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黄杏儿捏紧拳头,“我不叫赵杏儿,我是黄杏儿。”
她再也不是被爹娘卖掉的丫头,她是黄员外捧在手心里的黄杏儿。
“谁和你签的婚书你找谁去,我是不认的。”
张公子还待说什么,头顶的符箓呈六角包围之势,符光微微跳动,一片宝光灼灼。
符阵中,张公子捂住自己的脸,不断的躲避这符光,痛苦张嘴却不再有声音传出。
宋延年走到黄杏儿面前,冲她一笑。
“嫂嫂莫怕,这人鬼之亲,天地本就不认可,更何况是以人为殉,之前那鬼亲,断了就没事了。”
“借用嫂子一截乌发。”
说完,他的手指拂过黄杏儿脸畔,以气为刃,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抓过那截断落的乌发。
宋延年拿着断发来到张公子面前,用符箓焚烧这截乌发。
符火似有了生命,如一条灵活的小龙,张牙舞爪的将这乌发吞噬,接着,符阵中,张公子手中的婚书,也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天地间。
黄杏儿只觉得无形中,似有什么枷锁咔哒一声被打开,随即破碎。
她自由了?黄杏儿一时觉得恍惚。
宋延年往这张公子的鬼魂上打下一道道灵符。
“去吧,既然你的家人舍不得你,你就回去陪伴他们吧。”
随着他手势的挥动,符阵中的张公子消失在众人眼中。
宋小聪搀扶着黄杏儿,上前感谢宋延年。
他看了张公子鬼魂待过的地方,那儿草木齐整,半点看不出方才的险况,不由得好奇。
“延年,你刚才是送张公子去地府了吗?”
宋延年笑眯眯道,“不是呢,我方才想着,这张员外既然这么放心不下张公子,我索性送他儿子回张府多陪陪他。”
省得他去祸害别人家的闺女。
至于张公子,要什么媳妇陪,有爹陪就够了!
想来,这张家父子俩,应该都很满意他的安排。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言,他宋延年向来是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
“走吧,咱们该启程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新娘子和新郎官整理了一番喜服面容,一个骑上毛驴,一个坐上轿子。
宋延年往迎亲的队伍中打了一道迷心符,迎亲的村民只当自己走累了,在原地歇息了片刻……
众人热热闹闹的抬着新娘子回到了小源村。
“好好,迈火盆,日子红红火火!”
喜娘罗婶甩着帕子,一脸欢庆的带着新娘子迈过火盆子。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相拜,礼成!送入洞房!”
新娘子进新房后,酒席也就开席了,宋家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宋四丰瞧着他旁边的宋三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哎呦,我这肚子咋这么疼。”
才吃了几口肉菜,宋三丰就捂着肚子喊疼,他急急忙忙下桌找茅房……
过了片刻,回来的宋三丰拿起筷子再咬下一口,才将肉吞到肚子里,又捂着肚子下桌了。
……
来来回回好几趟,再坐上桌时,宋三丰都不敢碰筷子了。
老江氏撩起眼皮,恨铁不成钢。
“真是山猪吃不得细糠,才吃这两口肉,肚子就受不住了?”
宋三丰委屈着一张脸,“娘~”
哪有当娘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他的腿可还是软着的。
因为亲事,老江氏和宋三丰一直有些不愉快,这时候才不心疼他。
“年纪一把了,还摆这样的脸色,寒碜谁呢,去去去,你吃不得就去屋里歇着,这来来回回这么多趟屎啊尿的,闹得大家伙都没吃饭的兴致了。”
发话的是自己老娘,宋三丰看着那一桌的佳肴美馔,又确实是吃不下,无法,他只得悻悻的下了桌。
过了几日,黄杏儿回门,再回小源村时,带着一堆的礼物来到宋四丰家门口,其中,就有好几桶的好酒。
宋三丰跟在后头跳脚,“小聪媳妇,你这是送错了门吧?”
黄杏儿一脸无辜,“没有啊,爹说的清清楚楚,要将这些礼物给四丰叔送来。”
宋三丰急了,“这亲家怎么回事?我才是他正经的亲家公。”
黄杏儿:“不知道呢,爹说了,他和四丰叔投缘,还喜爱小弟延年聪慧有灵气。”
宋三丰想去扒拉那些礼物,又很忌惮黄大仙,他踮脚看着那一车车的礼物,觉得自己的魂都被送走了。
良久,他期期艾艾的磨蹭到宋小聪面前,“儿啊,你丈人就没有给咱们家备点礼吗?”
宋小聪还在气他爹,歪过头不想讲话。
“问你呢!”宋三丰推了推宋小聪。
“备了。”宋小聪声音硬邦邦的。
宋三丰脸上浮起欣喜,笑容在脸上还没有一刻,就听他儿子继续道。
“都是胭脂水粉之类的,我分了一些给娘和妹妹,还有的在杏娘屋里。”
宋三丰只觉得心都碎了,这胭脂水粉的他又用不上,他有心想找黄员外谈谈,走到东湖附近,看到一半兽形一半人形的狼妖,提起腿又跑回了小源村。
月余的时光说快也很快,时间转眼一划而过。
此时已是三月末,百花盛开的月份,四月的府试即将来临。
宋延年背着他爹新做的紫皮书芨,里头搁几把上好的狼毫笔,都是黄员外送来的,据说是它身上最好的毛做的笔。
临别时,黄员外拍着胸脯承诺,宋延年这辈子的笔,都让它包了。
黄员外:“放心,绝对是狼毫笔中最好使的一枝。”
宋延年:……
他终于知道这黄大仙是怎么发家的了。
原来,乐亭县最大的供笔商人就是他,一管上好的狼毫价值数十金。
他不发财谁发财!
宋延年:“悠着点,别把自己拔秃毛了。”
黄员外胖胖的脸一僵,他挥舞着手赶宋延年,“去去去,我送你这么多礼物,就没一句好话吗?”
宋延年无辜:为你好才有话直说啊。
………
告别众人,宋延年独自一人离开小源村,这次行程远,他舍不得他爹舟车劳顿,便打算同褚闵武搭伴,一起去府城参加府试。
他来到钟鼓街的褚府,褚闵武一脸憔悴的出来,他脸带歉意,“延年,我爹病了,病的厉害,我恐怕不能参加这府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