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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皇兄想怎么做?(1 / 2)

容岑不语。

常人很难想象温照这种人的心理有多扭曲,一边要借国公府的势往上爬,一边又痛恨国公府权势滔天高高在上,若非镇国公夫妇子息不旺,穷尽他一生也是高攀不上的。

“陛下,那梦太真了,臣妾不得不信。臣妾不求旁的,只求报仇改命。”

温黛此言,是下定决心,不论如何,要对温照不留余地了。

容岑作出承诺:“朕不会眼睁睁看着国公府的悲剧发生。”

她信镇国公,信太皇太后,信摄政王。温黛兄长小国公爷战死沙场,国公府又没了老国公,徒留满门女眷,老弱病残幼。

温黛母亲,即老国公夫人年近花甲,虽还算耳清目明,却大小病不休,身子骨每况日下,光她就占了老和病。

温黛嫂嫂,即小国公夫人,她是南境娇柔美女子。温黛长兄曾在岐州驻守,花了百般心思才将人娶回京来的,夫妻甜如蜜恩爱得很;时逢边关异变,他新婚燕尔也不得不与娇妻分别,远赴千里之外保家卫国,只是谁也不知自此一别永无归期。温小国公死讯传入京都那日,正值小国公夫人生产之际,她月子里以泪洗面,落下病根,自此身子愈发弱不禁风。

国公府还有个姑奶奶,是镇国公唯一的庶妹,说来血缘不算亲,却是老国公最疼爱的幺妹。姑奶奶小小年纪就嫁了,是她姨娘给谋的好姻缘,远嫁他乡,入了安州城主府当主母,早年夫家光景不错还算美满,后来姑爷子犯事儿被抄家流放,老国公向先帝求情接老妹子回家,旁的人老国公也那么大的脸张口求免罪,但姑奶奶舍不下孩子,跟着流放去了苦寒之地。那时,遥州还在大胤治下,姑爷子树敌太多,就是在那儿遭人打压欺辱,姑奶奶为救他被打断双腿,残了。姑奶奶要报官,姑爷子怕报复劝她忍忍就过去了,儿女悉数怨她不求舅舅帮父亲对她动辄打骂,劳什子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没半点儿孝心,姑奶奶也便寒了心。最后是老国公实在不忍妹子吃苦,千里迢迢亲自去把人接回娘家,寻官府立下休书,姑奶奶这才在国公府住下了。

再说幼,便是国公府最小的孙代了,温黛嫂嫂生下的小女儿,如今还不怎么认人。

除了几年前过继来的温照,当真是毫无威胁力。

“温照的夫人是个心眼多的,正不正另说,府上有她打理,母亲和姑姑轻松不少。只是她权欲过重,总想着成为真正的当家主母,臣妾在宫中难免忧心她对母亲下手。”

温黛忧心忡忡。

“你想出宫?”

容岑敛眉,国公大丧温淑妃已归省小住多日,再出宫恐怕不妥。传出去外头那些人估计都是说温黛宠冠后宫,国公府本就树大招风,风头太盛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想接母亲姑姑到宫中小住,瑶瑶正是记人的时候,前几日答应陪她玩,左右臣妾如今居宫养病,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不如让嫂嫂也带上瑶瑶一同来,免得小丫头哭着闹着说姑姑骗小孩儿。”

提起家人,温黛脸上又恢复容岑记忆中的温和,似水柔情,润物无声。

容岑松口:“行。”

“多谢陛下。”温黛迫不及待唤了大宫女去传旨意,巴不得国公府女眷立马出现在朝阳宫宫门外。

容岑没再多留,嘱咐几句好生休养莫要劳废心神,便回了仁政殿。

国公府女眷入宫时晚霞昏黄,老夫人携众人去太皇太后宫中请过安,才去了温淑妃那儿。

天色渐暗,晚膳时分,朝阳宫夹杂着孩童的稚言稚语,笑声欢快。

离得近的嫔妃羡慕嫉妒得咬碎了银牙。

又是归省探亲又是送人入宫,死了爹又怎么样,能如此殊荣,谁不乐意?

但上半晌湄常在(如今又是江嫔),下半晌温淑妃,两人平分圣宠,意味着皇帝开始在端水利用后宫平衡前朝了。

这讯息就像长了八十八条脚般,迅速扩散到了满宫遍殿。

三千佳丽觉得自己的机会真的来了。

先前皇上不爱踏入后宫,也不在意哪家权势大要拉拢,如今可不一样了,皇上开窍了!

自古英雄难逃美人关,也难以抵挡住权势的诱惑。

春意浓浓,后宫的朵朵桃花儿,也该争奇斗艳竞相开放了。

批阅奏折的容岑还不知道后宫又掀起了什么大浪,她自以为如湖水无波澜地宁静过了数日,终于在廿一这日等到了边关传来捷报。

“陛下,大喜啊!孟阳,不,孟宗子,同西凛谈和成功了!恭祝陛下,此乃我大胤千载盛事啊!”

“是啊,孟宗子果然才学过人,连西凛那群战狼都能说服!凉州卫信中说西凛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以草原牛羊马匹一万换两国三十年和平!”

“三十年!有这三十年,勤练兵,修城墙,以后我们再也不怕北边防线被邻国攻破了!”

满朝文武激昂慷慨,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没有谁能不为之动容。

“早知道孟宗子有如此口才,先前遥州受侵,就该也派他前去的!连西凛人都能说服,北丘那帮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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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啊!西凛虽凶悍但却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北丘可不一样!仅仅因为遥州在大胤最北面,素有北州之称,便将其抢了去,此等行径和强盗又有什么分别?!”

“遥州已沦陷数月,现在再提什么都也无用!不若还是想想,要如何才能收回故土吧!大胤老将为数不多了,武将总归就那么几家,镇国公又去了……”

话匣子一开,金銮殿议论纷纷。

百官不约而同想起,自遥州失守后,朝廷竟然没有对它采取任何措施,只徒劳派过几次数量不多的军卫增援边关其余各地,如顷州、凉州及南境。

他们的遥州,大胤的遥州呢?就这么听之任之,随北丘占了去吗?

“众卿稍安勿躁,且静听朕言。”容岑抬手示意安静,待百官噤声,她与摄政王在半空飞快对了个眼神,才缓缓道:“遥州一事,朕也思索数月,至今没想出什么可用的措施。”

满朝颓然。

朝臣们头大想不出,皇帝也想不出,竟无计可用么,天这是要亡大胤之遥州啊!

容岑突然道:“礼部尚书何在?”

她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没找到当初那个跪拜着高举“礼不可废”大旗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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