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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这才叫相啊!!(2 / 2)

“以田叔为司直。”

“以孟舒为长史。”

“以卫绾为征事。”

“以张欧为史。”

“以直不疑为少史”

“以伍被为从史……”

“……”

张苍迅速为自己制定了一套全新的班底,这班底里,有田叔,孟舒这样不受重用可有才能的老臣,也有一些担任郎官,小吏和长安里有名声的年轻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脾气都比较好,不喜欢闹腾,都是以宽厚而闻名,并且,都具备着一定的才能,能听懂并且执行张苍的命令。

在安排好自己的属官之后,张苍就令人去宣读这个诏令,要求这封名单上的人迅速前来领命,而原先因为周昌的缘故堆积起来的诸事,此刻都堆积在了张苍的面前,张苍几乎在拟定好了名单之后,就开始动手来处置这些事情。

那奏章极多,几乎淹没了张苍,张苍不顾形象,以很无礼的姿势坐着,身边还放着一张白纸,认真看,就能看到此刻张苍居然在计算,作为一个数学大家,张苍很喜欢将数学运用在治国的问题上,他觉得,没有什么是数学所不能解决的,包括这驰道,他计算这些年的耗费,进度,以及预估完成的事情,具体耗费的数量,百姓们服役的时日等等。

如此忙碌到了深夜,张苍方才抬起了头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面前的这些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

张苍打了个哈欠,看着面前那杂乱的纸张,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张苍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上猛地拍了一下。

“啪~~”

“就你最能干是吧?!!”

张苍低声谩骂了几句,吃着放在一旁已经有些凉的粟米,张苍心里满是委屈,我张苍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冷饭啊??可他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将那粟米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了饭,张苍从窗口往外看去,寂静的夜里,皎白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院落里的那棵树,浑身似乎都带着某种光辉,月光下居然显得有些洁白,张苍都有些看呆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夜晚了。

情不自禁的,张苍走出了门,来到了院落里。

寂静的夜里,蝉鸣声不断的响起,微风徐徐,这让张苍非常的清爽,心里也是无比的宁静,他抬起头来,遥望着那远处的圆月,轻笑了起来。

……

“来,饮酒!!”

刘长搂着陈陶的肩膀,手里则是提着美酒。

尚方府的匠人们坐在刘长的周围,刘长甚至不愿意以君臣之礼来与他们坐下,只是让他们都围成了一圈,中间摆放着各种吃的,喝的,他就坐在众人中间,左右各自搂着两个尚方的官。

他来这里,自然是因为张苍的命令,他不但是刘安的征西将军,还是张苍的丞相长史,这一切不过都是丞相的命令罢了。

不过,刘长是真的没有想到,尚方的氛围会是如此的紧张,若不是张苍提醒,刘长是真的没有感受到,毕竟,平日里刘长到来的时候,陈陶等人也总是笑脸相迎,平常为了不打扰他们,刘长也不会常常前来。

这些时日里,他们遭受了太大的压力,整个庙堂都在谴责他们,说他们浪费国力,而刘长则是为他们顶着,他们也迫切的想要做出些什么来,报答天子,也是要让那些人看看尚方之利。

奈何,越是紧张,越是急迫,这失败的次数就越是多,接连的失败导致整个尚方府都沉浸在一种非常压抑的氛围里。

而刘长干别的不行,搞氛围那真是一把好手。

“哈哈哈,如今张相接替了周相,张相一即位,就说出了庙堂的重大缺陷,那就是尚方的利器没有能准确的运用在地方上,明明可以带来更大的成效,却因为朝臣的无能,导致未能落实,他都说了,以往你们所制造的那些,他都会运用起来,为你们尚方正名!!”

“反正,等朝臣见识过了,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哈哈哈,朕也可以松口气了。”

“接下来,你们也不必那么紧张,慢慢来做,我看张相的意思,好像是要委派朕在尚方担任官吏,哈哈哈,说不定往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呢!!”

刘长开起了玩笑,陈陶等人的脸色好了不少,也露出了笑容。

“张相这么一说,朕倒是反应过来了,朕年幼的时候做出了纺车,当时萧相就非常的重视,又是推广,又是给与百姓,还要设立专门的场所来进行纺织,要鼓励百姓们养桑什么的……当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可是萧相之后,尚方制作了那么多的东西,那些东西的影响力居然还不如当初那一台纺车……你们说,这都要怪谁??”

“这……自然都是那曲逆侯的过错!”

“他原先就是少府令,尚方本来就是在他的名下……他居然不作为!!”

陈陶等人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反正这些年里,无论庙堂里出了什么事,那都是陈公的过错。

“陛下,这些时日里,我们确实耗费巨大,可我们的成果……唉……”

“陛下,这是我们的设计图……您看,借助风力来转动磨,可是,我们几次尝试,却都没有成功……还有这个旋作,这是专门用来金属切削和加工的……还有这个……”

陈陶拿出了好几个设计图,看得出,他们确实是急着要做事,因此有了不少的方案。

“这都不急!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在排除一个错误的选项,将所有的错误排除之后,自然就能成功!”

刘长大手一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其实啊,无论是做实验,统计数据,都是有着自己的标准的,像这种做机械的……要保持着一种精神,我们所有的认知啊,其实都得来自于实践……”

刘长讲述了起来,尚方众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为什么,刘长说起这些的时候,说的相当流利,甚至是有些高深,完全没有文盲的样子。

刘长讲述了片刻,看着面前听懵了的众人,他又笑着说道;“朕是说的乱了些,无碍,朕往后肯定要写一本书来讲述这些东西,写完了最先就拿给你们来看,其实只要掌握了方法,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来,继续吃酒!吃酒!”

可陈陶此刻哪里还喝的下酒,他满脑子还是在想着刘长方才的话。

“陛下……您方才所说的实验?”

“哦,这个实验啊,这是研究的基本方法,尽可能地排除外界的影响,突出主要因素,利用一些专门的机械,而人为地变革,控制或模拟研究对象,使某一些事发生或再现,从而去认识自然,其性质,其规律……这还是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刘长侃侃而谈。

“你们墨家的墨子,不就是一位做实验的贤人吗?朕看过他的书,他的合乎道做的不错,不过就是统计数学这方面,还很薄弱,而且他的合乎道也有些粗糙,道理这方面没有做好……”

刘长吃了一口酒,感慨道:“不过,他也算是厉害的,他的经上,你们都应当好好读一读……”

众人边吃边聊,逐渐的,那种压抑的氛围渐渐消失,众人纷纷询问起了一些刘长对这方面的想法,而好为人师的刘长并不藏私,他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炫耀,就是不知道的也想说出来炫耀。

尚方愈发的热闹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吃醉的刘长开始了高歌。

平日里总是拘束的尚方工此刻居然也跳起舞来。

众人之中,也唯独陈陶,轻轻抚摸着胡须,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