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乡长就是谈这些事情。
没想到侄儿开拖拉机进院里。
秦建文这才明白,侄儿拉水泵来了,嘴上说是拉他来了。
秦建文问侄儿:“咱村里凑了钱?”
“凑啥钱,拉走就行。”
秦建文脑子里嗡嗡:“拉走就行?”
两个女干部从办公房里出来,一脸疑惑问:“秦老板,水泵你们这就拉走?”
“怎么着小同志,还真跟我要钱?”
“当然要钱,你要交一千块钱呢。”
秦建文接上小干部的话:“就是的,小川,人家跟我说要交一千块,我知道这个水泵外面就要一千五百块,我等着李乡长来了给他交钱。”
秦川理直气壮:“我们村连电话费一块儿交了,不信李乡长回来问他,过来搭把手抬上去,我先拉走。”
两个小干部知道大坪秦老板是有钱人,也就那么一提醒,搭手抬水泵,绑好在车厢里。
秦建文脑子里转不过弯。
侄儿说跟装电话的钱一起交了。
当三叔的满脑子想,川侄儿两年前跟在大哥身后,这个时间,在地里割谷子割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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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看过去,怎么觉得他不是两年前的侄儿。
秦建文从十八岁出去当兵,当到今年二十三岁。
本来要提干留在部队,没想到部队里大面积裁减人员。
响应上面政策,他回家了。
拖拉机摇起来,秦川让三叔坐车厢,从乡府院里开了出去。
秦建文满脑子想,四弟肯定跟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才借到三千多块钱。
买了这一辆拖拉机,主要是给水窖里拉水。
拖拉机进大坪村跑半个小时。
“四叔,我大伯放了一把火,把他自己和咱秦家老院烧掉了,你只能住在我四叔家,幸亏是你一个人,你要娶了媳妇带个娃那就麻烦。”
侄儿觉得先把这事告诉他。
“停车,川子快停车,你刚才说什么?”
拖拉机停住,熄了火,秦建文胸口起伏。
川侄儿嘴里说出的信息,跟他脑子里想的情况大不一样。
秦川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怎么说。
给张春和秦建生也嘱咐过了,跟三叔解释,就说秦建民犯精神病,把自己在院子里锁了一个月不出门,然后放了一把火,老房子和自个身子烧了个焦黑。
秦建文脸上神情万般惊疑。
嘴里嘀咕:“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办事情的三天过程,侄儿给三叔简单说了一遍。
前世这个时间,三叔带着衣服,带着一大包吃的,去监狱看他。
也是这般惊疑神情。
但他说的一句话,还在两世为人的侄儿耳朵里响。
他说小川,你做的对,你好好改造,三叔等你出来。
秦建民被侄儿打折了胳膊打瞎了眼睛坐了牢,三叔知道了事情经过,他是唯一说侄儿你做的对的亲叔。
就这一句话,在秦川心里,三叔是亲亲的亲叔。
从惊疑中回过神,秦建文的意思让秦川猛一听很吃惊。
“川,他脑子有病,没什么可同情的。”
再一想,三叔能这么说在预料中。
“三叔,你是他亲弟,你心里难受我知道。”
“哼,我难受个屁,他除了祸害人还会干什么?我问你,装电话的费用和这台水泵的钱一起交给乡上了是什么意思?”
“我给咱村里拉了一部座机,这两天就拉好了,我给他交了三万块钱呢,他还想要这台水泵钱?”
“你交了三万?”
秦建文觉得这个侄儿在发烧说胡话。
手伸过去摸一小子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