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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1 / 2)

自从两道赐婚旨意正式下来以后, 展少瑛便有些失魂落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只与大公主见了寥寥几面,可心魂总像丢了似的。

冥冥中一直有种预感,大公主原是该属于他。

昨夜是四叔和大公主的新婚夜, 展少瑛却一夜都心神不宁, 辗转不能眠。

后来好不容易入了梦乡, 他又梦到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意气风发的新郎官,而他的新婚妻子, 不是齐乐候的女儿, 而是……

展少瑛心神一震,猛地从梦境里回过神。他面部苍白, 颤抖地垂下了眼睫。

嘉善还浅笑盈盈地站在他眼前,四叔的身影也如影随形地与她挨在一起。这样看起来, 他们可真是一对惹人羡煞的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展少瑛眉心微皱, 不知怎么,脑海里第一时间竟然会冒出这样一个词。

大千世界里,形容一对男女般配的词有很多。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可展少瑛的思路, 偏偏顽固地在天作之合上转不过弯。

他隐隐觉得,自己也曾被人这样形容过。

奇怪, 是形容他和谁的呢?他分明没有娶过妻。

展少瑛的目光涣散,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视线迟迟都找不到一个能让他停留的地方。

倒是正厅上坐着的人,见他一直未开口,每个人脸上都神色各异。

最先耐不住性子的是展阿鲤, 展阿鲤和展少瑛一样,都是作为侄子那一辈的, 要与嘉善见礼。

看展少瑛一直不说话,展阿鲤便从展少瑛身后冒出了一颗小脑袋,他笑嘻嘻地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四婶婶比你小,不好意思叫呀?”

展阿鲤长得活泼可爱,还不如赵佑泽的年龄大,他一张嘴,连嘉善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些许,多半是想到了自家幼弟。

展阿鲤有嘉善的腰间那么高,他抬起头,一张小脸玉润可爱,他向嘉善道:“四叔四婶,大哥哥不好意思,阿鲤好意思。”

“四婶婶好。”展阿鲤人模人样地说,“我叫展少珩,乳名是阿鲤。愿四叔四婶百年好合,早日给阿鲤添个胖弟弟。”

展阿鲤童言童语,一时间,正堂上许多人都被逗乐了,因为展少瑛而升腾起的尴尬气氛,也被冲淡了少许。

而展阿鲤一讲话,嘉善便认出了他的声音。昨晚镇国公夫人喂她子孙饽饽吃的时候,他正是那个在窗下,问她“生不生”的小男孩儿。

想到展岳之前说过他有个侄子叫“阿鲤”,嘉善也能猜到,展阿鲤和展岳的关系,应该不赖。

嘉善另从郑嬷嬷手上拿了个新的封红过来,温柔地递到了展阿鲤的手上,她含笑说:“承阿鲤吉言。”

展阿鲤眨了眨眼睛:“谢谢四婶。”

有展阿鲤打前阵,别的小辈的孩子们也都没有露怯,逐一上前对展岳与嘉善行礼,除此之外,每个人还附加了几句吉祥话。

嘉善也没区别对待,一一地给了他们封红。

只是预先给展少瑛准备好的那一个,仍然还捏在嘉善的手上,迟迟未给出去。

直到安国公府最旁支的一位小辈也见过了嘉善以后,展少瑛还如同一根不会说话的木桩子一般,怔怔杵在跟前。

别说闻老太君以及别的人会怎么想了,就连张氏,也觉得儿子今日委实奇怪。

想到大公主原是可以做她儿媳妇的,张氏便露出了一个不知是酸还是苦的笑容。她惶惑地看向展少瑛,生怕他鬼迷了心窍,始终绕不出那个圈子。

今日虽是认亲,但是并不算完全的家宴,镇国公夫人作为全福人,也参与了其中,还有像闻府这类沾亲带故的人在。

若是给他们看到展少瑛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去?

公主早已经是保不齐的了,要是齐乐候那边也觉得,展家不诚心与他们结亲,那可就是白白的飞来横祸。别说亲事肯定结不成,没准还会影响到瑛哥儿之后的仕途……

张氏只觉得心急如焚。

展岳正凝视着展少瑛,他目光微沉,刚打算开口主持公道,却见嘉善突然似有所觉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嘉善微笑,她红唇半启,以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耳语了一句什么。

展岳侧耳倾听,发现她说的是“交给我”。

想到她从来就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儿,展岳眸光中的深意略敛。

嘉善将手上的封红轻描淡写地塞到了展少瑛手里,她的语气极其体贴,像是个关怀备至的长辈一般。

她笑意加深:“实在叫不出口便算了,我毕竟比瑛哥儿还小两岁,也不强人所难。”

“这封红却是我的心意,总不能其余小辈都给了,不给瑛哥儿。”嘉善道,“别与四婶客气,拿着吧。”

展少瑛听到那句“四婶”时,忍不住嘴唇一颤,他眉眼间好似罩了一层冷冷的冰霜。

嘉善只是眼也不眨地与他对视,面上的笑意始终未变。甚至嘱咐他“拿着”的语气,都与嘱咐展阿鲤“用功读书”时的口吻一样。

她把他当什么在看待,像展阿鲤那样八|九岁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十八,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吗?

展少瑛的脸色瞬间憋得涨红。

他好似被人从头大脚地,用一盆滚烫的开水浇了下来,浇了他一个五感丧失、六感不全。

展少瑛的面容,在这一刹那,近乎是扭曲的。

恢复了片刻,他才缓缓地抬起头,他不意外地在嘉善瞳孔中,见到了气都没喘匀的自己。

原来,她眼中也是有他的。

展少瑛的眼里有一团火烧火燎的暗红色,对比一边泰然处之的展岳,他的神情颇有些狼狈。

他攥紧了掌心中的封红。忽然很想问问嘉善。在陛下兴起召自己为驸马那个念头的时候,有过半分她的意思吗?

展少瑛难以控制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上下唇瓣刚有要开口的意图,闻老太君迟缓的声音却蓦地在正堂里响了起来。

“瑛哥儿,”闻老太君常年礼佛,连声调里都仿佛沾染上了一股肃穆的檀香,她不轻不重地道,“作为展家的子孙,得有礼貌。”

“谢谢你四婶。”闻老太君道。

展少瑛的神情微滞。

作为重孙,他出生的时候,老太君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闻老太君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没有要求张氏,必须将展少瑛抱到自己膝下来,好让她含饴弄孙。

除了重要日子要给老太君去磕个头外,平日里,展少瑛与老太君打得交道不多。

只是记忆里,太奶奶每次在家里开口,仿佛都是雷霆万钧,从不允许人去违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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