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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连挣脱都忘记(2 / 2)

方姨听到他的声音就高兴:“好,当然好。你呢?拍戏还忙吗?”

“还行吧,瞎忙,混口饭吃。”

“吃饭这事可不兴混的,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工作。”

“是是是,我这就去买好吃的犒赏努力工作的自己。”

…………

两人聊了会儿闲话,江若问:“方姨,您知道席与……席总最近在忙什么吗?”

方姨用的是老人机,即便不开免提声音也能传到几米开外。

于是方姨和站在不远处窗边的席与风对视一眼,略显尴尬地说:“他人就在旁边,不如你直接问他?”

电话的那一头,本想打听情况的江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短暂的静默后,电话那头响起席与风的声音:“喂。”

挂电话的合适时机已经错过,江若骑虎难下,只好“嗯”一声。

“我最近在忙一个城投项目。”席与风淡声说,“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握着手机的手顿时收紧,面对这汇报工作似的态度,江若只觉无言。

但电话都打了,索性把想问的问了。

江若定了定神:“包场,还有压黑料,是你的手笔?”

几乎没有犹豫,席与风应道:“嗯。”

“赵勇刚……就是我继父,也是你处理的?”

“是。”

片刻后,江若说:“谢谢。”顿了顿,又问,“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席与风说。

不是没察觉到某些呼之欲出的东西,可是他就说到这里,没有告诉江若做这些的原因。

那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再次袭来,江若心知这一遭躲不过去,做了个深呼吸:“那我请你吃顿饭吧,正好关于赵勇刚,有些事想问。”

仿佛就在等他发出见面邀请,话音刚落,席与风就应道:“好。”

这顿饭原本定在周末晚上,中午留给刚从大西北回来的陈沐新。

两人来到上次说好的素食餐厅,坐下不久,江若接到方姨的电话,问他这会儿能不能来一趟。

“现在吗?”江若问,“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小风病了,晚上恐怕没办法赴约。”

“……病了?”

“他啊,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天天忙得不着家,前两天我就见他脸色不好,今天就发烧了,幸好我闲着没事跑来看看。”

江若想了想,说:“那我请他吃饭的事,改天吧。”

方姨犹豫道:“小风还在睡,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等他晚些醒了,说不定会怪我自作主张……”

江若不想让方姨为难,也迫切想把事情问清楚,思忖片刻,说:“那我晚点过去一趟,让他在家待着别出门了。”

“好,你肯来就好。”方姨高兴道,“我这就去准备晚上的菜。”

因着这通电话,一顿午饭,江若吃得心不在焉。

最后一道菜是豆腐片,江若夹了一片到碗里,边用筷子戳边发呆,后来是陈沐新喊他,他才回神。

“是不合胃口吗?”陈沐新问。

“不是,这里的菜很好吃。”江若把戳成马蜂窝的豆腐塞进嘴里,嚼两下就咽下去,“早餐吃多了,现在还不是很饿。”

饭毕,陈沐新说想在附近逛逛,问江若有没有时间,江若拒绝道:“我还有别的事,得先走一步。”

陈沐新似乎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一会儿,到底没说什么。

“那你先去忙。”他笑着说,“我们下次再约。”

江若从饭店直接赶往席与风在市中心的住处。

从小区门口到楼上都畅通无阻,他的信息似乎还没有被删除。

来迎门的是方姨,指了指主卧方向,声音压得很低:“他还在睡呢,你先进来。”

大半年没来,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变。

江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视线不由得往左手边飘。被改成舞蹈室的房间门开着,镜子,防滑地板,木质扶手,还保持着他走之前的状态。

方姨在厨房烧菜,江若本想帮忙,方姨说:“你难得来一趟,坐着等吃就行。”

江若一琢磨,觉得有道理。现在他充其量是个客人,应当客随主便。

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

翻开才发现不是杂志,是他留在这里的《皮囊》剧本。

准确地说,是剧本的复印件。

看着上面自己勾画的痕迹和密密麻麻的备注,江若刚放松的心又是一紧。

犹记当初席与风以“不太方便”为由让他回来拿剧本的事,难不成有空拿去复印装订,没空把剧本寄给他?

不能深想。

江若把剧本放回原位,站起来,向窗边走去。

下午四点,席与风醒来,推开房门出去,看到的就是江若立在落地窗前的背影。

没有行程的日子,他的穿着总是舒适随意,一件白T,一条水洗蓝牛仔裤,头发好像刚剪过,边缘整齐,露出白净修长的脖颈。

跳舞的人站姿总是端正挺拔,江若也不例外,修长的身材配合一身清爽的打扮,像是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生,落进了盛夏的黄昏里。

席与风站在不远处,一时没有上前。

只是静静看着。

而城市的高楼大厦实在算不上什么风景,江若站在窗前,目光逐渐失焦,思绪不知飞向了哪里。

因而没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哪怕对方走得很慢,唯恐把他吓跑似的。

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的动作也轻缓,先是胸膛贴住脊背,接着双臂缠上来,环住他的腰。力道很轻,纯粹的一个拥抱。

也正由于分寸拿捏得恰当,江若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身体微微绷紧。又因为太过熟悉,身体好像还停留在过去,连挣脱都忘记。

身后的人得空调整姿势,倾身,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一如从前般亲密。

因为发烧变得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侧,仿佛一种隐含示弱的眷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席与风也习惯唤他的名。

“江若,”他用不同于去年今日的口吻,说着同样的话语,“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