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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不高兴(2 / 2)

温瀛侧头看向他:“这个储君之位,我没打算坐太久,东宫并不是最终目标,兴庆宫才是。”

凌祈宴一愕。

“你有把握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万一失败了呢?你不就成了第二个狗东西?”

“你怕么?”

凌祈宴的话戛然而止,着急和心慌因这三个字,和他过于冷静的目光猛地沉淀下。

愣愣看向温瀛,他迟疑问:“……真的可以么?”

“嗯。”

“真的?”

“真的。”

温瀛这人好似从来就这样,无论做什么都成竹在胸,让人想要不信服都难。

他这么说,凌祈宴也就这么信了,轻吐出一口浊气,浑身放松下来:“……那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非要等到太后与我说?”

温瀛默然转开眼。

“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看我跟你急。”

凌祈宴的爪子拍上他的脸,将温瀛的那点小心思揭穿:“你太坏了,你就是想我呷醋。”

“你呷醋了吗?”温瀛捉下他的手,盯着他问。

凌祈宴不说,手指别别扭扭地点上他心口:“反正,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你若是骗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嗯。”

凌祈宴心里舒坦了,抬头亲了亲温瀛下巴,趴在他怀中不再动。

温瀛拥紧他。

又过了几日,兴庆宫那边突然送了一堆画卷过来,说都是太子妃的后备人选,陛下都已先看过,又给太后过目了一遍,挑剩下这些,让温瀛自个也看看。

“陛下说了,殿下您若是看中了谁,尽可以都收了,这些都是家世出身顶顶好的,长得那也是万里挑一,若是觉着画像看不准,陛下还说让淑妃娘娘办场百花宴,将这些小娘子们都叫来,好叫您当面看个清楚。”

兴庆宫的大太监满脸喜气洋洋,将皇帝的话转述给温瀛听。

温瀛不甚在意:“不必了,画卷都搁着吧。”

那太监脸上的笑滞了一瞬,面露尴尬:“可陛下说,非得殿下您亲自看看……”

一旁的凌祈宴似笑非笑道:“搁着做什么,都展开来,给太子殿下瞧瞧呗。”

温瀛侧目看他一眼,凌祈宴没理他,催促着一众宫人动作麻利些,将画卷都举起来,温瀛没有制止,默认了他的提议。

十数副美人画卷排成一排,在他们面前展开,一眼望去,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个鲜嫩水灵的,确实都是美人。

凌祈宴饶有兴致地在那些画卷前踱步,东瞧西看、评头论足。

“陛下与太后娘娘的眼光果真不错,瞧瞧这些小娘子们一个个长的,这都怎么养出来的……”

温瀛阴了脸,与那兴庆宫的太监道:“这些画卷且先留这里,待孤仔细看过再说。”

“那自然好,不急,”对方满脸赔笑,“殿下慢慢看,定要挑个最好的,陛下还说了,若这些里头没有中意的,他再让人送一批过来给您挑。”

温瀛轻颔首。

兴庆宫的人退下,凌祈宴意犹未尽,依旧叫人举着那些画卷给他看。

“看够了么?”

温瀛凉飕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祈宴回头看他,故意无视他的棺材脸,笑嘻嘻道:“穷秀才,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多美人给你挑呢。”

温瀛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凌祈宴却将他们叫住,顺手拿过一幅画卷,在温瀛面前抖开,让他看:“这个小娘子头上戴了一朵海棠花。”

温瀛眉头轻蹙,终于看了一眼那美人图。

凌祈宴又叫人拿来另一幅展开:“这幅也有。”

他问温瀛:“方才那太监说,皇帝让淑妃办百花宴,你选妃这事,淑妃也沾了手?”

“或许吧,她操持宫务。”温瀛淡道。

沈氏凤印被夺之后,如今宫里掌管宫务的是云氏,皇太子选妃,虽有皇帝亲自盯着,也少不得要经她的手。

“那就难怪了。”凌祈宴了然,细瞧了瞧那两幅画中的女子,又问了问她们详尽的身家底细,一声哂笑,“我这便宜娘,心眼还挺多。”

“她与那虞昭媛做了姐妹,定是知道了我当初教那虞昭媛,以海棠花勾引皇帝,这才特地用这海棠做标记,好让我给你吹吹风,选这两个小娘子。”

温瀛平静问:“原因呢?”

“唔,”凌祈宴沉吟道,“这两个小娘子相对来说家世不是太出挑,或许比较好拿捏?她约莫觉得可以跟我这个便宜儿子联手,将你这位东宫太子玩弄于鼓掌中吧。”

温瀛的神色不动半分:“所以你会听她的?”

凌祈宴笑笑道:“为何不听?你要真定下个厉害的未婚妻,日后只怕想悔婚也不容易,说不得我还得被倒霉牵连。”

温瀛深深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丢出两个字:“随你。”

他拿起笔,随意在其中一幅画像旁勾了个圈,吩咐道:“过半个月,再送去兴庆宫。”

再丢了笔,坐去一旁榻上看书。

凌祈宴凑近过去,在榻前的虎皮毯上盘腿席地而坐,仰头盯着他看。

窗外的阳光滤过琉璃窗,在温瀛浓长的眼睫间跳跃,在他眼睑上映出一小片影子,看了片刻,凌祈宴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上去。

温瀛目光垂向他。

凌祈宴讪然一笑,悻悻收了手,低下眼:“穷秀才,我还是不太高兴怎么办?”

“……我看到那些画卷就不高兴。”

“听到那太监说的话,就更不高兴了。”

半日没听到温瀛开口,以为他又不想理自己,凌祈宴愈是郁闷,脑袋低下去,不吭声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温瀛的声音低缓,一字一字敲进凌祈宴心里。

他的面颊一阵热烫,埋首在温瀛膝盖上,就像从前无数回他与太后撒娇那样。

“……我也不知道。”

片刻后,温瀛弯下腰,吻了吻他耳根:“你听话。”

凌祈宴轻哼:“你哄谁呢?每次都是这一句。”

温瀛没再多言,喂了颗糖进他嘴里。

舌尖舔着嘴里甜得几近发腻的糖,凌祈宴依旧枕在温瀛膝盖上,一阵闷笑。

好似,心下那点不快就这么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