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个赌吧(2 / 2)
岑致森上前,看宁知远的眼中多了猜疑和一些近似微妙的情绪。
“解释一下。”
宁知远故意装傻:“解释什么?”
“刚那位,”岑致森问,“什么人?”
“同学,”宁知远丝毫不心虚,“不过不怎么熟,很多年没联系过了。”
岑致森:“就这样?”
宁知远:“就这样。”
岑致森轻眯起眼,看着他,像在揣摩他这话里的可信度。
宁知远笑着回视,神情镇定甚至无辜。
又是这样,每一次他们交锋,岑致森都觉得宁知远是让他捉摸不透的,他以前以为自己这个弟弟只是麻烦不棘手,其实大错特错了。
片刻,他扣住宁知远手腕,丢出句“你跟我过来”,攥着他便走。
宁知远也不挣扎,任由他拉去旁边的墙后。
四处爬满的藤蔓和野蛮生长的热带绿植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岑致森伸手一推,把人按到墙上:“说实话。”
宁知远背部硌得生疼,有点没好气:“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刚那个也是,老相好?”即便猜到了,岑致森的语气依旧有些不确定,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得到宁知远一个什么样的答案,“男人?”
“是啊,男人,”宁知远说,看着岑致森的眼睛,“我的老相好。”
“你是双?”岑致森皱眉。
宁知远轻嗤:“除了天生的弯,人的性向哪有那么固定,好奇就试试,不过确实没什么意思,硬邦邦的臭男人,哪有女人抱起来舒服。”
岑致森:“为什么好奇这个?也是因为空虚?”
宁知远:“你又想翻我的风流旧账?”
岑致森态度强势:“回答。”
宁知远默然了一瞬。
为什么好奇,因为他知道了岑致森的性向,困惑、不解,甚至觉得岑致森是个变态,可追逐岑致森早已成为他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怕是他眼中的恶习,他也想要试一试。
那个男人,或者说那时还是跟他一般大的男生,是他同校不同专业的同学,他们在一次派对上认识,对方主动接近他,热情又奔放的男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兴趣,一直在找话题试图跟他搭讪。
他当时看着对方笑容明亮的眼,想的却是岑致森就喜欢这样的小男生吗?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在男生对他送出暧昧暗示时,他选择了接受,派对中途跟对方一起离开了。
确实没有太大的意思,滋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并不值得他过后再回味。
后来这些年他偶尔也约过男人,每一次都是对方主动,他若是看得顺眼便试试,反正他本也无所谓这些。
“你如果一定要知道,”宁知远自嘲说,“谁叫我的哥哥喜欢男人呢,我处处跟他争跟他比,就算在这方面也不想输给他。”
岑致森伸手过去,揉了一下他的后颈,让他看着自己:“第一次跟男人接吻这句,是假的?”
宁知远:“真的。”
他坚持自己性取向直,确实是因为除了追求身体上的快感,他对跟男人做其他亲密的事情没兴趣。
除了岑致森。
岑致森:“没接过吻,但上过床,上次拒绝我,说自己是直的,这个理由呢?是假的吗?”
宁知远侧过头,被岑致森揉到的地方有些痒:“我刚不都说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你让我尝男人的滋味,其实我早尝过了,没太大兴趣啊。”
岑致森勾起的拇指在他耳后的那块软肉上按了几下,盯着下方的那颗红痣,低了声音:“真尝过?你跟他们,应该都是做top吧?有没有兴趣试试做下面那个?”
宁知远痒得厉害,再开口时呼吸都有些不稳:“哥,很痒。”
他用目光谴责着岑致森,岑致森收回手,盯着他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具侵略性:“要试试吗?”
“你就这么想跟我上床?”宁知远问他,“原因呢?”
岑致森:“你跟别人上床前也会问这些?”
宁知远:“那不一样吧,你是我哥,还是我金主,我不得多考虑考虑,要不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如果一定要说原因,”岑致森道,“我确实被你吸引了,所以想跟你上床,很想。”
他的眼神坦荡,丝毫不掩饰欲望。
宁知远笑了:“昨天你还说可以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反悔了吗?”
“反悔了,”岑致森没否认,“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男人对你来说是可以的。”
宁知远忽然有些后悔,从前的风流事被岑致森知道得太多,似乎过于被动了些:“我跟你上床,爸知道了,会气死的吧。”
“我们现在这样,爸知道了一样会气死。”岑致森提醒他。
“那你就收敛点吧,”宁知远说,抬起的手指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别搞这些,做个正经好哥哥。”
“做不到,”岑致森已经完全不想遮掩自己的心思,“知远,我确实是个混蛋,以前就不是个好哥哥,现在更不可能是,你如果只想要这个,抱歉我做不到。”
他是认真的,在宁知远面前,他不想再做这没意义的哥哥。
宁知远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我一定要答应吗?”
岑致森:“由你。”
宁知远沉默低头,看到了地上他和岑致森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他们站得近,这影子更像彼此依偎着,显得亲密无间,像很小的时候他和岑致森一起玩过的游戏。
他们握手,影子便也握手,他们互相拥抱,地上的影子也拥抱在一起。
可宁知远并不喜欢这个游戏,尤其当岑致森站在他身前,将他完完全全地罩住时,他便再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岑致森的,如同他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一般。
于是他只能努力地追逐这个人,逐渐将自己活成了岑致森的影子。
但是现在,这个人终于回头看到了他,却是对他起了这些不在他预期内的心思。
那就这样吧。
如果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跟岑致森并肩,他确实不介意。
“我们打个赌吧。”宁知远说。
岑致森:“赌什么?”
宁知远抬头,看着他说:“十二个小时内,你要是能让我产生想跟你做一次的念头,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