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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月曜夜杀人刀(2 / 2)

“到了。”最前面一个女玩家停下脚步,说道:“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的住处。”

石子路延伸到一处宽敞的宅院,隐匿于门槛处,显然已经完成了引导使命。

王斌走上去轻轻拍了拍院门,试探地问道:“有人吗?”

没一会功夫,门打开了。

一个穿赭色长褂,留白胡子的老头站在门里。他瘦骨嶙峋,但一双眼睛却深邃而清醒,目光矍铄。虽然胡子花白,但其实无非五十多岁的样子。

“你们是应邀而来的侠士吗?”他并没有太多表情。

王斌壮着胆子点了下头,“是我们。”

老头闻言礼貌地笑了笑,闪身道:“那么请进吧。镇民们拾掇好这个小院等待诸位多时了。”

千梧等人进来,才发现这还真是一个专门接待他们的小院,因为院里面有熟悉的连成排的房屋,一共有五排,每排十六间,刚刚好够八十人。

“我是镇上负责兵器采买的,主要就是把大家锻的刀和外面买刀的人牵个线,把生意谈成,把粮食和布料换进来。”老头解释道:“你们可以叫我辅田。”

“辅田先生。”王斌面对NPC还是很恭敬,问道:“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辅田闻言蹙眉,扭头透过开着的院门看向外面的街道,许久才低声道:“今天是月曜。”

月曜夜,有刀杀人。

“不知道今晚轮到谁倒霉。”他说着下意识伸手攥住了腰间佩刀的刀把,似是握住它才会有点安全感。

他这个动作让千梧心里一哆嗦。

或许是因为进来一路上各家各户门上都挂刀,这人腰间配刀出现时竟然毫无违和感,甚至在他做这个动作前,千梧压根没注意到他身上还挂着一把刀。

那是把正儿八经的佩刀,约莫一米长。刀鞘非常朴实,甚至到了寒酸的地步——通体都是粗木材打的,没有经过涂漆或其他加工,木头甚至有裂缝,隔很远都能看到上面的木刺,一看就觉得手心隐隐作痛。

只是随着辅田的动作,那些木缝间偶尔会漏出一两道闪亮的寒芒,估计是刀刃刚好折射到月光,才让人意识到那也算是一把刀。

“这是我的刀。”辅田攥着刀把说道:“每家每户都有起码一把真真正正属于他们的刀,逢月曜夜,大家就会把刀挂在门上保平安。我们不知道每晚会是谁家的刀出山杀人,但把自家的挡在外面总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自家那把就比当时杀人的那把更厉害呢。”

屈樱忍不住感慨,“还有这么多讲究,刀之间也会比拼个三六九等吗?”

“那当然。”辅田又攥紧了些自己的刀把,说道:“刀是有魂的。本镇有四把神刀,诸如人中龙凤,乃是刀中大将。我这一把就是四把神刀之一。”

“……”

众人默契地沉默,八十双眼睛直直勾勾地盯着那破得漏风的佩刀。

辅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别惦记,刀认主人,它认我的。”

众人:“……”

没人惦记。

“所以你的刀也有可能跑出去杀人吗?”千梧问。

辅田却摇头,“四把神刀很少出动,所以我们至今仍信奉他们为四把神刀。噢——不过其中有一把确实是杀过人的,但也只有一次,另外三把包括我这把都很安分。”

“是哪把?”江沉立刻问。

辅田想了想,“是那把叫血嗅的。”

没人能听懂血嗅是什么意思。辅田说,“既然来了镇上,一定要拜会神刀。虽然你们作为外来人不会触发本镇的诅咒,但拜一拜神刀总没错,各位要是还不困,就跟我来看看吧。”

“那三把刀在哪?”强子问。

辅田说,“在神社,神社就在这个院子后面,我们走过去无非百十来步。”

听到这个距离,玩家们都松了口气。

毕竟住得离神刀近点,似乎多少能蹭到点庇护,虽然他们本来就不属于猎杀范围。

人群跟着辅田往外走,千梧他们原本是在队伍最后进来的,往出走的时候反而成了前排,辅田就在身前一步。

江沉问道:“你刚说的血嗅杀过一次人,是什么时候?”

“一年多前了吧。”辅田声音平静,“刀杀人,极有可能是本镇中了什么诅咒。四大神刀天生自制力更强,所以轻易不会伤人,估计血嗅那次也是实在没忍住。但两年来四把神刀就出事一次,可以认为它们几乎不会伤人。”

江沉点点头。

院子后的所谓神社其实就是三间并排小祠堂,只是门口石路、屋顶砖瓦都明显更干净了些,应是有人日常勤加清扫。每间小祠堂的门都关着,门口如家家户户一样点着祥和的灯笼,灯笼映着窄窄的三块牌匾。

从左到右,依次是饮梦、蝮蛇、血嗅。

“说好的四大神刀呢。”彭彭斜眼瞟着辅田老头,“这儿就三间祠堂啊,你这po——朴实的木刀好像没有房子住。”

不会是在装大佬骗我们吧。

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老头无非笑笑:“刀都是有主人的,只有暂无主人的刀才会单独供起来。这三把暂时没有主人,所以只能在祠堂里。”

“这样啊。”彭彭恍然大悟,“难怪。”

老头说,“天太晚了,我作为本镇居民在外游荡其实不太安全,就带各位简单看一眼吧,具体调查还请明天再展开。”

王斌点头,“有劳了。”

老头便从最左边开始推门。

第一扇门推开,祠堂正中间的墙上就挂着“饮梦”神刀。千梧一眼看过去愣了愣,那是一把更加修长的刀,近刀尖处微微打着弯,像美人娇俏的臀线。月白的刀鞘华丽秀气,月色下它静静地挂在墙上,如同一位端庄冷静的美人。

“这刀颜值可以啊。”钟离冶忍不住感慨。

江沉看了一会,低声道:“确实不错。”

这四个字已经是指挥官很喜欢的意思了,千梧笑着看他,又多瞅了饮梦两眼。

他一直相信兵器是有灵魂的,在这一刻,他甚至相信兵器有性别。饮梦无疑是个清冷又婀娜的侠女。

“能拔刀出来看看吗?”有人忍不住问。

老头在人堆里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说话的是谁,只好对着空气回道:“可以,但你们明天来拔吧,大晚上还是不要太冒险。”

他说着小心翼翼关上门,又转身到隔壁那间,推开了门。

“蝮蛇。”

刀如其名。刀鞘是黄铜打造的,比饮梦和老头腰上的都短了一小截,但却十分敦实,一眼便可知其分量。黄铜上还有波光闪闪的鳞片,远远看去果然像极了蛇纹。

“这是个男生。”千梧忍不住低声和江沉咬耳朵。

江沉止不住地勾起嘴角。

老头简单介绍了几句这把刀有多么重,就又转身向旁边最右边的祠堂走去。

彭彭问,“对了,你这把第四神刀叫什么哦?”

老头回答道:“我给它取名叫木胆。”

彭彭看了一眼抠搜搜的木头刀鞘,严肃点头,“刀如其名。”

老头仿佛没有听出被内涵,打了个哈欠,伸手推开第三扇祠堂的门。

然而门开那一瞬,老头连同门口的玩家都愣了愣。

清清白白的月光照在雪白空旷的墙上。

本应架刀的架子空荡荡。

“刀呢?”有人问。

老头半天没说话,千梧看向他,发现他的手在打哆嗦。

“血嗅。”他颤声道,“血嗅今晚要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