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麾下的士兵并不敢冒险。
田言环视一圈后,低头对王离说道,“让他们退下吧,我们之间的战斗,何必牵扯无关的人进来?”
说着,她又拧了一下王离的胳膊。
手臂关节处传来的剧痛让王离稍稍清醒了一些,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但终究没敢再叫嚣着直接射杀田言。
继续僵持片刻后,他终于还是松口了,“你们……先退下去!”
不管怎么说,和立场不明目的不明的田言贸然彻底撕破脸都不是好事,还是得保持克制。
更不要说他现在还吃着亏呢。
随着弩手收起强弩,退开身位,田言也松开了自己钳制王离的手。
胳膊终于能自由活动的王离赶紧甩了甩手活血,等到稍微有点感知以后,他立刻发动了反击。
整个人都没起身,胳膊往地上一撑,靠着反作用力整个人翻身而起,一只手直接抓向旁边的田言。
不管抓到哪儿,反正只要抓住了人,他就能立马来上一套组合投技。
高低得让田言也弄得灰头土脸!
可惜田言并未放松警惕,王离一发力她就察觉到了,立刻原地翻身起跳,横跃半空,恰好躲开了王离的抓取。
反而是王离自己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在空中又来了三百六十度转身,转回了背脊向天的姿势,然后被田言一脚蹬在后腰上,狠狠的给踩回了地上。
还是那句话,腰腹部甲胄防利器不防钝击,他这后腰算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击。
幸亏田言穿的不是她娘的高跟鞋,否则劲儿更足。
对此,王离只能再度报以一声惨叫。
他这边嚎着呢,踩着他的田言则一甩手把属镂剑狠狠的贴着他脸砸在了地上。
“想好了吗?”
这是在威胁王离,如果还要负隅顽抗,那她就要拔剑,大家见见真章了。
打挨了,亏吃了,脸丢了,都熬到了这一步,王离当然不想再撕破脸,也只好选择低头了。
当然,方式得把控好。
“你的要求根本不可能!”王离喘着粗气回道,“大军出动,岂可徒劳无功?”
“那将军想怎样?”田言反问。
王离立刻回复道,“我可以撤军,但绝不可能空手而归!”
百战穿甲兵已经包围了大泽山,各种军械物资耗费了不老少,两百架百战神机弩也都组装好了,无论如何也得有一份过得去的战功。
否则的话嬴政那儿他都不好交代——他可以不打,但动手了就必须有收获。
帝国的物资也不能用来白费!
“好,我答应你!”田言收剑起身,放了王离,然后就要迈步离开。
王离略显狼狈的起身,一把推开凑过来要扶他的赵部,喘了口粗气后,朝正走远的田言问道:
“你答应什么?”
“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你会收获你需要的军功。”田言站定,背对着王离回答道,“农家十万,我送给你六分之一,一万七千颗头颅。”
“六分之一?”王离一愣,揉手腕的动作停住,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看是六堂之一吧?”
田言侧过脸瞥了他一眼,郑重颔首回道,“对,六堂之一。”
说完,田言很快从这里离开,并未明说到底要将哪一堂送给王离。
不过可以猜出来。
农家号称十万弟子,六堂平均一下就约是一万七千人,但实际上六堂实力并不均等,而这十万弟子也有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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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真正能保证给王离送上一万七千颗人头的只有两堂——烈山和神农。
田言肯定不会卖了自己的烈山堂,那就只可能是神农堂了。
王离抱着胳膊,目送着田言消失在阴影之中,心中暗自盘算着。
当然,他还并未真正相信田言,还需要罗网方面接触一下这位新的‘属镂’,弄清楚对方到底什么立场之后再说。
如果这女人真的有心投靠罗网,那罗网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破格收下她。
至于她的提议,王离当然会答应,但肯定不会遵守。
十万颗头颅,一颗都不能少!
………………
醉梦楼外,刘季凑到被定住的韩信近前,摸着下巴问道:
“现在,你小子可以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了吧?”
“你真是来农家卧底的?”
韩信的眼珠子转了转,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回应道:
“兼职,只是一份兼职而已。”
“好小子!”刘季闻言笑了,“还兼职……我们农家可不允许弟子搞你这种兼职!”
朱家跟着问道,“你到底为谁效力?”
“呃……大概算是旁边这位章邯将军吧。”韩信回答了一部分真相。
“影密卫……”朱家相信了这个说法,因为看起来确实如此,“章邯为什么要往农家派卧底?”
“章邯既然亲自带队来了大泽山,影密卫不向农家派卧底才奇怪吧?”韩信以反问回道。
农家作为大泽山一切乱局的最核心,章邯肯定要往里面插钉子来打探情报。
朱家也清楚这一点,但流程上该问还是得问。
“你在农家卧底期间,传递了些什么情报?”
“呃……”韩信想了一下,回答道,“还不少。”
“比如说农家即将发生内乱,很可能有罗网的渗透,而且大概率会出现重大死伤……之类的。”
这情报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内容很有价值,但都算不得秘密。
朱家没指望这么简单就弄清楚韩信到底泄露了多少情报,只是走个流程。
“罗网和影密卫,都是为帝国效力,不过听你的意思,似乎又有些区别啊?”朱家又问道。
“差别嘛,当然是有的。”韩信‘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影密卫的职责是防止天下大乱,皇权不稳,而罗网要的可能就是天下大乱。”
刘季这个时候颇为不忿的指责韩信道,“所以你之前在地道里跟我说的那么玄乎,就是为了忽悠我帮你救你的主子!?”
“啊……也算不上主子,只是混口饭吃。”韩信苦兮兮解释了一下,并强调道,“现在世道艰难,一个靠谱的雇主并不好找。”
“我必须再次声明,我只是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