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种(1 / 2)
天刚开始亮,微弱光线从城市狭窄街巷里升起,映亮昏暗室内。
有敲门声传来,就两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起身穿上蓝白校服开门。
大门打开,最先扑进来的是浓烈酒味。
敲门的人扶着墙,衬衫皱巴,扎了一半进裤子里,下巴稀稀拉拉冒了青茬,头发也乱糟糟一团,往垃圾堆里一躺乞丐都得给他让道。
江于尽扶着墙还有力气笑了下,把手里酒瓶放下,挥挥手说:“早上好。”
这个人声音也因为常年喝酒哑得厉害。
他笑完就捂着嘴干呕,丝毫不顾形象。
刚换上干净校服的陈景后退一步,面无表情问:“喝了多少?”
江于尽扶着墙进门,没有回答,还倒打一耙指责对方:“你刚来这的时候明明还很会关心人,现在……嗝,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摸着墙进屋后还身残志坚地打开了电视。
身体虚弱,但很能叭叭,还能开电视。
陈景:“……”
陈景带上门冷嗤一声。
“……自从各地失踪人口幸存者回归以来,关于未成年幸存者的安置项目已落实,半数幸存者已经回到家庭,另外部分由经过政府审核认证具有抚养条件的家庭或个人抚养,并按法律提供相应学习条件,目前,幸存未成年返校复学工作已基本落实。”
早间新闻的声音响着,姑且还算高中生的陈景抓紧时间吃饭。
江于尽躺沙发上翻了个面,电视里的主播换了一份稿子。
第二个新闻说A市东区再次出现人员连续失踪事件,据初步调查,失踪人员均为成年人,其大部分为专接各种散活的个人或团体事务所的经营人,案子目前还没有侦破,只能提醒广大市民多留意。
坐在饭桌边的陈景抬眼,之后又垂下头,塞了两口饭后拿过一边书包起身。
他一开门,刚好站在门外的人的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后慢慢收回。
门外是一个保养良好的阿姨,烫了卷毛,她看了眼室内,有些犹豫地问:
“请问这里是夕阳红事务所吗?”
晚上还看不出,天亮了后可以看到贴门外一边的【夕阳红事务所】几个大字。
躺沙发上的烂泥毫无工作斗志,挥挥手说:“不……”
一道冰冷视线瞬间扎他背上。陈景提醒道:“电费气费。”
江于尽起身坐直:“是的没错。”
高中生背上书包离开,卷毛阿姨抬脚走进室内。
江于尽倒了杯水推到卷毛阿姨桌面前:“请喝艾维斯特特供雪山水。”
厨房的水壶盖还没来得及盖上,阳光照着明显反光。
阿姨说:“谢谢你的艾维斯特特供雪山水。”
江于尽微笑点头,坐到阿姨对面。
“是这样的,我姓许,你叫我许姐就好。”
许姐喝了口水,拿出一张照片和一张小地图说:“我来是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下我的猫。”
照片不是完整的照片,少了半截,像暴力撕开的,但可以清晰看到上面的许姐和牛奶猫。
“我的猫有领地意识,平时就喜欢在附近玩,绝对不会踏出这个区域一步,之前我还听到了它的铃铛声,它绝对还在这里。”
江于尽忍住呵欠,跟着点头。
许姐看了眼他,说:“我住在城东,你知道最近……附近的事务所都关门了,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所以只能过来这边碰运气了。”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硕大的莹润珍珠。
她把珍珠往江于尽手里塞,江于尽迅速在手上垫了两张纸。
“我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她说是希望,手下力气却大得出奇,完全不给拒绝机会。
“最后问一句,”江于尽表情略微严肃了起来,说,“报销车费吗?”
许姐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之后唇角一抽,声音尖锐了些:“报。”
江于尽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许姐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先坐车离开,他需要自己打车去地图上的地方。
一栋楼两层,他住上面层,出门的时候顺带和下面层的坐在店门口抽烟的理发店老板打了声招呼。
理发店老板礼貌回应他的问候:“你还没喝死呢?”
江于尽顺手拦下出租车,离开前笑着点头:“赶紧抽死吧你。”
对方没有抽死,他也没喝死,但按照上车后的情况来说,他可能会晕死在车上。
黄色法拉利一路风驰电骋,江于尽下车后撑着墙慢慢蹲路边面壁思过。
大概是因为新闻上的事情,人口数仅次于北区的东区路上却没什么人,偶尔有行人路过都是步履匆匆,眼睛不断警惕看向四周。
睁着一双宿醉死鱼眼的江于尽看上去一脸厌世,蹲路边无辜被瞅好几眼。
为了不给路过的人增加多余的心理负担,也为了避免出现在明天的早间新闻上,他起身离开。
许女士给的地点就在附近。
天上的云慢慢移动聚拢,飘到上空的时候,周围暗了下来。
风静止下来,一阵铃铛声响起。
声音消失在了一栋别墅的院子里。
江于尽很有礼貌敲院门。
门没关,他一敲就向里动,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已经破败了的院子,没风,别墅大门却往里打开了些。
画面怎么看都很诡异,正常人该转身就走。
但是江于尽不,他闲得发慌且还没忘找猫。
推开院门,他摸出手机打了个呵欠,很有礼貌问:“你好,有人吗?”
很显然没有。
说了句打扰,江于尽穿过院子,抬脚走进破旧别墅。
进去的瞬间,原本半开的大门瞬间关上,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他好像在别墅里,又好像在另一个地方。
这里不透光,手机屏幕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有异动响起,面前黑影闪过,江于尽收起手机稍微侧过身,白衬衫在空中扬起又垂下。
扑人扑了个空,从暗处出来的人先是一愣,之后摸索着带过江于尽往角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