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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是弟弟吗?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2 / 2)

“这有什么难的吗?”他撇嘴,这还需要许愿吗?浪费许愿机会。

“当然难了,画画路上有多少人真能画一辈子呢?

“就算小时候有过一些成绩的,达到一定程度便触及天花板,再也无法突破。

“最后卖不出画,只能做设计,或者改行的,也不在少数。

“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多远,尤其是水彩画,到底能在市场上得到多少认可。”

年后画展将是第一次她的画跟众多风格各异的画放在一起供人挑选,如果她三幅画一幅都没卖出去,她要如何面对这个坎坷,如何选择后面的路呢?

她每天都在思考着未来,时而充满期待跃跃欲试,时而心惊肉跳充满恐慌。

“……”沈墨抿住唇,没有接话。

一个人追求梦想的路上,一定会有起起伏伏。

他爹因为有许多许多存款,所以这几年虽然在瓶颈期一幅画没有画出来,没有收入,但仍能过的很舒服。

但对于其他年轻人,刚刚开始追梦的人,又能扛住多少挫折呢?

华婕父亲的铺子刚起步,现在赚的不错,不知道未来生意能不能更好。

3年高中,4年大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是很长时间。

可对于未来一整个人生来说,又太短了。

当她进入社会起,就要开始面临‘赚钱’‘工作’的压力。

那时候起,她的抗压保障是什么呢?

靠华父的家具铺子吗?她愿意让老父亲来承受家庭全部压力,辛苦工作撑在她的梦想吗?

沈墨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耳边听着各色炮竹的声音,对自己的未来,忽然有了些想法。

他一向对自己将从事什么工作,长大后过怎样的生活毫无并没什么期待,但面对少女的笑容,他好像有动力了。

少年淡淡笑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心里向她做了了承诺。

这小东西,整天在他面前笑,跟他阐述自己对画画的执着和爱,就是在给他洗脑吧?

他对她这么好,让那些天天给他写情书的人知道,莫不是要嫉妒成狂。

偏偏小土豆这个蠢东西,还在那儿傻乐,都不朝他摇尾巴表忠心。

还不如狗子欢欢会撒娇。

正这时,边鸿将点燃的小呲花递给华婕,沈墨眼疾手快截胡。

然后转手就拉着华婕往巷子外通往大山的空地跑,一边跑一边道:

“走,去那边雪地里放呲花。”

“……”边鸿默默垂下手,瞧着被拉走的华婕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年过的真糟心,为什么要把沈墨拉来一起过年?

周维走到边鸿身边,拍拍小老弟肩膀,笑道:

“论追妹子的主动性、攻击性和心机,你可都差太多了。”

边鸿转头看一眼周维,眉头锁起,有些羞恼的转身回屋继续看春晚去了。

周维看看边鸿背影,叹口气,这么容易打退堂鼓,难道还让妹子自己投怀送抱啊?

华父放好鞭炮,转头找闺女发现不见了。

再往巷子外一望,原来是被沈墨拐跑了。

只见巷子那头空地处,华婕双手举着呲花等待,沈墨正快速堆雪人。

堆好后,少年接过呲花,插在雪人身侧,雪人于是拥有了两个会呲火焰的手臂,如同一个雪人魔法师。

“哈哈哈……”华婕被逗笑。

沈墨掐着腰站在边上,欣赏自己的创意作品。

“……”华父抿唇转头看了眼沈佳儒。

两位父亲默默对视,都没有讲话。

但沈佳儒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仿佛自己家儿子干了什么大坏事儿一样——

比如偷了别人家的传家宝,还是当着别人家家主的面儿。

晚风夹着雪花,将巷子那头少年人的笑声卷进两位父亲耳中。

华父伸长手臂,从房檐处掰下一根冰溜子,在门框上砸碎,招呼沈佳儒回屋嗑瓜子打牌看春晚。

“……”沈佳儒。

你招呼我进屋就进屋,砸冰溜子算什么意思?

沈老师又望了眼华婕和沈墨,这才跟着进了院子。

一向专注画画的男人,第一次开始为别的事操心。

……

除夕晚大家一块儿打牌聊天喝酒到0点,一齐守岁。

钟声一过,周父立即喊周维拜年。

“华叔华姨新年好~”周维话声一落,华母立即笑吟吟递过去红包。

周维转身又向边父边母拜年。

这边红包才拿好,周父咋呼着一把将儿子转向沈佳儒:

“快跟沈老师也拜个年,别落下了!”

