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异样(2 / 2)
而他?身侧,秦洛水眼圈微红地询问他?可曾受伤。
半晌,岑望收回视线,冷嗤一声,甩开身边的几人?,率先朝前?走去。
“黛黛?”闻人?敛晃了晃秦黛黛的手。
秦黛黛省过神?来,扯出一抹笑解释:“想来是山崖下方的幻象阻挠了通讯符联络。”
闻人?敛点了点头,再未追问。
直到秦洛水看见闻人?敛仍牵着秦黛黛的手,“呀”了一声:“闻人?公子?”
闻人?敛垂眸,猛地反应过来,放开秦黛黛的手:“抱歉,黛黛,我方才……”
“麻烦,让让。”身后少年凉凉的声音传来。
秦黛黛抬头,却?见岑望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站在闻人?敛的身后,神?情比方才看起?来好了一些,却?仍阴沉沉的。
闻人?敛不解地转过头:“岑兄,你这是……”
未等他?说完,岑望径自?从闻人?敛和秦黛黛中间走过,回到山洞口处,掌中灵力化作炽火,顷刻间烧尽了里面的所有痕迹。
少年若无其事地转身:“我看山林外有城镇,天色渐晚,不妨先去那里落脚?”
闻人?敛似乎被他?的反应搅得莫名,只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秦黛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岑望勾唇一笑,正要继续前?行,下瞬看见夹在闻人?敛与秦洛水之间的秦黛黛,脚步顿了下,骈指微动,秦黛黛立刻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地飞起?,竟直直落到他?的身后。
“走吧。”岑望懒洋洋道。
闻人?敛和秦洛水对视一眼,同时干巴巴地笑了笑,跟上前?。
山林外的城镇看起?来不远,可几人?仍是飞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
落地后,秦黛黛才发觉此处就连城镇名字都与莲有关,是为莲花镇。
镇子不大,只有数条还算宽阔的街市,街市上有各类摊贩,客栈酒楼,倒是一应俱全,每家店铺门口都点着一盏精致的红灯笼,使得小镇看起?来也算繁闹。
本该是千山莲池的崖底,竟有一处与世隔绝的城镇,秦黛黛怎么看都觉得分外诡异。
她沉吟几息,拦下一名妇人?:“敢问……”
话还未说完,妇人?便?笑呵呵地问:“几位可是来千山寻莲池之水的?”
秦黛黛诧异地点点头。
妇人?手指向云雾缭绕的东方:“莲池之水便?在那里,不过历年来都是由玉京楼楼主守护,如?今天色已晚,几位不妨先在镇上休息一晚再去见楼主?”
秦黛黛几人?本就是如?此打算的,谢过妇人?后,便?寻找起?客栈来。
然而一连去了三家,前?刻仍在开门迎客的客栈,在看见他?们后纷纷摇头表示客房已满。
秦黛黛愈发觉得古怪,正准备再问个清楚,闻人?敛上前?,笑吟吟道:“我方才瞧见一处客栈甚是豪华,不若今晚我们去那儿??”
秦黛黛讶异:“你何时瞧见的?”
闻人?敛顿了顿,含糊道:“就在不久前?,我带你们过去。”
秦黛黛蹙了蹙眉,还未说什么,便?见一直跟在后面的少年伸了个懒腰:“不用了,就那家。”他?手中的白玉笛直直指向街市对面的一家小客栈,客栈不过两层,看起?来分外简陋,整个一层不过一个掌柜和一个店小二坐在里面。
闻人?敛笑容一僵:“岑兄,那家太过寒酸……”
“无妨,”岑望哼笑一声,“闻人?兄,我素来挑剔都能?忍上一晚,闻人?兄莫不是忍不得?”
闻人?敛微滞。
秦洛水却?走上前?,娇笑着:“那我们去问问店家可还有空房便?是。”
说着,她缓步走到客栈中,水眸温柔:“敢问掌柜,可还有空房间?”
掌柜的眉眼原本尽是不耐,却?在看清眼前?花容月貌的少女后,眼睛亮了亮,却?又想到什么,放软了声音:“可惜了,这位姑娘,小店今晚并无空房了。”
秦黛黛凝眉,看了眼空荡的二层,走上前?:“你这客栈分明并无客人?居住,怎会?没有空房?”
