吧,我占两个位子。”

庄可凝抿抿唇,点了点头:“好。”

苏好揩了揩做卷子做到迷糊的眼,拿起颜料盘调色,刚准备动笔,忽然听见“啊”一声尖叫——庄可凝踩着椅子下来的时候,一脚踢倒了涮笔的水桶。

咣当一声,被颜料染红的水倾倒出来,一下子流了满地,一路顺着地砖蜿蜒到门外。

教室里的七八个人都转过头来。

苏好垂眼一看,恍惚了下。

像极了血水蔓延的这一幕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在一起,让她忽然产生一种熟悉的不适感。

头晕,想吐,眼前发黑。

几乎是一瞬间,她急急扔掉平常当宝的画笔,跳下椅子快步走出了教室。

尤欢欢愣了愣:“这……怎么回事?”

前边桑绵绵站起来往后一望:“苏好对这么红的颜料水有点过敏的,我去看……”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教室后排一道瘦长的人影闪过。

徐冽已经追了出去。

教室外,苏好一路跑到走廊尽头的死角,扶着栏杆喘了会儿气,腿脚发软地蹲了下去,脑袋靠在墙上,闭着眼费力地缓劲。

徐冽追出去很快,到她身后反而放慢了步子,像怕惊扰到她。

苏好似蹲似坐地蜷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在细细颤抖。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的人,这时候却像一朵脆弱枯萎的花。

徐冽微眯起眼,试探着上前去,弯身抓住她的手腕,尝试把她拉起来:“苏好?”

苏好身体脱了力,神志却是清楚的,辨认出他的声音,撇过脑袋,可能不想被他看见狼狈的脸色,靠在那儿一动不肯动:“别烦我……”

徐冽静静等了会儿,感受到她的颤抖,握着她手腕的掌心缓缓下移,抓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