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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肚皮给我摸摸(1 / 2)

苏晏被几名小内侍“请”去偏殿里的温泉池,洗得一点猫味儿都不剩了,换上簇新的衣物,又被內侍们恭敬而坚决地“请”进了奉先殿。

梨花在殿门口虎视眈眈地迎接他。

苏晏现在看到它那双琉璃眼,不知为何就有点发怵,总觉得像是主母身边贼精明的小丫鬟,专门被派来盯着男主人有没有寻花问柳。

他心虚了短短一秒,然后俯身摸了摸猫脑袋。

梨花偏过头去嗅他的手,然后在衣袖上嗅来嗅去,似乎高兴起来,用两只爪子扒住他的手臂。

知道这是“我们和解吧”的意思,苏晏赶紧抱起了梨花一通撸,又把脸埋在久违的软肚皮上吸猫气。梨花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轻响。

“——没用的东西,这么轻易就原谅了!”朱贺霖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爱猫很是无语,沉着脸坐在罗汉榻上,没有戴冠,膝盖上摊着一大块红彤彤的布料。

苏晏抱着猫走过去,看清那似乎是个被套,三边都压好了针线,剩一边豁着口子没缝上。

“小爷这是在做什么?想拆被套的话,不如交给宫人去料理?”想到朱贺霖那颗天马行空的脑袋,时不时会给他带来点惊喜或是惊吓,苏晏忍不住问。

朱贺霖朝他龇牙笑了笑,在灯光下显出一股子英气与痞气,反问道:“你可听说过猫刑?

“小时候我偷听宫女闲聊,说前朝后宫用这刑来惩罚不忠的妃子。先把人剥光了,整个儿套进袋子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他故意朝苏晏抖了抖手中的被套,“再往里放猫。隔着布袋用鞭子抽打,猫吃痛了就乱抓乱挠,受刑人被猫爪挠得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告辞。”苏晏把梨花往旁边的桌面一搁,扭头就走。

被套从后方罩上来,把他从头到脚套了进去。苏晏吃惊,下意识地用手往外撑挡,发现布料很薄,宫灯的光影影约约透进来,仿佛一小轮朦胧的红日。

朱贺霖也钻了进来。被套阔大,他用两只手撑出一方天地,使罩在内中的人并不觉得憋气。

苏晏望着近在咫尺的朱贺霖——周围一切都是鲜艳的红,就连双方的脸也蒙上了红色柔光,像个奇幻迷离的梦境。

他听见朱贺霖低声说:“刚才我故意吓唬你的。其实我是小时候听坤宁宫的宫女说过,民间有种很灵验的祈禳之术,就是用绣了交颈鸳鸯图样的红罗被套住两个人,这样便能情意长久,永不变心。”

苏晏无语片刻后,正待开口。朱贺霖抢先道:“我知道这只是个祈愿而已,倘若是真的,天底下又怎会有那么多的单相思与怨偶?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试试,就当开个玩笑罢。”

“这个玩笑未免——”

朱贺霖再次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信这些。说真的,我也不信,但试试总没坏处——万一成了呢?”

对方的语气有些轻描淡写,苏晏在这一刻却是百般滋味在心:有些人,你没法避开,因为他与你在成长中枝叶交触,地下的根系早已缠绕在一起。同样的有些事,你以为会被时间慢慢冲淡,最后变味,但它却像被时间打磨过的金子,越发熠熠生辉。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苏晏努力回忆后,摇摇头。他只记得自己那时会试险些迟到,跑得太急撞倒了微服的太子。这一撞,将他的人生撞入了另一道岔口,而当初那个尚且是公鸭嗓的小太子,如今已成为肩负江山的皇帝。

朱贺霖笑了,带着些怀念与遗憾:“当时你压在我身上直喘气,我只觉后脑勺在地上磕得疼,满肚子火,所以骂道‘还不给我滚开’!如今想起来,真是打了自己的脸——你要是肯再这么压一次,我只会求之不得。”

真是越大脸皮越厚了,骚话张口就来……不过回头想想,两三年前就有这苗头了,什么“鸟大不大”“乞兄以身为渡”,没少耍嘴上流氓,只是当时自己始终当他是个小鬼,觉得少年情愫迟早有消散的一天,所以并没往心里去。

可如今,这股情愫不仅没有散,反而越发浓烈与醇熟,如何还能视而不见?苏晏忽然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慌意乱,甚至不太敢看朱贺霖的脸,悄悄移开了眼神。

朱贺霖意识到他的逃避,没有进逼或退让,而是继续说道:“后来我问你,这满溢的喜欢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明心见性,顺其自然’。我一直在参悟这句话,在皇宫,在南京,在所有身边有你与无你的日子里。直到我终于想明白——你就是我的心性,也是我的自然。

“清河,你接纳它,好不好?”

苏晏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带着愧色摇头。

朱贺霖很失望。

一次次呕心表白,一次次被低估、被拒绝、被搪塞,仿佛在情意上永远无法取信于对方,这种看不到天光的长夜简直令人绝望。

朱贺霖咬牙忍耐着,一股恶气仍油然而生。眼看苏晏扒拉着被套的开口想要钻出去,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说道:“不准走!”

苏晏无奈:“我憋得慌。”

朱贺霖撒了支撑的手,轻薄的布料自然垂落下来,糊在苏晏头脸。视线受阻,苏晏伸手乱拨,突然背心被一股力量猛然击中。他失去平衡,向前撞在朱贺霖身上。

原来是在桌面上正盘尾巴的梨花,见被套裹着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仿佛一个鲜红的大型逗猫棒,顿时兴奋起来,往被套上猛一扑——

苏晏被十几斤重的大活猫砸得险些吐血,往前趔趄时撞到朱贺霖。而朱贺霖明明能站稳,这一刻却像劲力尽失了似的,任凭苏晏撞在他身上。两人双双跌在地板上,手足相缠,外面还裹着床被单。

朱贺霖当了垫底,正中下怀,把手牢牢扣住苏晏的腰身。

苏晏一边要摆脱被套,一边还要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没多久就累得直喘气。

朱贺霖在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这下真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了……我觉得会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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