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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被瞧红了脸(2 / 2)

“刚才吭吭唧唧,叫的跟病了似的不是你?”司滢指出他的虚伪。

“哦,那死皮赖脸非要脱本官裙子,想到口水横流的不是你?”谢枝山往后倒了倒,一双妙目含起笑来:“我亲你的时候你没有喘?还有,亲两下而已,你拿腿夹我做什么?”

脸上热意顿生,司滢语无伦次:“你你你,你胡说!你不要脸!”她腾地从他腿上坐起来:“府里要锁门了,你快走!”

谢枝山拍拍膝头:“世道实在艰险,要你的时候说思你入骨,想你入魂,等到手了满足了,就推你搡你,巴不得你原地消失。唉,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说完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婉转看了司滢一眼,往门口去。

司滢嗳了一声:“你怎么走?”

谢枝山停住,不知几时摸了她一支玉兰头的簪子,翻腕抬头,风情万种地往发间一推:“放心,我有法子出去。”

矜持端庄,艳而不淫。

真要走了,他回眸一笑,司滢咕地咽了道口水,觉得腿肚发软。

这死鬼!

没多久,织儿进来了。

她明显还在谢大人扮女妆的刺激之中,拍着心口说:“姑娘,刚才吓死我了。”

“吓死你了,还是乐死你了?”司滢打趣。

织儿也笑起来,把衣摆捻得稀皱:“谢大人真是个美人胚子,得亏家里有钱有势,不然就是张祸水脸。”嘴里一顿,又问:“那个梅巧……真要发落吗?”

司滢嗯了一声:“等哥哥回来吧。”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旬。

杨斯年再次回到府里时,人显见瘦了些,袍子的身腰都宽绰了,

司滢心疼得不行,替他绞帕子梳洗,又盯着他喝了碗参汤,这才慢慢松泛下来。

见妹妹担忧,杨斯年安慰她:“无事的,我身体底子好,养养就回来了。”

不提这话还没什么,一提起来,司滢眼眶子更加发烫:“哥哥别骗我了,你身体底子才不好,一身的伤……”

她看过放在府里的脉案,哥哥身上鞭伤刀伤,还有早年当小火者时落下痛风的毛病。犒赏水兵那回,又还被掉下来的桅杆给伤了,眼下不说别的地方,单肩头的疤就好几道。

宫里是吃人的地方,这么些年,哥哥真的受罪了。

但这会儿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于是司滢擦了擦眼泪:“哥哥好好睡一觉,我去厨下淘淘晚上要吃的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小芽儿,”杨斯年叫住她:“梅巧的事,我听说了。”

司滢回了身,惴惴道:“她是陛下指的人,宫里……陛下会问罪么?”

杨斯年看她一会儿,片时瞳光绕开:“跟我还玩鬼脑筋,要是怕宫里问罪,你会那么对她?”

司滢腼着脸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梅巧的最终发落,杨斯年甚至没有出面,直接对管事的下了吩咐,按府里规矩把人撵出府。

动静闹得极大,也有故意做给府里其他人看的意思。

“她是早晚要处置的,不过这些年府里没人,我也忙得顾不上,便由着她作威作福。眼下你来了,我正打算找个借口把她发落了,如今这样也好,你倒帮我省了力。”过后,杨斯年这样说道。

司滢还是有些惊讶:“所以,她当真是万岁爷……派到府里盯着哥哥的么?”

养在鱼缸里的鱼儿扭着尾巴摇着划翅,杨斯年有些失神地望了会儿,喃声道:“为上者多疑,不可能对谁都全然信任。”

看着哥哥快要挂不住衣裳的两道瘦肩,司滢静默了。

全身心效力,但还是遭人提防,甚至安插眼线到府里,哥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应该多少也觉得颓然。

“那陛下身子可好些了?”司滢问。

杨斯年摇了摇头,转身坐了回去:“陛下本就体弱,加之向来是个思虑过重的,近来……政务冗杂,河东地区又发了干旱……若说好些,恐怕也是一时时的事。”

谈及天子,杨斯年陷入短暂的怔忡。

前两日陛下眼涩难寐,太医院开的汤药也咽不下去,他便把胞妹做那敷烫的药包拿去试了试,倒是意外奏了效。

彼时虽未闻夸赞之语,但陛下的眉眼之间,已有不寻常的神色。

待到昨日,那药包再次被陛下问及,他便愈加留了个心眼。

从陛下还是储君之时,他便在东宫跟着伺候,凭他对陛下的了解,就怕那位万岁爷是对他亲妹子……

正担心着,身旁忽然挪来个人。

侧目,见是妹妹拖着凳子凑过来:“哥哥,太后跟赵阁老……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听说太后和先帝爷感情很好,怎么还会?”

见她打听这些,杨斯年颇觉好笑:“那你可曾听说,先帝爷后来沉迷修道?”

司滢如实摇头,一面给哥哥递茶,一面乖乖地说没有。

杨斯年捧过茶:“今人修道,无非是修身与修心,而论及沉迷,自然是有其目的。”他拔开盖子,挨在杯沿小啜半口,淡声道:“先帝爷修道,为求长生。”

求长生,迷恋的便是丹药之术。

是药三分毒,方士献的丸药吃多了,先帝爷便开始喜怒无常,更对后宫产生厌倦,少有御幸。就连彼时一向受宠的太后,也难面圣颜。

后宫向来最是势利,贵妃自入宫便受隆宠帝恩,那会儿落得与其他妃嫔一个待遇,自然不少冷言闲语欺到她耳朵里。

落差使人绝望,而绝望,容易诱人犯错。

避暑山庄内的一场骤雨,她与入宫前便生过情愫的赵姓官员有了私已。也便在那一回后,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妃嫔与人私通,是诛九族的大罪。惊惶之余,太后急中生智病了一回,到底惊动了闭关的先帝爷。

先帝赶去探望她,并在她宫里留宿两晚,之后,敬事房添了一笔御幸记录。

于是歪打正着,借那回的承宠,原本的惊吓变成了企盼,如若生下男婴,九成便是帝储之选。

然而事情总不如人意,后来她生的确实是个男婴,只可惜那男婴,是个六砋。

六趾,在一般人家尚且会被视为不祥,更何况皇室。

所以事情的最后,太后弄来个死婴,再把亲生儿子偷摸送出宫去,当作赵阁老的外宅所生。

那个孩子,便是赵东阶。

再后来,先帝为了弥补太后丧子之痛,把养在太后名下的皇子立为储,尔后也是慢慢从修道之中抽出身来,对太后极尽补偿之能事。

当中曲折当真有如戏剧,比话本子还要令人瞠目。

司滢感觉脑子都不大好使了,结结实实消化了好久,正结舌时,兀地听旁边问一句:“小芽儿,你房里有男人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偏头,正对上哥哥审视的目光,清然沉静,却好似能看透人的心肝:“咱们兄妹虽然分开这么些年,但有些事我总还记得,所以,别拿你会仿人声那一套蒙我。”

借口被堵得死死的,司滢脖子都僵了,哥哥还在继续:“所以谢府那位来了,对是不对?”

近乎斩钉截铁的猜测,司滢心头一窜,脑子里嗡地乱了套。

作者有话说:

娇娇这张嘴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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