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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病发(1 / 2)

狭窄的马车, 乔绾被慕迟死死地扣着腰身,二人之间近得没有一丝距离。

她听着慕迟的语气,仿佛不对闻叙白动手是多么大发慈悲的一件事, 止不住地想笑:“原来你也知道姘头不好听啊?还要我先退生辰帖?”

“可你是我何人?以何身份让我退生辰帖?”

慕迟盯着她唇角的讽笑,眼尾逐渐染了一抹红,良久道:“当初是你说的, 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在除夕那晚, 她在明知他将琴谱给了乔青霓后, 仍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乔绾听着他搬出许久之前的话, 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当初也是你,为了得到雪菩提利用我良久,甚至还故意将我推给旁人。”

慕迟的脸色一白:“那雁鸣山上呢,你原本想要和乔恒说的话是什么?”

她原本想要乔恒给他们赐婚的,他一直都清楚。

这婚约, 原本该属于他们的。

乔绾听见雁鸣山三字一顿,眉头紧锁, 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啊?”

说着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太子殿下这般聪明, 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我当时要说什么。可看过太子殿下为救乔青霓掉下悬崖的英姿后, 我只庆幸自己没说出口,没和你这样的疯子扯上过任何关系。”

“乔绾!”

“我说的不对?”乔绾抬眸瞪着他, “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来都见不得我好,以前你利用我, 几次对我生了杀心, 如今你还要将我平静的生活毁了。”

“你所谓的平静生活, 便是和闻叙白在一块?”

“难不成和你?”乔绾扬声反问,说到此她稍沉默了下,“方才你也看见了吧,今日他是来教无咎弹琴的,他对我很好,对无咎同样视如己出,只这一点,便是你永远都做不到……”

“我若也可以呢?”慕迟蓦地哑声打断了她,未经思索地说道,“你也要同我一块吗?”

说出口的瞬间,马车内一片死寂。

慕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神色惊骇怔然,拥着乔绾的手也随之颤了下,松开些力道。

可他却在心底寻不到半分悔意。

乔绾也被他这番话吓到,错愕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喧闹声,其中一人道:“李元兄今日兴致甚佳啊。”

乔绾闻言微凝眉,继而神色变了变。

外面那些人分明是之前在温池旁碰见的那些书生们,也是闻叙白的同窗好友。

那人口中的“李元”,正是今日唤她“嫂嫂”的人。

而一马车之隔,不久前自己还和闻叙白一同弹琴,眼下却和慕迟如此“亲昵”共处,思及此,她猛地伸手,便要用力将慕迟推开。

下瞬,她的肺腑却无端闷痛了下,很是短促。

乔绾紧皱眉头,想到今日方才十四,未曾放在心上,只紧盯着对面的慕迟。

慕迟被乔绾推得回过神来,他自然也听出那些书生的声音,想到方才那些人对乔绾和闻叙白揶揄道喜的模样,如此光明正大,众人皆知。

而他却只能在夜里、在无人的马车中与她接近。

慕迟的喉咙不觉干涩地瑟缩了下,牵着心口一阵阵酸痛,可偏偏他低低笑了一声:“为何要躲,乔绾?”

“不是你说,我是你的姘头吗?别说外面只是那群书生,便是闻叙白在外面,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他只能在外面看着听着你我二人的动静,甚至……”他默了默,抬手便要抚上她的脸颊,“……还能让他再看不见,听不着!”

乔绾猛地抬头怒视着他,刚要开口,肺腑的闷痛却再次涌了上来,胸口也随之燥热起来。

这股痛意来得极为汹涌,轻易惹得乔绾的身子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同时也避开了慕迟的手。

慕迟触了空,手指僵在半空:“怎么……”

他的话在看见她燥红的脸颊及苍白的唇时顿住,嗓音刹那添了丝慌乱:“乔绾!”

乔绾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唤她,却没多少气力回应,眼前忽明忽暗的。

以往总是每月十五痛上小半日,不知为何这个月却提早了。

直到匕首出鞘的声音响起,乔绾只觉自己口中被塞入冰凉的手掌,浓郁的血腥味顷刻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慕迟手脚慌乱地抱着乔绾飞身跃出马车,落地时腿微微一软踉跄了下,怀中的人却安稳如初,红裘白衣交织着,二人的身影未等人看清,便已消失在原处。

然下刻,慕迟猛地停在不远处,最终唤出了暗卫,侧眸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带上他。”

*

司礼今日因要完成公子交代的增守固阳一事,未曾随公子一同前往温池,只派了暗卫暗中保护。

未曾想傍晚忙完回到营地,一名暗卫便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毕恭毕敬地交给了他,只说是公子让的。

司礼木然地抱着孩子,他的双手只杀过人握过兵器,还未曾抱过这么软糯糯的孩子,一时之间动作僵硬,满心茫然,最终决定找公子问一问。

刚靠近公子的幄帐,他便发觉以往守在幄帐外的侍卫今日离得远了些:“怎得守在此处?”司礼凝眉询问。

侍卫忙行了一礼,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孩子才道:“回司总管,殿下方才急匆匆回来,只吩咐人将帐内的炭盆撤了只留一个,命军医去煎药,又令将士们都离得远些。”

他们也是初次见太子殿下如此惊慌失措的失态模样,双眼充斥着猩红,手上鲜血不止。

司礼惊:“殿下受伤了?”

“只皮肉伤,”侍卫忙道,“是殿下抱回来的姑娘受了伤。”

公子抱着姑娘?

司礼紧皱眉头,下瞬陡然反应过来,后背一寒,庆幸自己方才未曾同以往一般直接莽撞地走进幄帐。

能让公子抱着的女子,司礼只能想到长乐公主。

他转念又想到前不久调查出的事,长乐公主初到九原城时,曾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幼儿,便是周围的人都说那孩子有时唤她姐姐,有时唤她娘亲,十之八九是私生的……

司礼复杂地看了眼怀中的孩子,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幄帐内。

乔绾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烧着一团火,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眼下更是感觉自己被人扶着身子靠在他怀中,一勺一勺地喂着药汁。

那人的动作格外温柔,身上的森冷寒气也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然而药汁却苦涩至极,乔绾嫌弃地想要回绝,那药汁却像和她有仇一般,任她如何紧闭嘴巴都能撬开喂入她口中,只能用舌尖将多余的药汁抵出做着抗争。

慕迟看着澄褐色的药汁沿着乔绾的唇角滑落,又想到带着她共乘一骑回来时,她在他身前时不时东倒西歪的画面,像极了曾经在雁鸣山载着那具尸首时的场景。

慕迟顿了顿,忍不住拥紧了她,沙哑道:“乔绾,张嘴喝药。”

乔绾紧闭着唇,不肯张嘴。

慕迟逐渐平静下来,声音也放缓了些:“喝了药才能好起来,乔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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