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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席与风。”(1 / 2)

笑容凝滞片刻,江若松开手,放弃了最后一颗纽扣,转头看向外面:“这是你家?昨天都没仔细看,让我参观一下,长长见识。”

说着他随手捡了席与风丢在床沿的浴袍,披上往外走。

这是一套顶楼大平层,目测两三百平,每个卧室都配有独立卫浴,主卧三面都是落地窗,除了大衣柜还配备了宽敞的衣帽间。

阳台四面环绕,江若沿着绕了一圈走回原地,恍然道:“这是一层一户啊。”

其中一面通往露天泳池,江若走到跟前,蹲下撩了捧水,清澈的水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显然是刚换不久。

江若拍戏的时候见过差不多的房子,剧组租的,据说一天的租金就高达五位数。

那还是位于郊区的楼盘,眼下江若待的这处位于枫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记得刚来这儿念大学的时候,有回坐出租车被红灯堵在这附近,司机见他是外地人,热心介绍道:“这是我们枫城单价最高的楼盘,十年前就是,现在还是。当年就冲这地理位置这豪横气派,捧着钱都不见得能买到一套。”

当时他没往心里去,想着反正这辈子也没可能在这种地方安家。如今住了一晚,很难不有一种浑身镀了层金的感觉。

可惜没到夏天,清早天气还有点凉,不然他一定下去游两圈。

又玩了会儿水,江若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回到屋内。

抬头就看见席与风站在他出去的那扇推拉门附近,背靠吧台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仿佛在问——看够了?

“看够了。”江若干脆地说,然后信步走到吧台前,扫视墙柜里整齐摆放的红酒,“没有吃的吗?我好饿。”

他伸手去够桌上咖啡机模样的机器,却被一只撑向桌沿的手挡住。

席与风换了个方向站,身体微微前倾,偏脸看向江若。

“是不是忘了什么。”他问。

又是那种将问句化为陈述句的下沉语气,听得江若心头一突。

本就生硬的转移话题技巧在这直截了当的追问下,显得无比拙劣。

还有更拙劣的。

江若眨眨眼睛:“什么?忘了问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接着是他擅长的自问自答:“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公子哥不是总往那儿跑吗,喝酒,打牌,泡小明星……只是刚好昨天我也在那儿,还是公共宴会厅,就被席总瞧见了。”

席与风耐心听完,倒也没反驳,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像是看懂了江若的态度,一种“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的疏离。缔结关系是他邀请,率先放弃追问的也是他,主动权永远在他手上。

反而让江若有种被碾压的憋屈感。

于是在席与风背过身,不知要走去哪里的时候,江若在他身后开口:“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脚步定住,席与风稍稍侧过头。

江若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地露了个笑:“毕竟跟着席总得有一颗不畏流言的钢铁心,我这人挺脆弱的,小时候被同学嘲笑个子矮都会哭,这么大个事,给点时间考虑,不过分吧?”

许是“脆弱”两个字让人联想到昨天在锦苑见到的场面,反差过于强烈,江若看见席与风勾了下唇角。

“嗯,不过分。”

早九点,席与风把车停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楼,孟潮已经等在十五楼的会议室。

看见他手上拿着车钥匙,孟潮有些诧异:“今天怎么自己开车?”

席与风说:“老刘帮我送人去了。”

“那个姓江的小明星?”

“嗯。”

孟潮“啧”了声:“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昨晚通风报信……”

“是谎报军情。”席与风说,“根本没人灌他酒。”

“适度夸张嘛,反正他人在那儿总没错吧。”

席与风不欲再就此讨论,接过施明煦递来的文件往桌上一丢:“说正经事。”

再闲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孟潮对席与风谈起工作就忘了时间这一点屡次表示不满,这会儿饿得顾不上,助理端上来什么他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边吃边吐槽:“照你这么个拼法,哪还需要跟我们家联姻,你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商业帝国。”

席与风却没什么胃口,筷子没怎么动就放下了:“本来也没想把你们家拉下水。”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当着孟潮的面表达对联姻的态度——他并不想和孟岚结婚,至少现在不想。

孟潮听了直摇头:“难怪昨天孟岚闹脾气,大晚上给我打电话问你去哪儿了。”

“你说了?”

“当然没有,我自己也在锦苑呢。”

经他提醒,席与风想起来:“你在锦苑,我怎么没看到你?”

“在楼上客房。”孟潮说,“刚认识个男孩,乖巧软萌那挂的,根本把持不住。”

席与风对好友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这个话题点到即止。

又说起两家合作的项目,席与风自知这场合作是孟家吃亏,付出多,担的风险却和席家均等。

再联系孟岚的态度,席与风说:“与其走联姻这条路,你们家不如内部消化,更利于今后的长线发展。”

说的是孟潮和孟岚,两人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孟潮是孟家收养的孩子。

这话其实早有人同孟潮说过,横竖图个名分,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

“内部消化?你以为孟家真把我当自己人?”孟潮一贯的嬉皮笑脸,说这话时语气却有几分冷意,“先前我还说你们家那对母子鸠占鹊巢,回头想想,我不也是?”

十七年前,孟家四岁的小儿子失踪,多方寻找未果,自此孟家后代只余领养的长子孟潮和亲生女儿孟岚。

对此席与风无法发表意见。那时候他十一岁,许多事情还不能完全参透。

只依稀记得那阵子孟家闹得很凶,孟伯母全然失了往日的温柔。有一回席与风去孟家,进门就听见孟伯母在喊:“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把我儿子弄丢的,就是你对不对!”

彼时不过十岁的孟潮站在堂屋正中,面对母亲的歇斯底里,只说三个字:“我没有。”

时过境迁,孟潮竟是心态最好的那个,一副早将过往忘干净的态度,甚至还有闲心调侃席与风:“话又说回来,你这一通乱拉郎,也不怕孟岚伤心?”

席与风也从回忆中抽离:“伤什么心?”

孟潮又“啧”一声:“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傻?她在外头玩了好几年,交往过的每个男的都有几分像你。”

席与风蹙眉:“你弄错了,她只是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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