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撤退(1 / 2)
但是该如何破局?本来预计三处敌军不过一万五六千人的模样,现在看来,起码有四五万人。战力之强更是远超预期。
以营寨中贼军的战斗力来看,面对如此多的敌人,麾下的这八千来人根本不可能打赢。
若都是八旗精兵傅喀禅倒是有信心和敌人碰一碰,可惜大半都是些绿营鱼腩。现下来看,只有夺路而逃一条路了。
大军交锋,怎么撤退也是个技术活。傅喀禅下意识地看向了绿营那边,这几千步卒肯定是要不得了,带着这群两条腿的累赘,跑不快,留作给八旗天兵断后最合适不过了。
三千八旗,该走哪条路回西安呢?北边是一片丘陵,尽是些梯田,有些僻静小路大批骑兵也难以行进,肯定是走不得的。
往东再转北绕路到渭南再折回西安,这条路安全,但是绕了一大圈,等一行人赶到,西安只怕已经被敌军残破,八旗家眷也遭了毒手。
傅喀禅实在对城防没有任何信心。西安那边如今城防空虚,西边的敌军但凡有营寨中贼军一半的水平,省城就等着被一鼓而下吧。
东、北两路皆不可取,南边群山连绵,那就只有往西原路返回了。
如此,一定要讲求速度,趁敌人尚未部署完毕之前,从薄弱处冲破封锁,返回西安,带着老弱妇孺速速逃出省城。
计较已定,傅喀禅喊来传令兵:“你去告诉王提督,就说山谷中敌军尽出,往西安奔袭,本帅忧心省城安全,带着八旗健儿先去解决了那边贼军,再回来攻营,请王提督这边暂且回营紧守,莫着了贼人的道。”
说罢,也不待王一正派人回复,便派两个佐领的生力军接应尚在营寨厮杀的清军回来。
按下心中焦躁,再来看战场事态时,又是另一番形式。
两百个铁罐头打头,彻底压制了贼军。哪怕是再凶悍,面对这种无处下口的玩意也没招。一通猛冲,只是被斧子、锤子之类的少量钝兵器给敲死几个。
徐仲和等马步甲跟着前边的铁甲兵往里突进。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敌人的前营就要被拿下了。不过等攻破了前营,也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人是肉长的,哪怕在动物界中属于耐力超群的物种,也不可能像机器一般永不停歇。
尤其是穿着铁罐头那帮人,大几十斤重的东西,普通人背在身上走个几十步都够呛,更何况还要作出劈砍刺杀各种动作。没有过人的体力、平日里充足的营养和坚持不懈的锻炼,根本不可能做到。
即便如此,从披甲到现在,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二百个铁罐头体能也已经逼近极限了。好在敌军节节败退,眼瞅着也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营中不知何处突然战鼓声响起,一门心思冲锋陷阵的众人发现了不对劲。
周围的营帐、木栅栏、土墙都被推倒,二三十辆车子在不远处露出身形,车上驾着强弩,弩锋闪着寒光。
明末清初时节,随着火器的普及,弩车这种春秋战国时期就早已出现的利器已经很少见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识到这玩意的威力。
光看看那如长矛一般粗大的箭杆,就知道这东西打出去,穿再厚的甲也不好使。
领头的佐领一声怒吼,带着麾下铁甲奋力前冲。
这无疑是最明智的抉择了。要么冲到近前毁掉弩车,再不济也要跟贼军保持接触,让弩车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
但是佐领不知道,这最后冲上去接战的,都是有家口的死囚。
侥幸活下来则免罪,胆敢退却者,累及家人。这死囚嘛,自然是不用担心波及的。
秦军的弩车毫无顾忌地倾泻着火力。三层重甲在十尺长的重箭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勇敢的佐领大人第一时间被送去见了天命天聪两位大汗。
剩下的铁罐头依然猛冲不止,想要趁着弩箭上弦的当口冲上去毁掉弩车。这边秦军的长矛手也立即补上空位,阻止敌军的意图。
没了佐领带头,几个骁骑校各自为战,却难以建功。贼军太顽强了。
眼瞅着马上第二轮巨箭就要射出来,铁罐头们也着急了,各个肾上腺素飙升,势若疯虎一般往里冲,不时被长矛刺中盔甲连接处,疼痛的感觉更是刺激到他们的神经,充分激发身体的潜能。
就在这时,浑厚的号角声响起,除了少数杀疯了的,其他人本能的停下来。后面在搞什么鬼,我们都冲杀了那么久,损失惨重,佐领大人都阵亡了,眼瞅着前营打下来大半,不派兵跟上扩大战果,吹什么收兵号角?
不解归不解,清军军纪森严,违令肯定是不敢的。
在硬挨了第二轮床弩打击,丢下几十具尸体后,损失小半的二百亲兵队和损失惨重的六百马步甲在生力军的接应下,逐渐退出了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