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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 / 2)

阮存云指尖有点抖,真的是这样吗,情人节果然还是要做一些情人做的事情吗?

最近很忙,他和秦方律太久没有长时间独处,上次一起睡觉还是在过年的别墅里。

他闭了闭眼,竟然能轻易回忆起氤氲的浴室里,他是如何失陷在秦方律的掌心,如何脏了一池清澈的浴缸水。

那时秦方律衣冠整齐,自己不着丝缕,强烈的差距让他浑身颤抖。

不得不说……有点,想了。

阮存云紧紧夹着被子,默默盘算秦方律说的“十个吻”,在心里拉出一个进度条。

锁骨、肚脐、胸前……

到现在居然只吻过三个地方,阮存云有点等不及了。

从脊椎往下,到尾椎骨末端,从心脏深处,逐渐生出一股空虚的叫嚣,瑟缩地渴望着什么。

阮存云躺在床上,破罐子破摔地想,干脆直接邀请秦方律来他家里吧,完成许久前他就在这张床上幻想过的一件事。

情人节那天,阮存云跳得很卖力,边跳边跟着哼歌。

白蔷薇笑着睨他:“兴奋啊?”

彩虹熊笑出八颗白牙:“牙妹今天太亢奋了,等下要去约会是吧!”

阮存云被逮住,立刻止了歌声,大声说:“没!”

因为三人各自都有安排,他们特意早了些时间结束,结果练舞室的电子锁出了点问题,一起被锁在里面了。

阮存云隔着玻璃门望眼欲穿,频繁地看时间:“好慢啊,能不能快点放我出去?”

白蔷薇啧啧两声:“你和秦总今天什么安排?”

阮存云停止躁动,抿唇道:“他,他定的。我不太清楚。”

“靠。”白蔷薇恨铁不成钢,“你就这样把自己送出去啦?之前给你的科普看了吗?”

阮存云睫毛扇动:“看了……”

白蔷薇“嗯”了声,叮嘱道:“他要是犯驴,来硬的,你就把他踹下床!”

阮存云哭笑不得:“他不会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白蔷薇苦口婆心,“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剩什么理智?都跟饿狼似的。”

阮存云暗自心惊肉跳,这么凶的吗?

电子锁终于被修好,阮存云如离弦的箭冲出去,直奔之前订好的花店,转头出来时,手上便多了九朵红玫瑰。

花店坐落在城市文化区的小街里,一条街都是卖花的,馥郁芬芳萦绕鼻尖,摩肩接踵,人来人往都是抱着玫瑰的情人们。

和秦方律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花街尽头的喷泉,阮存云迎着阳光往前走,春风得意,觉得自己是正要去迎娶新娘的幸运男人。

阮存云顿然驻足,想起来一件大事。

他跑到一间橱窗前,对着暗色的玻璃检查自己的发型和衣着,把稍长的刘海别到耳后,整理好衣领,脸上清爽干净,没有一丝跳舞时流下的汗,手里捧着的玫瑰在最漂亮的角度,才终于满意地笑出来。

正准备满意离开,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双修长的腿跨出来,接着是熟悉的脸,英气地挑着眉。

秦方律手里也捧着一束玫瑰,笑意盈盈地问:“先生,您挡在花店门口,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阮存云瞬间从脸红到耳朵,靠,合着他刚刚对着玻璃搔首弄姿半天,全被这狗男人看去了啊!

两人紧紧牵着手,没什么顾忌,在情侣如织的街道里毫不起眼。

虽然俗气,但是在今天、在每一天,他们也只是世界上万千爱侣中的其中一对。

不知道两人从哪来的默契,每个人都买了九只玫瑰,用不同颜色的纸包着。

他们充满仪式感地互相送了礼物,但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别的情侣都是一个人拿花,只有他们俩,轴对称地捧着两把花,像组队兜售鲜花的花贩子。

“我们这也太逗了。”阮存云乐不可支。

秦方律倒是很开心:“说明我们有默契。”

阮存云觉得两个人都拿着花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提了个主意:“之前我看到有新闻说,有人在街边的放免费的玫瑰花,以供路人随便取用,要不我们也把花给散了吧。”

秦方律爽快地同意,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两人买了透明胶带和精美卡片,把十八支玫瑰贴在了大街小巷的墙壁上,附带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免费玫瑰:送给你,或者你爱的人。】

正当阮存云贴完离开,他就看到一对老爷爷老奶奶搀扶着经过,颤巍巍地在玫瑰花前驻足,扶着老花镜看卡片上面的字。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了很久,左右望了望,似乎在犹豫。

