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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2 / 2)

意识到魏玠的意图,薛鹂也僵住了,她扭过头去,能看到魏玠脸色不大好,似乎是有些恼火,加之他反常的举动,立刻让她想到了自己白日里买回来的补药,解释道:“你莫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见你太过劳累,这阵子消瘦了不少,想让人开了补药替你养一养身子。”

魏玠贴近她,语气阴森森的,显然是极为在意此事。“你是觉着我身子骨虚了,心中已经厌弃我了,是不是?”

薛鹂也没想到魏玠竟会为此羞恼不已,只好柔声安慰道:“周娘子与我说,男子到了年纪,身子骨不如从前也是平常事,何况你近日劳累,比从前不如再寻常不过,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怎会因此厌弃你……”

谁知她这番安慰非但没能让魏玠心中好受,反而更激怒了他,魏玠被气得冷笑一声,当即将她的腰带抽了去,薛鹂被死死按住,书案上的东西都落了一地。

衣衫堆在腰下,被压得满是折痕。

魏玠被她的话惹恼了,自然是百般地折腾她证明自己。薛鹂出了一身的汗,发丝都黏在了颈侧。

事毕后,薛鹂的腿酸软到抬不动,膝盖泛着青紫的淤痕,腰上也是一圈红印记,还有各处遍布的指痕。

她嗓子微哑,身子仍微微地发颤,魏玠将她的脸掰过来,替她将面上的泪痕擦去。

薛鹂心中怒火未消,不明白魏玠突然发什么疯。

看出她在生气,魏玠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小声道:“我以后不会了。”

说完后,似是怕她不信,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会了。”

薛鹂听到他语气可怜,面色才逐渐好转,说道:“我要喝水。”

她说完后,魏玠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端了茶盏要递给她。

薛鹂才伸出手去,魏玠便猛地咳嗽起来,茶水溅到了她手上,瓷盏落地一声脆响,她立刻惊得坐直了身子,魏玠却在此时背过了身,紧接着的咳嗽一声比一声剧烈。

薛鹂的心跳得飞快,她绕过去,见到魏玠的手抵着唇,咳嗽声依然抑制不住,片刻后,她睁大眼,看见了指缝间溢出的猩红血迹。

似乎是知晓自己瞒不住了,待到咳嗽声逐渐停止,魏玠移开手掌,他的唇角与下颌,连同掌心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鹂娘,莫要怕。”他温声宽慰她,似是全然不在意。

薛鹂止不住地发抖。

“魏玠……为何会有这么多血,不是风寒,你不是染了风寒。”

魏玠见薛鹂在发抖,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却觉着浑身都无比沉重,周遭的景象也跟着天旋地转,最后眼前一黑,反而栽进了薛鹂怀里。

医师赶来的时候,薛鹂身上沾了不少血。屋子里的狼藉也被她清理了,她想要询问清楚,只是没有魏玠的吩咐,医师也不敢和她说明。

魏玠服药过后,屋子里照看的人都被薛鹂屏退,她端了一盆净水,缓缓将颈边的血擦净,又去洗干在手上的血迹,一直洗到手背泛红也没有停下,而后又在魏玠的榻前呆滞似地僵坐了许久,回过神后,她才忍着哭腔,低声骂道:“骗子。”

魏玠如今回了洛阳,许多人都紧盯着他府中的动静,深夜之时召了医师自然也迅速被人知晓。旁人不明所以,薛珂心底却一清二楚,倘若没有要紧事,何必在深夜之时召见,只怕是时日无多了,再按捺性子等上一段时日,魏玠与世家结怨无数,若死在了他手上,往后他何愁无人庇佑。

薛凌也迅速知晓了此事,只是他不比薛珂沉稳,等了一日后不见有动静,便亲自赶去求见薛鹂。

魏玠正在病中,自那日昏迷过后,期间只恍惚着醒了两回,呕出一团发乌的血来。薛鹂强忍着慌乱无措,每日守在魏玠身侧,只盼着他一觉睡醒便能平安无事。

听闻薛凌求见,她本是不大愿意理会的。然而魏玠此刻正在病中,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听薛凌说有要事,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见他一面。

薛凌没有想到再见薛鹂,她竟会憔悴如此,猜想她是受了不少折磨,心中也多了几分怜悯。“鹂娘,你近来如何了?”

薛鹂没有心思与他寒暄,略显冷漠道:“你觉着呢?”

她已经想好了,若薛凌是特意赶来落井下石的,她立刻命人撕烂他的嘴。

薛凌睨了眼四周,见没有旁人在此处,他才走近了薛鹂,将她一把拉到身前。薛鹂嫌恶地要甩开他,却被薛凌斥了一声:“你听我说完。”

见薛凌面色凝重,她也暂时压下了厌烦,任由他开口。

“平远侯送来的解药已经被我毁了,魏兰璋此番必死无疑。你不用怕,往后他再难欺辱你,我定不会叫你给他陪葬,趁着这几日他病重你才好脱身,此人阴毒,若你此时不走,待他死后兴许……”薛凌说着,语气也多了几分邀功似的得意。

薛鹂的脑子里仿佛有根线在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去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在隐隐发黑。

薛凌见薛鹂面带惊愕,身子忽然晃了晃险些倒下,忙扶稳了她,正要出言安慰,却猝不及防迎了一巴掌,打得他当即愣在了原地,只愕然地看着她。

薛鹂使了十成的力,连她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更不必说薛凌面上清晰可见的指痕。

好意来安抚薛鹂,却无端受了她一巴掌,薛凌也恼火了起来,骂道:“你发什么疯?”

薛鹂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颈,竟是连喘气都变得艰难,她死死盯着薛凌,忽然大喊一声:“晋照!”

守在不远处的晋照闻声而来,薛鹂几乎是气得发抖,指着他,毫不犹豫道:“打断他两条腿。”

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过后,又响起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辱骂,过了片刻,庭中响起了几道凄厉的人声,这一回骂声也消失了。

薛凌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身后蜿蜒着两道长长的血迹,薛鹂蹲在他面前,红着眼重复了一遍:“你是说,薛珂替我报仇,所以要害他性命?”

薛凌疼到几乎说不出话,面色惨白地点了点头,薛鹂这才缓缓起身,吩咐一旁的晋照。“此事莫要惊动旁人,去将我阿爹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在等薛珂的时候,薛鹂没有理会薛凌,只是先回屋去看魏玠,他还是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好一会儿了,她见到魏玠唇角微动,似是呓语般说了些什么,她努力贴近,终于听清了他的话。

“鹂娘……”

魏玠的语气很轻,嗓音也是哑的,只这一声,薛鹂方才忍了许久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等了许久后,薛珂被晋照带到了府中,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捆来的,甚至面上还有淤青。

薛鹂知晓薛珂的性子,甚至不屑与他周旋,任由晋青将人拖下去打了一顿,这才重新带到她面前。

“爹爹”,她漠然地望着他。“我是真心喜爱魏玠,若是他死了,你定是要活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