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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生米煮成熟饭(2 / 2)

魏巡抚看着这一套匪夷所思、却又成效显著的模式,吃惊地想:一个十六七岁的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来的这些门道?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天生之才。

他怂恿苏晏把这套管理模式形成律例,上报朝廷,申请向全国各司推广。

虽然这个主意正中苏晏下怀,但他如今统领全局,哪有空摇笔杆。于是魏巡抚毛遂自荐,要帮忙整理文字。

苏晏知道魏巡抚这是想捞点功劳。

毕竟魏泉身为陕西最高长官,这些年对马政凋敝无计可施,还向朝廷申请裁撤两寺。奏折被皇帝驳回,还薄责了几句,令他汗颜又惶恐。

如今见新来的御史搞得有板有眼、轰轰烈烈,魏巡抚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在招手,于是他也想尽量提高参与度,抓住机遇给自己也刷一些政绩。

苏晏是个自己吃肉,也让同僚喝汤的人——只要对方足够配合、不拖后腿。

而且他真忙得不可开交,遂叫了几名速记员跟随身边,想起多少,就口述多少,再将这些记录汇总给魏巡抚,让他去整理成册。

景隆帝下的圣旨,本意是让苏晏别太辛苦,运筹帷幄发号施令即可,跑腿的事让魏泉去负责。

结果情况反了过来,魏巡抚除了管理收入支出,就是带着一批文吏坐办公室,天天埋头章稿,笔耕不辍。而苏晏整天都忙着到各地视察,以免改革流于形式。

他带着侍卫们跋山涉水,检查新辟的草场与修葺的营堡;走街串巷调查民意,走访军余、马户;对内地购马与番邦交易的货物进行样品抽查……

不过,辛苦归辛苦,在吃穿住行上,苏晏从不亏待自己,甚至直接整了一套手艺出色的厨师班子带在身边。

好吃好喝加上运动量大,晚上又有武功高手替他调理身体,如此一段时间后,他居然长肌肉了——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与前世的腱子肉没法比,但依然让苏晏几乎喜极而泣。

这夜疏通经脉时,苏晏开心地撩起衣摆,给贴身侍卫看他新长的腹肌。

其实说“腹肌”有点太抬举了,别说没有六块八块分野,横竖沟壑都浅到看不分明。但它薄而结实有弹性,覆盖在光洁如玉的皮肤下,连同腰肌一同收拢成优美流畅的线条,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透,衬得后方的翘臀越发圆润,很是诱人。

荆红追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腰腹。

苏晏还当教练在检查健身成果,没在意,还说“胸肌也长了一点,不是排骨精了,你摸摸”。

荆红追受邀摸了,指节与掌心的硬茧刮得他又扎又痒。

苏晏笑成了只咯咯咯的母鸡,扭身避开,也去捏对方的胸肌和腹肌作为反击——这手感可比自己的好多了。

他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握笔处的一点薄茧,其他部位都细嫩柔滑,摸得荆红追险些举旗为敬。

……这怎么遭得住啊!贴身侍卫苦闷地想,大人又爱戏耍调弄,又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天天晚上自封穴位渐不顶事,再这么下去,我的肾经也要出问题了!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报(勾)复(引)心理,他下手无情,把苏大人按得嗷嗷乱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声。

今夜临时落脚的县城官署,宅院狭窄,房间挨得也近。高朔夜里起身撒尿,见马桶里有同室拉的黄金,发了句牢骚,顶着寒风出去茅厕里解决。

路过主屋窗外时,他听见了一串不可描述的声响,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睡意顿消。

他小心地凑到窗缝边,侧耳倾听内中动静。

屋内,荆红追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没理会听壁角的某个锦衣卫暗探,继续手上的活计。

苏晏今夜有些吃不消,呻吟道:“轻、轻点……疼……啊疼疼疼!阿追你别这么大力,慢一点,轻一点……”

高朔惊想:荆红侍卫和苏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其实他早就不可避免地想歪了,这一问只是侥幸心理,但很快就再也侥幸不起来。

荆红追把力道放轻了七八成。

苏晏又觉得隔靴搔痒,推不开因为徒步过度而酸涩板结的小腿肌肉,不满道:“叫你轻一点,不是蜻蜓点水,怎么跟没吃饭似的……再用点力……对,来来回回弄,别有一下没一下的……嗷!”

“属下没分寸,又把大人弄疼了?”荆红追低沉地问,嗓音有些沙哑。

苏晏喘气道:“疼……但是爽……别管我叫,你继续。”

高朔想,完了,同知大人的绿帽戴实了!

何止是绿帽,苏大人和那草寇侍卫都朝夕相处几个月了?这是绿云啊!

漫天绿云,绿油油地压下来,高朔心情沉重,很想替他憋屈的上官冲进去,揭破两人的好事,捉奸拿双。

但即将伸手敲门时,想到荆红追的武功和苏晏的反应,他心底又有点发毛。尤其是苏大人,当久了说一不二的主官,身上官威日盛,有时一个眼神过来,就让众下属惴惴然说不出话。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探子,管天管地,能管到苏大人床上有没有娇客,每晚如何胡天胡地?

……还是让同知大人自个儿来吧。自己的老婆自己管教,没毛病。他就负责打打小报告好了。

屋内的语声仍在断断续续地传出,呻吟里夹带着一两声啜泣的气音。

“大人换个姿势,平躺着,抬腿。对,就搁我臂弯可以……这里疼么?”

“哪哪儿都疼……你说第一次会特别酸痛难受,后面就好很多,怎么还是这样?”

“大人今日有些累过头,忍一忍,到最后就舒服了。”

高朔面红耳赤。他怕自己久旷,活春宫再听下去难免要起反应,忙蹑手蹑脚离开,回屋去写密信。

用词已经尽量委婉,但他依然能预见到沈柒见信后勃然大怒、满身杀气的模样。

上官的戾气与狠劲他比谁都清楚。之前他密信说苏大人和荆红追之间疑似暧昧,沈同知就险些发了狂,这次万一不管不顾地要冲到陕西来砍杀奸夫,擅离职守触怒了皇爷,又该如何是好?

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多吃几天少吃几天似乎差别也不大……不如再等一两个月。

苏大人曾说年尾告假,回京去过春节。不如等那时再提前告知沈大人,趁着荆红追一路奔波人困马乏,在进城前把他收拾掉?

高朔越想越觉得可行。

为了上官的前途性命,这消息得压一压。他把新写好的密信在烛火上烧掉,决定给狗胆包天的爬床侍卫判个死缓,年关回京时再算总账。

他吹熄蜡烛,倒在火炕大通铺上打算继续睡,忽然听见邻铺的褚渊低声问:“你方才去做什么?”

高朔微怔,“去撒尿。”不对,这时间有点长,又补充:“还拉了泡屎。”

“便秘了?”褚渊问。

高朔“唔”了一声,希望他赶紧去睡,别问东问西了。褚渊毕竟是皇爷身边的亲信,虽说平时看着老成沉稳,可不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他没想抱大腿,故而也不爱与人家瞎套近乎。

褚渊说道:“你得先沉住气。对,气沉丹田,把它逼到无路可走,再猛一用力,就成了。”

那还不得崩到肛裂!高朔含糊回了句“迟了,睡觉”,转身面朝壁里。

褚渊在黑暗中默默说:道在屎中。你这个整天偷偷摸摸放鸽子的人,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