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审问结束（2 / 2）

王德全躬身行了个礼，“皇上，这下子年纪小，说话嘴里花里胡哨的，奴才以后定敲打敲打。”

德宣帝摆摆手，不在意这个，“去安排庄妃和大皇子见一面，不然他又该说朕这个做父皇的心狠。”

“是。”

庄妃的宫装首饰都被剥了，一身素白的。

大皇子见到她的时候，庄妃正失神的坐在那里。

“母妃。”

听到声音，庄妃抬头看向大皇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鸿儿，你怎么才来，你…”

“是儿臣无用，对不住母妃，父皇派人堵在儿臣门口，实在是脱不开身，现在才见着母后。”

“没用的东西！”

庄妃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大皇子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指头印。

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庄妃又开始后悔起来，上前摸着他的脸，“是我冲动了，鸿儿，疼吗？”

时鸿眨了眨眼睛，“不疼。”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你知道你的舅舅和哥哥都被赶出京城了，我一时气愤，这才…，鸿儿，我只有你了。”

时鸿跪在地上，顿了几秒才抬起头来，“是吗？”

庄妃此刻心里紧绷，前后落差太大，一点小问题她都能无限放大，更不必说此时时鸿太过平静的脸庞，在这个紧张的氛围，更加反常。

“鸿儿你怎么了？”

“要是母妃没有派人刺杀昭阳，或者是没有被父皇的人发现，再过不久，我是不是就要有一个弟弟了？”

庄妃本来就惨白的脸色这小下子更是有点吓人了，想到自己吗上要被打入冷宫，外面还需要有人帮衬，除了自己的儿子，又有谁会想到她呢？

强行打起精神，庄妃强硬的扯动嘴角，“鸿儿你在胡说什么呢，我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会有孩子，母妃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啊，现在我们母子落的这般田地，都是那个昭阳…”

时鸿不等她继续说完，打断她，“怎么不会呢，母妃还年轻，有个孩子并非稀奇事。我还想着说，如果母妃给我生了个弟弟，说不定父皇看在你又生了龙子的份上，对母妃你犯下的错处从轻发落呢。”

庄妃还以为他是想要有个弟弟结伴了，起码有人陪着不用孤独，送了一口气，“母妃也想着呢，前段时间一直在调理身子，还找太医配了药，只可惜你父皇从未踏进本宫那里。你弟弟怕是不能来了。”

听到这，时鸿忽而冷冷一笑，“母妃为何这么肯定是个弟弟？万一是个妹妹呢，如此我也有了亲妹妹，说不定父皇会更加喜欢她，而不是宠爱一个外姓任，你说呢母后。”

庄妃又觉的不对劲了，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反驳，“不会的，太医之间和我说过了，只要我方法得当，这一胎一定是个龙子，到时候…”

“到时候母妃就不需要我这个蠢钝如猪，天资愚钝的大皇子了是不是！”

庄妃一时间失了声音，呆呆的看着他，没想打平常乖顺的儿子会和她置气，半晌才找回声音，“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本宫生的，本宫怎么会不要你了？你到底是在哪里听说的，是不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如今你舅舅和母妃失了势，那些狗东西都想来踩一脚，你别听…”

时鸿自嘲，“是，母妃怎么会不要我了呢。”

“当然，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母妃还需要我这个朽木将来给那个没有出生的弟弟铺路，让他踩着我往上爬呢，如此听话又亲近的棋子，母妃当然哟好好握在手中了。只可惜啊，老天有眼，如今母妃成了冷宫里的弃妃，想要再生下一个弟弟来取代我的美梦肯定是无法实现了。不过我要是他，肯定是不会选择你这个眼里只有权势，对自己的儿子冷暴力，一言不合就让我跪在地上反省的母妃。”

庄妃气得一又巴掌扇过去，“你在指责我？我是你母妃，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这么和我说话！我是打你了还是拿鞭子抽你了吗？”

张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几次上前想说话，又退了回去。

“你是没动手打过我，但还不如打呢，起码鞭子落在身上我心里还能踏实一点，而不是你要我整日猜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做对了以后继续这样做。儿臣活了十七年，从没一日心里是踏实的，感觉心里有一把钢刀时时刻刻悬在心尖上，不知道哪一刻会落下来。”

庄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满是红血丝，在牢里待了好几日，本就身心俱疲，这一下子仿佛要被气晕过去。

张嬷嬷忙上前扶住她。

“殿下，您就少说一两句啊，娘娘如今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

“为何不让我说，张嬷嬷，这些年我过的如何你有目共睹，你告诉我，母妃是不是已经放弃我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又想起自己有一个儿子。”

时鸿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你要么厌恶我这个儿子，认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要么对我好一点，我也不至于心里时刻自卑，努力讨好你，睡前想着你满意不满意，用膳前想着我夹什么菜你会开心，去上课之后学到了什么你会夸奖我。我努力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母妃你看我一眼，可你不疼不痒的把我吊着，我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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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还养出仇人来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你出生的时候，把你一把掐死。”

时鸿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心里实在憋得难受，眼泪就跟开闸了似的一直往外冒，鼻子也好像不受控制了，越擦越多。

他本来想在母妃面前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的，不想被母妃看扁，这下子也控制不住了。

自己是真的没用啊，连眼泪都管不住。

索性破罐子破摔，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终是哭累了，声音渐小，时鸿才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庄妃，“母妃，如今你我这个下场，你这辈子最期盼的，终究是无望了。”

“我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活了。”

庄妃有气无力的靠在张嬷嬷怀里，眼里满是厌恶，“这句话才是你想说的吧，没了我这个绊脚石，以后再也无人干涉你了，你松了一大口气。”

时鸿收拾收拾自己，站起身，又恢复了平静，“随便母妃怎么说，左右我在母妃心里也是个无用之人，就不用碍母妃的眼了。母妃进了冷宫，还望保重身子，儿子会三五时来看望你的。”

“滚，赶紧滚，本宫不稀罕你来看望！”庄妃声嘶力竭的喊着，还把手边的杯子都砸了出去，完了往后一仰，“造孽啊，本宫怎么会养出这般狼性狗吠的东西…”

张嬷嬷给她顺着气，“娘娘，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大皇子说的都是气话，大皇子平常还是很乖巧孝顺的，等时日久了，定会来看望您的。”

“本宫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