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心战（2 / 2）

而四大魔头也不是完全是因为和颜飞的仇怨而甘于为“暗武”驱使的，他们固然和颜飞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但是这仇都过去四十多年了，再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在四十多年岁月的冲刷下也会变得无比平淡，所以“报仇”不足以支持四人做出什么行动，仇恨只是由头，驱使四人对付颜开的，还得是利益。

为了拉拢四大魔头，“暗武”向四大魔头抛出了他们的“武国”计划，“武国”计划成功后，“暗武”自然是“武国”的统治者，但是以武术家的特殊性质，注定是不可能形成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的，最多形成类似中原周朝这样的分封制国家。

尊“暗武”为天子，其余各大武术家组织为诸侯，而“暗武”许诺给四大魔头的，就是这样一个“诸侯”之位。

这四大魔头并不是单纯的武术家，在辉煌之时，也曾是一方势力之主，天阴宫和“金三角”做生意做得飞起，独霸堂曾是香江势力最大的堂口，枯瘦老人和无面人逊色一些，但手下也曾有数百高手供其驱策，可以说，他们前半生享受的是无数人前呼后拥，而后半生为了躲避颜飞的追杀，不停躲藏，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不，甚至还不如阴沟里的老鼠呢，老鼠起码可以抱团，而他们怕被人出卖，只敢一个人生活，简直比老鼠还悲惨！

在“武国”建立之后，成为“武国”的一方诸侯，这是他们重回阳光下的最好机会，只要“武国”真的成为一个国家，那么以中原不干涉他国内政的传统，哪怕他们在中原有着累累罪行，中原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可以重新过上万人之上的生活，这对四大魔头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甚至，这四大魔头皆是野心勃勃之辈，等到他们羽翼丰满之后，未尝不能让“暗武”见识见识中原的传统艺能——彼可起而代也！

看在暂时还需要“暗武”帮助的份上，四大魔头没有为难绪方一神斋，枯瘦老人对绪方一神斋道：“颜飞儿子的武功我们领教过了，确实非同小可，不过你对我们的要求是缠住他，不让他干扰你们的计划，所以哪怕颜飞儿子的武功超出我们的预计，我们一样有办法对付他。”

和颜开死磕是最下乘的手段，纠缠他，分散他的精力，让他无暇他顾，这才四大魔头准备用来对付颜开的手段，不然真杀了颜开，杀了小的来了老的，他们有几条命可以死啊？

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起码在表明上，他们还是不许做出一副“我与颜飞之子不共戴天”的样子，毕竟他们是以报仇的名义袭击颜开的，和“暗武”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枯瘦老人站出来代表其他人说话，魁梧中年微微蹙眉，但想了想又强忍了下来。

四人之中，无面人诈死，魁梧中年和妖魅女人则是在自己手下和颜飞缠斗的时候见势不对便提前跑路，唯独枯瘦老人是和颜飞做过一场之后在颜飞眼皮子底下逃遁而走的，虽然代价是他花了二十多年才将自己的伤养好，但这样的战绩在四大魔头中依旧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再加上刚刚是枯瘦老人带着魁梧中年和无面人逃走，他们也算欠了枯瘦老人一份人情，所以不好反驳。

而妖魅女人巴不得有人出头，好顶在前面，她从来不在意虚名，有人想做老大就做呗，反正只要不触及她的利益，她怎么都行。

“既然如此，‘暗武’以后可要仰仗四位，四位有什么需求尽可以告诉晚辈，晚辈必当尽心竭力满足各位！”

绪方一神斋很满意枯瘦老人的回答，对四大魔头拱手道。

相比于“梁山泊”，现在颜开才是“暗武”的头号大敌，若是能牵制住颜开，绪方一神斋不介意放点血，因为颜开那家伙是割肉！

四大魔头沉默不语，对绪方一神斋的话不置可否。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要说这四大魔头和“暗武”之间，哪怕是四大魔头相互之间也有不少龌龊，双方合作完全就是为了一个利字，真就没几分诚心在里面。

别的不说，这个自称“拳圣”的家伙，刚见他们第一面，居然就问他们自家独门武功，如果不是他们在东瀛活动还需要靠“暗武”帮他们遮掩，真想给绪方一神斋来个全套——妖魅女人取其精，枯瘦老人取其血，无面人将其脸皮剥下制成面具，魁梧中年将剩余的尸骸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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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和“暗武”合作不假，但问题是，他们并不准备丢掉自己的独立性，正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要是收了“暗武”太多好处，这会动摇他们的立场——相比于四大魔头，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魔门人士就不要脸多了，完全就是本着“有便宜就占，有好处就拿，有事情就推”的白吃白喝援助过来，来了东瀛之后，实事没干几件，光顾着惹事了，也就在帮“暗武”和四大魔头牵线搭桥这件事上发挥了那么一丢丢作用。

绪方一神斋见四大魔头没有说话，他只能主动提问道：“四位前辈，不知你们之后准备怎么对付颜开？是继续主动出击，还是……”

“你听说过心战么？”

枯瘦老人突然道。

“心战？”

绪方一神斋疑惑道。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枯瘦老人继续道。

“还请前辈解惑！”

绪方一神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一方面是他有求于四大魔头，另外一方面也是这四大魔头都是积年老魔，武功高出他很多，而且喜怒无常，由不得他不小心应付。

“无相他刚刚伪装成颜开的熟人接近他，试问，当再有熟人靠近他时，他会不会有所怀疑？”

枯瘦老人笑着道。

“这……”绪方一神斋想了想道，“应该会吧，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然，现在我们管这个叫‘应激反应’。”

“这就是心战。”枯瘦老人道，“无相的易容术是完美无缺的，虽然刚刚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颜开识破了，但是他未必能每次都识破，而他的精神也将一直紧绷，等到他的精神紧绷到极限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这便是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