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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皇叔回来了双更(1 / 2)

“噗嗤”一声。

混战中景端被箭射中,踉跄一下摔在地上。

“景端!”贺子裕一下拉住她,看见箭簇都快把肩胛刺穿了,他轻嘶一声,“你还能活吗?”

“……能。”景端咬牙在心中骂他个狗血淋头。

“再撑会儿,朕带你回宫寻御医。”

“去驿馆,”景端捂着伤口,躲至暗箭伤不到的地方。“带我去驿馆。”

楚非骑马带人赶来了,那些人见状连忙撤退,各处道士已被全部绞杀,楚非手中剑刃滴着血,绕过躺在地上的景端直直奔向贺子裕。

“陛下,您没事吧。”

“朕没事,公主有事。”贺子裕扯过缰绳来,照秦见祀教的蹬鞍上马,他本想拽景端上来,却发现她死沉着拽不动,最终还是她自己面色苍白着砍断长箭,借力爬上马匹。

这个过程下来,景端便快半昏厥了,血一路蜿蜒滴着,将衣裙大片地染红,她近乎有些无力地往后靠去。

贺子裕犹豫了会儿,抱上她腰,“护朕速速去驿馆,留一部分人清剿余孽,务必捉到活口。”

“陛下您……”

“朕要带公主回去,你再派人寻大夫来。”他踢了踢马肚,“驾!”

阴暗里,有双眼睛沉沉看着,贺子裕全然没有发觉,只驾马往驿馆而去,一旁楚非及禁卫军随即骑上马,奔驰在后。

“不用大夫……”马背上,景端被颠得伤口更痛了,但她眉头紧皱地执着道,“这种伤,我自己处理,不用大夫。”

“你这时候逞什么能,真不怕自己死了吗!”贺子裕急了,要是北秦公主在他地盘上出事,北秦借此宣战都有可能,这种关口万不能出此纰漏。

但景端冷嗤一声,说什么也不肯依了贺子裕。

血染下来,染得他掌心发红。

·

直至回到驿馆,景端留守在馆中的人都迎了上来,贺子裕从马上下来后就拖着景端入馆,又让楚非看看大夫到了没。

“砰”的一声,屋门却被景端关上,她无力倚靠在屋门前,面色惨白,冷冷看着贺子裕,“本公主说过不必大夫……请陛下出去,景端自会处理伤势。”

那张脸失了血色,愈发苍白,眉目美艳中带着不可侵犯的清冷,大夫急急赶来了却被拦在屋门口,四目相对间贺子裕的神色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景端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她死死捂着伤口,不肯让大夫进来,也不让驿馆里她自己的人帮忙,凭她自己现在的气力更不能处理伤势,贺子裕最终只能往外走。

然而才走一步,景端就昏了过去。

“……”

贺子裕无奈叹口气,热水、剪刀与止血散都是已经备好了的,他抬手赶紧吩咐外头守着的两个丫鬟进来,为他们的公主处理伤口,贺子裕正想要离开,却脚步一顿。

景端这般防着她身边人,说明她身边也不安全,如果他就这样一走了之,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索性他就在屏风后背对着,挥挥手让丫鬟的动作快些。丫鬟剪开衣衫,想要拔出箭簇及时止血,然而衣衫一下扯得有些多。

唰啦一声,缠胸的裹布早已被血浸透散开来,掉出两个塞在里头的结实沙袋,那两个丫鬟一下子惊呼起来。

贺子裕闻声立即转过头来,下一刻,他也傻眼了。

眼见箭簇留下的伤口在肩胛上显得可怖,可去掉沙袋与裹胸的长布,景端平坦的胸膛与他一般无二,甚至还要再健硕许多……

贺子裕看了看景端的脸,又看了眼他的胸。

贺子裕又揉了揉眼。

“什么情况。”

他想问小皇帝,可小皇帝在玉珏中没有动静,之前的道士作法对他伤害好像不小。

丫鬟急急要往外跑去,被贺子裕一把伸手拦住。紧接着他走近了,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景端,又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把景端的衣服往下扯了扯。

“嘶。”

贺子裕如今才知道,那天在御花园他撞在景端胸膛上,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痛。

堂堂北秦公主,竟然是个男人。

贺子裕抬起眼,看向那两个面有异色的丫鬟。他缓缓拿被子盖上景端,沉下眼,开口唤楚非进来。

“陛下。”

贺子裕犹豫着握紧拳头,“堵了她们的嘴……处理干净。”

那两个丫鬟正想要呼救,就已然被楚非掐上了喉,咔嚓一声,楚非拖着那两个丫鬟出去了,贺子裕才将被子拉下来,抬手摁上景端伤口。

他摁紧伤口,看景端即便昏迷过去也皱紧了眉头,还好这伤不是在要害处,虽然血流得多些,他也能帮忙处理。

噗嗤一声,贺子裕用劲拔出了箭簇,撒上止血散。他多的也不会,只能先用纱布紧紧包扎上景端的伤口,又替他拢上衣衫,随即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他正想扛起景端,倏然间景端睁开了眼,不知哪来的力气攥住了他的手腕。

贺子裕疼的脸一白。“你做什么?恩将仇报。”

“谁处理的我伤口?”

“……朕啊。”

景端沉沉地看着他。

“没事,朕替你保守秘密。”贺子裕犹豫道,“如今你也算有把柄在朕手上,盟友之位岂不是更加稳固。”

他虽不知景端为何要如此掩埋身份,但是如今他需要景端做助力,却又不能对这个邻国公主完全信任,恰在此时他能握住景端男儿身的秘密。

他们俩如今,算是彻底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景端缓缓松开了手,不再说话了。贺子裕扛起已经醒转的他来,往外走去,驿馆对于如今的景端太过危险,他得把这家伙接进宫去先照顾着。

他扶着景端坐上马车,楚非仍旧在前头赶车,什么也没问,只听贺子裕的吩咐。

而马车里,景端萎靡缩在马车角落里,目光却又警醒打量着贺子裕。

“你放心,朕不会说出去的。”他拍拍景端没受伤的那端肩膀,如今却像是一下亲近起来,多不容易啊,他们俩一个傀儡皇帝,一个还要扮女装和亲苟活。“相逢即是有缘。”

“谁和你有缘。”景端冷冷看他,多少没有好气。

马车驶进宫中,车轱辘吱呀呀转着。

贺子裕最终帮衬着景端又仔细处理了一遍伤势,喝了碗麻沸散,在偏殿躺下。他换回了玄色龙袍,负手看向外头。

此时天将将暗下,暮色四起。

贺子裕的眼皮又开始跳动着。

他不安地摩挲着指腹,不知为何心中没底。他与景端的和亲事宜几乎已是板上钉钉,只差圣旨发下,再行册封礼,而这圣旨,本该在几日后宣读。

眼下景端受了伤,贺子裕有心想再晚些,可是景端和他说这事万不能再拖,越拖则变数越多,他听着也是在理。

“改成什么时候?”

“就明早。”景端说,“我如今受了伤,他们不知情形,你于明早早朝时候宣读诏书,表明不论如何都要与公主和亲的强硬态度,他们会明白的。”

国师想阻止景端借到武朝的势力,左相想牢牢掌控住贺子裕,他们俩今日联合起来,一个刺杀一个作法,如今两样都失了算。

贺子裕若不乘此站稳脚跟,只怕以后就再无机会。

“不错。”

贺子裕忽然想到秦见祀,罢了,消息再传去西边也是七八日之后,有什么事今日就得下了决断,他若不能借北秦拿到实权,秦见祀在西境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更何况纳后一说,纳的也并非娇滴滴的公主,而是景端这个大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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