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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烙印(1 / 2)

佣人们闲聊了几句,怕其他人听出来,不敢多言,噤了声。

费慎没有在原地久待,谨慎地躲避众人视线,飞快离开了二楼。

脚下步伐轻而快,心底思绪同样翻飞。

沉香、冷啡片、毒、腹痛、水、药……

四分五裂的记忆碎片,被一件件不经意拾起来,拼凑成模糊的框架。

自己近些天的生活起居全权是由苏琅照顾,沉香盒也只有苏琅碰过,而她又擅长制香。

费慎走得越发仓促的脚步陡然刹住——

味道!

沉香里加了荼蘼花,却和院子里的花香味道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他早该意识到,是苏琅故意给自己下的毒。

费慎眉头深深一皱,表情严肃起来,不见难过和生气,心底只有接连冒出的疑问。

苏琅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不会是邵揽余指使的,且不说邵揽余要杀自己太简单了,根本没必要选这么麻烦的方式,更何况苏琅是被他亲手除掉的。

再者,若说邵揽余仅仅因为下毒的事,便轻而易举杀了苏琅,费慎更加不信。

至少以他如今对邵揽余的了解,对方不会这样好心,也不会随便损害自身利益。

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

费慎带着满腹疑问,回到了新换的住处。

房间在最高层,这一楼也只有这一间房,冷清且干净。

去房内浴室洗了热水澡,大脑清明不少,没有来得及准备换洗衣物,费慎在浴室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套浅色系衣裤。

裤子是短裤,衣服为材质柔软的体恤衫,摸起来倒是舒服,可无一例外都不太合身,大了好几个尺码的版型,穿在身上撑不起来,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之前换下来的衣服黏了汗液,费慎提了提过膝的短裤,暂无其他法子,只能先将就一晚。

时间刚到中午,他没有胃口吃饭,锁好房门后,一骨碌爬上床睡觉。

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费慎身心疲惫,当下入睡很快,这一觉也睡得沉,醒来时外头天黑了。

肚子咕噜响了几声,他习惯性想开灯,恍惚发觉床头灯已经打开了。

盯着不刺眼的灯光发了两秒呆,费慎被一道响动惊醒。

浴室门打开,暗沉的光影里走出来一人。

最近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已不足以再让他轻易受到惊吓,但费慎仍旧向后一靠,后背抵上床头,眼神透出戒备。

“睡得舒服吗?”

那人出声的瞬间,费慎顿时松了口气,旋即又为自己松的这口气感到恼怒。

他啪地一掌拍掉床头灯,再是啪地一下,开启了房间吊灯,动作毫不客气,泄愤似的。

室内立刻亮堂起来,瞳孔未能及时适应,费慎被刺得双眼发酸,连忙抬手挡光。

不远处的邵揽余发出一声轻笑,仿佛在嘲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费慎闭了闭眼,适应好光线后放下胳膊,满怀敌意瞪住前面的人:“你来干什么?”

邵揽余衣冠整洁,不疾不徐用毛巾擦净方才打湿的手,视线上下端详了一遍费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份新鲜感。

“来看看你,有没有把自己气死。”

费慎沉默不语,直愣愣对上邵揽余揶揄的目光。

他看着他施施然坐下,半晌后说:“你特意跑过来,是看我还活没活着的吧?”

邵揽余还是那个悠哉模样,安逸到从手边捣鼓了杯茶来喝。

“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吗?”

对方总是喜欢把问题抛回来反问他,费慎放弃打哑谜,开门见山说:“死人可以保守秘密,你不想让我活着回去,那就告诉我,苏琅为什么害我?”

邵揽余喝一口茶,嘴角浮上几分满意的笑。

他并不回答,只是反手摁下某处开关,不多时,床脚对面的液晶电视启动,黑色屏幕跳出来彩色画面。

电视这玩意儿也算复古的老东西了,如今很少见有人使用。

一方面受磁场影响,没有配备顶级的卫星系统,压根接收不到信号。

另一方面,三区各自独立的缘故,任何信息都不能共享,经常还要防备着对方入侵网络,只有极少数人能用上芯片通讯,是以许多老式电子设备也就无用武之地,底层百姓们仍旧处于信息延迟的时代,有时还要靠报纸才能获悉最新的社会消息。

几分钟过去,电视上已呈现清晰的动态画面。

画面中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正在举办记者招待会。

记者们扛起长枪短炮,闪光灯齐齐对准台上的中年男人,男人身穿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眼眶发红,声音哽咽着向记者们讲出噩耗。

“十分悲痛地告知各位,家兄费霄在半月前外出途中,不幸旧病复发,两日前已于家中去世,兹定于6月17日上午10时进行火化,并举行追悼会,届时还请各位前来吊唁……”

男人一字一句,说得潸然泪下,念完讣告后,再接着歌颂费霄短短三个月在任期间,对于科谟及科谟人民所做的贡献。

惯有流程走完,男人长叹一声,开始逐一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费慎全神贯注盯着电视屏幕,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发怔,又像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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