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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给我下药好玩儿吗?”(2 / 2)

“别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好么?你又看不懂。”江瑟笑笑,“你没被人绑架过,你怎么看得懂?你以前不是整天说岑瑟是个虚伪的bitch么,告诉你,江瑟跟岑瑟比起来,不仅是个bitch,还是个神经病。”

她抬手点一点太阳穴,“她这里一直有病。”

她的目光很冷,眼瞳黑沉如墨,像黑洞洞的枪口,阴阴冷冷,却又带了点狂热。

跟个疯子一样。

朱茗璃注视着她。

满腔难堪的怒火不知不觉消散,她赤裸着站在汤池里,寒丝丝的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你跟我说这么多,肯定不是为了给我难堪。”朱茗璃慢慢坐回汤池,神色恢复了倨傲,“说吧,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现在这模样,倒是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朱家大小姐了。”江瑟用脚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很简单,我是来给你送道选择题的。你跟你弟弟,和一个随时会杀了你们的杀人犯,你选一个。”

朱茗璃勾了勾唇,讥讽道:“你以为你还是岑家的大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这个选择?靠你刚刚那一通胡说八道的话?”

“我当然没资格,但我不是有哥哥有岑家嘛。”江瑟说,“我哥对我愧疚了那么久,早就想要弥补我了。我也不需要他去同傅家鱼死网破,甚至不需要他将朱氏弄垮。我只需要他好好把你二弟扶起来,做朱家未来的主人,让你跟朱印麟一辈子都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朱印麟不是把你二弟打到胃出血吗?你猜你继母还有你二弟以后会怎么对你们?”

朱茗璃的父亲在她母亲死后便娶了现在的继母,她这继母面慈心狠,儿子又只比朱印麟小一岁,该有的野心自然是有。

朱印麟就是个成事不足的炮仗,动不动就打人惹事。

朱茗璃让傅韫把朱印麟弄到澳洲,一方面是不让他在国内惹是生非,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助傅氏同岑氏在澳洲的项目给朱印麟镀层金,好顺利回来继承朱氏。

朱茗璃神色一冷:“你要是敢对印麟——”

“怎么不敢?”江瑟冷漠打断她,笑说,“先等等,再过几天你弟弟应该就能回来北城陪你了。”

弟弟就是朱茗璃的逆鳞,她咬牙问道:“你对印麟做了什么?”

“紧张什么?不过是个开胃小菜。”江瑟好整以暇道,“你们姐弟感情那么好,你弟弟要是知道傅韫曾经做过的事,还知道傅韫很有可能会杀了你,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保护姐姐找傅韫拼命?又或者,傅韫得知你弟弟知道了你们做的事,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弟弟灭口?”

见朱茗璃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江瑟好笑道:“你生什么气?我又没说一定会按照这个剧本走,这不是还有第二个剧本给你挑吗?”

朱茗璃没接话,一语不发地盯着江瑟。

“我的目标只有傅韫,只要你帮我,我就不找你和你弟弟的麻烦,我甚至还能帮你。”

“帮我?”朱茗璃讽刺道,“你会这么好心?”

“你不是很喜欢傅韫吗?想不想傅韫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我有办法可以让他以后的人生都只有你,只有你能同他说话,只有你能接触到他,只有你是他的唯一。”

“至于你弟弟,让他顺风顺水接手朱氏也不是什么难事。”江瑟从汤池里起来,慢慢走上台阶,睨着朱茗璃说,“我是什么性格你最清楚。我说话算话,你好好考虑几天,我今天敢来找你,自然是有后手。你要是不怕赔上你和你弟弟的命,只管把今天的事去同傅韫说。相信我,傅韫要是知道我们今天的对话,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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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欢听说江瑟要来找朱茗璃时,还挺诧异,问她:“这女人就是傅韫的帮凶,你不怕她同傅韫抖出一切?”