最后是老奶奶抬手,一点点地撕开胶带,小心翼翼地把盛开的玫瑰花取了下来,然后放到了老头子手里。

高瘦的老人一下子就笑了,满脸深刻的笑纹。

干枯的手拿着那支新鲜的红玫瑰,又递回到老奶奶手里。

两位老人好像笑着耳语了一会儿,才踱着步往远去了。

躲在街角看完,阮存云吸了吸鼻子,闭了会儿眼睛在敢看向秦方律,看到他眼底也有些红。

手被温柔地牵住,秦方律拉了他一下:“走吧。”

重新变回两手空空,手心里却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阮存云之前对情人节没兴趣,和其他很多人一样觉得这是个庸俗的节日。

但现在他觉得,这是多么好的一个节日,人类在这一天只为了庆祝爱。

晚上吃完饭,两人沿着江边散步,离停车场越来越近,阮存云以为这就是情人节的尾声,还有些舍不得。

“现在就回去吗?”阮存云问。

秦方律反问:“你想现在就回去吗?”

阮存云看了眼手表,小声道:“其实这一天还有两小时零五分钟才结束……”

秦方律扬起唇角:“今天晚上我们一起住,可以吗?”

阮存云喉咙干涩,一下子没说出话来。

“还是那句话。”秦方律道,“你永远有拒绝的权利。”

阮存云慌乱地摆了一下头:“我不拒绝。”

“好。”秦方律的唇扬得更高。

阮存云跟着秦方律走,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于是心跳越来越快。

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阮存云扯了一下秦方律袖口:“我口渴。”

“走,去买水。”秦方律抬腿迈进去。

阮存云喉结动了一下,跟着挤进小便利店。

看都没看,阮存云很快就挑好了一瓶水,然后在货架前逡巡,迟迟不肯去结账。

秦方律很自然地从阮存云手里把那瓶水抽了出来,准备排队付钱,却被阮存云拉了回来。

“怎么了?”秦方律问。

阮存云手心里全是汗,声音低到听不见,眼神往收银台下面的小货架上飘移。

“那些……那些东西,你,你买了吗?”

秦方律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货架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小瓶子,是今天的热门产品,有些格子已经被拿完了。

看回来的时候,秦方律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其实秦方律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但他真没想过进展那么快。

因为阮存云每次反应都很大,不像是准备好了的样子,秦方律自己也没经验,怕搞砸,所以一步都不敢冒进。

他没想到阮存云会主动提出来。

秦方律低声问:“你打算用吗?”

阮存云这下被问愣了,原来是他来打算的吗?

只能结巴地回答:“不是不可以……”

“是吗?”

秦方律声音里有惊有喜,细听,还有紧张。

秦方律咳嗽了一声,视线在货架上晃悠,迟疑。

他看了很多资料,但没有一本资料会教他如何镇定自若地在便利店买套。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不少情侣轻车熟路地拿起一盒就结账走人,没有任何扭捏,像吃饭一样自然。

站在收银台附近的两只鹌鹑不知道,他们那瑟缩的身影,犹豫的双手,做贼般瞥向柜台的眼神,简直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们俩是准备在情人节头一次开荤的处男!

最后还是秦方律这个使用者承担了购买的义务,眼睛一闭,抓了两盒和一瓶,视死如归地放上收银台,结果人家收银员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只冷漠地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买完东西,感觉革命就胜利一半儿了。

阮存云心情轻松地跟着秦方律走,共同奔赴一个已知的夜晚。

他本以为会是酒店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他们在江边的码头停下了。

岸边停靠着一艘中型游船,正在粼粼波光中上下起伏。

秦方律拉着目瞪口呆的阮存云走上船,走进五脏俱全的舱内。

卧室里烛光摇曳,琉璃灯光宛转,窗外是辽阔江景,高楼大厦的灯光逐渐在颠簸中褪去。

耳边充斥着江水波浪,小船上下荡漾,卧室舱顶有天窗,抬头能看到明亮的月。

阮存云兴奋地在舱里左瞅瞅右看看。

正低头看床头柜上的熏香蜡烛时,肩膀被温柔地掌住,接着就被按在了床头。

两人抵着鼻梁接吻,呼吸和晚风一样杂乱。

秦方律把便利店买的东西放到床头,手撑在阮存云身侧,低声问:“你可以吗。”

阮存云背靠在月光里,轻声说:“你才亲过三个地方,十分之三,进度太慢了。”

腿被抬起来的时候,小腿肚子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