掌柜的抬头看向门外,却?见一名清丽女子站在那儿?,虽双眸莹亮,却?到底不若里面的少女娇柔妩媚,不由怠慢道:“我的客栈,有没有人?住都是我说了……”算。
没等他?说完,一柄白玉笛低吟一声凌空飞入客栈中,半路化作一柄凌厉银剑,剑尖直指掌柜的眉心,在贴到他?的肉皮前?堪堪停下。
少年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嘴若是不想要,便?剜下来。”
掌柜的吓得脸色煞白,忙道:“想要,想要,这位小公子可莫要失了准头。”
岑望嗤笑一声:“说,有没有空房。”
掌柜的忙摇摇头:“小公子,这空房是真的……”
偷闲剑剑尖钻入他?的皮肉之间,掌柜的额头渗出一点血珠。
“有,有!”掌柜的匆忙改口,“小公子想要几间有几间,连生,带几位贵客上楼。”
岑望微微抬手,偷闲剑乖乖飞入他?手中,少年睨了眼门口的秦黛黛,绕过她走了进去,身后高束的马尾一摇一摆。
招摇。
秦黛黛腹诽,跟在店小二身后上了二楼。
四人?要了四间房间。
秦黛黛的房间在最?里面,房中和外观一般简单,不过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衣箱和一张床榻。
秦黛黛坐在桌前?,正凝眉思索着这一路行来的奇怪之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
秦黛黛打开门,闻人?敛站在门口,唇角噙着笑,手中端着一碗蜜浆:“黛黛,你不是一贯喜爱喝蜜浆,我方才出去一遭,特地与你带回一碗。”
秦黛黛垂眸看去,余光瞥见闻人?敛腰间的香包,停滞了下,她弯起?一抹笑,接过蜜浆:“谢谢你,闻人?。”
闻人?敛摇摇头,见她并未立即饮下,又道:“此地夜晚寒凉,黛黛要尽快饮用。”
秦黛黛笑盈盈道:“我方才净口净心后画符,还差一些,待画好后便?饮用。”
闻人?敛迟疑了下,点点头,又嘱托了一遍才离去。
秦黛黛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头的房中,笑意微敛,取出方才画好的隐灵符捏在手中,飞快走向岑望的房间。
令她诧异的是,房门并未落栓,稍稍用力便?推开了。
可一览无遗的客房却?并不见岑望的身影。
秦黛黛凝眉,朝前?探了探头,门后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深夜来找我,秦大小姐,不合适吧?”
秦黛黛惊了一跳,好一会?儿?缓了过来,抬起?头,却?见岑望正抱着手臂斜倚在门的侧后放,垂眸睨着她。
顾不得理?会?他?的挖苦,秦黛黛关上房门,轻声道:“闻人?和秦洛水不对劲。”
岑望默了默,声音带着几分讽意,一字一顿:“闻、人?。”
秦黛黛不解:“怎么?”
岑望凝滞住,片刻后走回房中:“无事。”
“说说怎么不对劲?”
秦黛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见岑望房中的桌上同样放着一碗蜜浆,浆水泛白,仍温热着。
“这是……秦洛水送的?”她问。
岑望看向她,嗯哼一声。
“你没喝吧?”
岑望垂眸迎上她的视线,不知为何,竟再次想起?识海里那个对自?己说“诞辰吉乐”的声音,他?生硬地移开目光:“说。”
秦黛黛见岑望漫不经心的模样,想来并未饮下,便?将自?己今日觉察的异样之处说了一遍。
岑望听完,手指轻叩着桌面,未曾言语。
秦黛黛看着岑望并未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你早便?看出来了?”
岑望抬眸看了她半晌,并未应她的问题,只幽幽道:“秦洛水异样,你未曾觉察出什么……”
“你倒是了解闻人?敛。”
秦黛黛眉头微皱:“闻人?的香包是我亲手所绣,我绣时曾刺破手指留下一滴血,索性便?绣成了红豆。”
“而方才那人?腰间的香包上,并无那滴血的任何迹象与气息……”
“亲手所绣……”岑望重复了一遍这几字,冷笑一声,“若我没记错,当初在望霞林,你给我下引雷符时,那香包便?已在你身上了。”
“而你那时还不认识闻人?敛,怎就亲手给他?……”
他?的声音骤然停下,看向眼前?的女子。
那时,他?们才退婚不过三四日。
若他?未曾猜错,那枚绣着情诗的香包……
本该是要送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