江瑟同朱茗璃从小学到高中分班前都是同窗,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用郭浅的话说,就是孽缘深厚的死对头。

两人小的时候,朱家还未式微,生意蒸蒸日上,朱茗璃很是不服气江瑟处处压她一头,江瑟参加的各类比赛,基本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对手有时比至亲还更了解你。

就像朱茗璃知道弄坏了江瑟的画,江瑟必定会在那个周末去油画院重新画一幅一样。江瑟也清楚,只要把朱印麟扯进这件事里,朱茗璃便会投鼠忌器。

她花大半个月的时间把朱印麟的事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不会白费功夫。

更何况,傅韫会杀她这件事,朱茗璃瞧着既震惊又没有那么震惊。

傅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从前她或许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脑海里一旦对这个念头生了根,江瑟不信她不会心生警惕。

果然,江瑟出现在会所里同她见面的事儿,朱茗璃没宣扬出去。

她在同朱茗璃见面的两天后,甚至同傅韫吃了一顿饭,接过他亲手递来的订婚宴请柬,地点就在北城那家旋转餐厅。

傅韫将请柬递过来时,还同江瑟揶揄道:“你放心,我同茗璃说好了,你来参加我们订婚宴的话,她不能也不会给你任何一点难堪。”

他说话的腔调是一贯的温润作风,但用的措辞却比从前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强势。

傅老爷子病重后,傅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他定夺。

这是权力带来的自信与自负。

订婚宴时间就在十天后的四月十二。

江瑟目光淡淡扫过请柬上的名字,说:“还不确定我那日有空没空,请柬我先接下,去不去过几日再同你说。”

“来不来自然是随你高兴,能来最好,不能来我们私下再聚。”傅韫倾身给她斟了杯红茶,温和道,“听说你上星期回桐城时,被人在飞机里拦下了?”

陆怀砚那日去机舱里逮人,那么多人看着,自然有识得他的人,会传出只言片语也不奇怪。

江瑟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你是说小陆总?嗯,那天我和他起了点不愉快。”

她的声音很淡,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

傅韫比谁都清楚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年岁小小便能犟着练下两套舞步,非要跳一场黑天鹅才罢休的人,她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

他索性不再问,转开了话题:“我前两日去探望过老陆总,听他的语气,陆家同关家估计会好事将近。”

江瑟颔一颔首,语气依旧淡淡:“我也听哥哥说了。挺好,关家同陆家实力相当,也算是强强联合。”

傅韫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里打了个转便收回来。

这顿饭吃到尾声,朱茗璃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傅韫本是要掐断电话的,不想对面那姑娘忽地放下茶杯,同他说:“是朱茗璃?我同她说一句方便吗?”

似是没料想她要直接同朱茗璃通话,男人迟疑了一秒才按下接通键,手机递过去。

江瑟接起电话,温温雅雅道:“我刚从傅韫手里接过请柬,你们的订婚宴我未必有时间去,哥哥在澳洲那边给我丢了不少事儿。太多事要忙,只好提前同你说一声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找个时间我把礼物给你送过去。”

听筒里静默了几秒才缓缓递出一声听不出语气的“谢谢”。

江瑟微笑着将电话还给傅韫,“我有事要先走,你们慢慢聊。”

傅韫微微一顿:“我跟你一起走吧。”

说着手机贴面,温温说一声“我一会再找你”便兀自挂断电话。

两人并肩下楼,正是日落黄昏的时分,余霞散成绮,斜阳似一颗剥壳的咸蛋黄,红艳艳地挂在远天。

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是个玻璃旋转门。

江瑟快到旋转门时才看到门外阶梯里正在拾阶而上的一行人。

走在前头的那人西装革履,手臂挽着件西装外套,正侧头听旁边男人说话。

踏上最后一格台阶时,似是感应到什么,他目光蓦地一转,朝旋转门后看去。

目光短暂交接。

江瑟轻轻别开了视线。

他们几乎同时踏入旋转门,一人朝内,一人朝外。

黄昏的光影躞蹀在转动的玻璃门内,空气涌动成风,拂起她颊边的发,也带起他臂间外套的衣角。

就这般,两人目不斜视、面色平淡地在旋转门里擦肩而过,步伐未带半点滞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