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是开玩笑。
这样偏远的山区,一日三餐都得按分量来,肉都舍不得顿顿吃。
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能真做出这种事来。
孩子套住了娘,想跑也跑不了。
“胡扯,我家那口子昨天还给我洗脚了呢。”
女人脸上挂不住,绞尽脑汁掰回一局。
“洗脚算啥?看看我手上这串项链,是东子从城里买的,花了几百块钱嘞!”
话题从凌霄和朝雾身上转变为炫耀自家丈夫。
杨二嫂本来闷着头做刺绣。
不知道怎么的,有人提及她丈夫没用就算了,脾气还大得很。
“再讲一遍?”
七嘴八舌说得激动了,有两个人扯头发打起来。
朝雾停下来看。
俩人打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就是杨二嫂。
凌霄没什么兴趣,带他来到自家地里。
把锄头放下。
首先找了树底下荫凉的位置。
他用自己的外套铺在草面上,从袋子里拿出一堆吃的零食,其中还有各种口味的饮料。
不像是来地里干农活的,和郊游带小孩似的。
“朝朝在这里玩一会儿,累了就睡觉,不要到处乱跑。”
凌霄去挖红薯了。
他戴着遮阳的草帽站在青绿色的藤条之间。
锄头高高举起又落下,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
温度攀升上来,天空中依旧望不见一丝云彩。
男人的手上带着薄茧。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最终经过喉结掩没进了衣服里面。
一个个红薯从地里翻出来,丰收的喜悦看得朝雾心痒痒。
他也拿了一把半米长的小号锄头帮忙,挖得慢。
直到黄土地里,一条蠕动的虫子被他挖成了两截。
绿糊糊的浆液流出来,停止蠕动。
可能被恶心到了,朝雾迟迟不动,望向红薯藤的目光也不对劲了。
里面该不会都爬满了胖乎乎的虫子,或许还在盯着自己……
凌霄撩起衣摆擦汗,八块腹肌在阳光下泛出一层蜜色光泽。
他弯腰,单手抄过少年的胳肢窝下,把人轻轻松松抱起来放在田埂上。
“地里虫多,朝朝在旁边玩,听话。”
朝雾没再坚持帮倒忙,他乖乖回到树荫下歇着。
视线里。
远处凌霄身穿的黑色背心紧紧地贴在他结实的身体上,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衣服的起伏。
树梢上的蝉鸣刺耳,但听着听着就有催眠的作用。
少年蜷在男人的衣服外套上。
慢慢眯了眼睛,呼吸平稳。
听到嘈杂的小三轮车发动声,在不平坦的泥巴路上颠簸。
朝雾从梦里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
小三轮停在了路边。
下来了一个扎辫子的年轻姑娘,和凌霄差不多的年纪。
后面的敞篷车厢里边还有四五个小孩。
喊她,“吴小芳老师。”
进村以后没有大巴车和汽车,最普遍的交通工具就是小三轮车,还算挺富裕的家庭才买得起。
“凌霄哥,好巧啊,对了,你父亲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女生长相清秀,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她边说话边朝红薯地里走,在炎热天气下,额头出了些汗。
她穿了一条红粉色的碎花长裙,轻柔的布料随着她走路时的动作微微摆动。
扎了两条辫子垂在肩膀上,用蝴蝶发卡装饰,模样清纯。
吴小芳一开始没看见在树荫下眉眼困倦的少年。
她径直走向了田埂上。
过于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