“沈老师新年好!”周维喊的好大声。

沈佳儒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忙从怀里掏红包。

幸亏儿子心细,出门前问了华婕家里有多少孩子在,不然这会儿岂不是要尴尬丢脸。

沈佳儒红包才给出,边鸿、华婕瞬间也都过来拜年领包。

一时间大人们纷纷给钱,孩子们钱包鼓鼓。

拜晚年了,大家也要散伙各回各家。

周父带着媳妇儿子才走出门,就转头向周维伸手:

“来,儿子,红包钱爸帮你存着。”

华婕在后面听的扑哧一笑,果然人间真实。

华父一家三口将沈佳儒送到巷子口,两方再次道别,沈墨才骑着自行车载着父亲离开——

没办法,赵孝磊不在,沈佳儒虽然有驾照,但一则几年没碰车,再则今天避免不了喝酒,是以只好委委屈屈的坐着儿子座驾出门。

望着乖巧坐在车后座上的沈老师身影,华婕忍不住直笑。

一直朝着老师摆手到对方一骑单车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华婕才跟父母回家。

结果进门儿时就发现自己羽绒服兜里多了好几个红包,沈墨不仅今天从边婶周婶他们那儿收到的三个红包都给她了,还多出来一个写着【乖女儿华婕新年快乐】的红包。

“……”华婕柳叶眉抽搐。

这家伙宁可破财,也要占她这个便宜,真是……执着。

……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一家人是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的。

带上礼物和出门用品,将狗子欢欢抱上车,一家人出发向博克图小镇。

好在最近没有下雪,路上平平安安,3个小时后,一家人终于到了镇上。

这个年代,小镇好多地方压根儿没有石板路,都是踩实的土路、石头路。

华婕望着窗外,回想起自己儿时在这里长大的许多片段。

小镇生活人与人的距离很近,那时的人情比他们现在住的劲松市头道街更紧密,一出门走来走去都是认识人,牵牵扯扯总能拉出点亲戚关系来。

虽然对于重生后的华婕来说,这里已经十几年未回来了,但仍能从许多房舍街道处寻找到与记忆相契合的影子。

她曾在那些道路上奔跑,慢慢长大。

这个年代,博克图只有几个楼房小区。

华父开车穿过颠簸的坡路,拐进小镇中心的一个小区。

在小区小卖部一边买酱油,一边唠家常的华兆春望了眼刚驶进小区的车,笑着对老板娘道:

“哎!看那辆车,够气派的。”

“不知道又是谁家回来过年的亲戚吧?以前从来没见过。”老板娘转身喊丈夫:“老李,你出来看看,这啥车,贵不贵?”

这小卖部就是将自己家楼房的后窗改造成了个后门,推开窗户推开门,都能卖东西,是以即便是过年,只要有人来敲窗,他们也能随时开店做生意。

正坐在屋里看春晚重播的中年男人走到屋子窗口往外看,肘部支在放了算盘和账本的桌面上,倒抽一口凉气道:

“哇!这个可贵了,是这几天回镇过年的车里,最贵的一辆!”

老板平时就看看铺子,没别的什么正经事干,倒是很喜欢车,有事没事从各种杂志上寻找关于车的信息,是以逐渐成了个汽车行家。

“咋?多少钱?”华兆春抱着酱油,靠着小卖部的窗子,望着那辆在小区里缓缓行驶的车。

“最低配的也要十六七万。”小卖部老板道。

“哇!不得百万富翁才舍得买这种车啊?”小卖部老板娘跟老公并肩肘撑在桌上,探头打量,她这辈子也没赚到过十几万啊。

“美国车,当然贵了。”小卖部老板撇嘴道。

“哎?停我家楼下了。”华兆春挑眉,兴致勃勃道。

“下车了下车了,看看认不认识。”老板娘眯缝起眼睛,努力打量。

小镇里地广人稀,楼间空地都能再建一两栋楼的,这么远距离看,还真挺费劲。

一时间仨人要么瞪圆眼睛的,要么眯缝眼睛的,看的都贼专注。

“诶?那像不像我弟弟?”华兆春盯了半天,忽然开口问。

“你弟弟今天回来啊?”老板问。

“嗯,昨天白天给我打的电话,我问哪趟火车,他也不说,再问就嫌我磨叽,把电话挂了,神神秘秘的。”华兆春道。

“不愧是你弟弟,还是这个驴脾气。”老板撇嘴,然后吐槽道:

“那不可能是你弟弟,十几万的车,你弟弟买的起吗?”

“别瞎说话。”老板娘怼了丈夫一肘子。

“什么瞎话?这是大实话。”老板嘴上丝毫不让步,一副对华兆元很熟悉,且讨论起来不怎么客气的样子。

“倒也是,他们夫妻俩才买了房,刚还完我2000块钱。”华兆春站直身体,往前迈了一步,“不过好像真有点儿像啊……”

“哇,那人的媳妇穿的貂儿可真漂亮,阳光下简直晃眼睛。”老板娘眯缝着眼睛,油然羡慕道。

“哎,绝不可能是你弟弟,你没看人家笑的多开朗。”老板也不太看的清,但隐约瞅见那司机的神态,就知道绝不是华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