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榜 收藏榜 推荐榜 完结榜 足迹 书架

第七十八章(2 / 2)

辛意和陈俊之分开了,但好像从上次吃烧烤和她视频时就有了点苗头,徐晚星后知后觉发现,她居然和宋辞坐在一起!

嗯?

她对辛意“严刑逼供”,对方很快举双手投降,“他人是很好,很照顾我,但我是真觉得他太好了,条件比我好上一万倍的妹子才配得上他。”

要不是隔着手机,徐晚星已经掐着脖子摇晃她了,呐喊大清亡了多少年了,二婚有什么了不起,你一个老司机带带他这个快乐肥宅新手村玩家,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有就是,辛意离开了父母为她规划好的道路,辞去了完全没有热情的公务员工作,开始追寻自己喜爱的职业。

“我捏手工娃娃,就是ob11,还给他们做衣服。”她拿起一堆巴掌大小的玩偶,在视频里一个一个秀给徐晚星看。

那样精致的玩偶,在二十九岁的年纪里,藏着久违且不变的少女心。

还有春鸣,恋爱又分手,分手又恋爱,在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里,每一天日升日落,每一年四季交替,他却永远活得像个率性的孩子。

——妈妈不同意?关我什么事!是我谈恋爱,又不是妈妈谈恋爱。

——没有下一代?养条狗啊!

——别人会说闲话?针给你,缝了那些嘴。

徐晚星大笑着,与他们隔着千万里,心却在一起。

最后呢,是乔老师。

乔老师一直单身,研究院的人都说他眼光太高、条件太好,就连院长都张罗着要给她介绍对象。可乔老师一直婉拒,实在推脱不了,那就吃个饭,吃完就把话说清楚,客客气气走人。

——要加微信?抱歉,我不用微信。

——存个电话?不好意思,常在发射中心,信号屏蔽。

——谈谈未来?我准备为科学奉献终生。

——孤独感?这倒没有,望远镜是我的太太,探测器是我的孩子,一家人每天和乐融融,我很充实。

徐晚星总会大笑。

她一点也不矫情,才不会催他找对象。在这漫长一生里,除去爱情,还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那么多闪耀的瞬间,还有一整个宇宙等待他们探索,为什么要执着于找个伴侣?

还不如和乔老师多探讨探讨今天教授出的题。

二十九岁生日前后,徐晚星病了。

洛杉矶迎来突如其来的降温,大雪忽至,将阳光充沛的城市变成了冰雪森林。

她熬夜做实验,离开时吹了风、又被雪打湿了衣服,实在熬不过去,请了两天假,窝在公寓里瑟瑟发抖。

生日这天,倒还是爬了起来,仪式感总要有的。

她打车去了唐人街,找了家中餐馆,在众多生日祝福里一边回复各位,一边挑了春鸣和乔老师,吐槽五十块钱一碗的酸辣粉有多坑。

可是入口的那一刻,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她又笑了,徐晚星,你矫不矫情啊,这都第四年了,怎么多愁善感、思乡之情到这个时候才冒出来啊?

可是那酸酸辣辣的滋味让她想起了蓉城,想起了夜市一条街,想起了老徐的酸辣味抄手。

她把那根粉嗦进嘴里,低声说:“生日快乐,徐晚星。”

却在吃完粉时接到乔老师的语音电话。

他在那头说了同样的话:“生日快乐,徐晚星。”

她一边吸吸鼻子,一边说:“谢谢乔老师,在嗦粉的我确实很快乐,但是一想到五十块钱一碗,穷苦的我快乐得略显心酸。”

那边的人在笑,“不是感冒了吗?还能吃酸辣粉?”

“以毒攻毒。”她的歪道理还是一大堆。

乔野顿了顿,“你哭过?”

徐晚星一惊,还以为是吸鼻子露馅了,赶紧解释:“没有,我鼻子堵了,吸鼻涕呢。”

虽然这个借口有点恶心……

他沉默片刻,好像有点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都,说,没,有,哭,了!”她再次强调。

“多少年了,嘴硬这一点还没变。”他失笑。

“……”

好像在他面前就没有秘密,他总能一眼看穿她。即便远隔千里,他都没看见她,也能准确无误猜中她的情绪。

徐晚星拨弄着剩下的汤,说:“你就当我人在病中,多愁善感吧。突然被孤独感击中,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过生日,有点心酸。”

“孤零零吗?”他沉思片刻,“是有点心酸啊。”

“那乔老师还不赶紧安慰我?”

“要怎么安慰?”

她沉吟片刻,非常不讲道理地说:“比如瞬间移动,念个咒语就出现在我面前?”

“咒语怎么念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徐晚星回忆着《哈利·波特》里的片段,一本正经说:“首先你要抓一把飞路粉,然后站在壁炉里,非常清晰地叫出目的地的名字,撒下粉末,over。”

乔野笑了,说:“我试试。”

她也没想到他会配合到这个地步,竟然真的字句清晰地念出了她的地址:“美利坚合众国洛杉矶中国城37号。”

第一秒,她笑了。

第二秒,笑容一僵,察觉到哪里不对。

等等,他怎么知道她在中国城?

电话另一端,那人不疾不徐说:“回头,徐晚星。”

这可能吗?

她怎么敢有这样的希冀?

不不不。

像是有闪电从脊椎末梢爬了上来,徐晚星浑身一颤,饶是再三告诫自己别瞎想,也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猛地侧过头去。

灯火辉煌的唐人街,积雪将红色的中国城染上了浓重的白。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随处可见繁体中文。

倒挂着福字的酸辣粉店里没有多少人,夜太冷,愿意出门的人不多,收银员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玻璃门因内外温差被染得氤氲不清,有人推开了它,电子音机械地叫出“欢迎光临”。而那人穿着烟灰色大衣,踏上台阶,从雪中走来。

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入衣兜里,云淡风轻拍了拍肩上的雪。

“飞路粉撒太多了。”他朝她微微一笑,这样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