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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2 / 2)

如果你知道我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还会如此觉得吗?

真实?

单纯?

干净?

姜安宁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几分。

她实在很难,再把这样纯粹美好的字眼,联系到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道貌岸然,虚伪做作呢?”

姜安宁笑着问。

谢澜微愣,盯着人瞧了片刻,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来:“坏人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虚伪小人。”

“他们的世界里,永远充满正义,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正义执行者。”

“才不会像你这样傻傻的问。”

“更不会时时刻刻的挣扎纠结,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有错,是否过于残忍,有伤天和。”

姜安宁竟然觉得,这话十分的有道理。

看来,还是她的心态不对。

纵使杀了赵海、杀了赵银莲,是为了报仇……可心里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难言之感。

仿佛是在怀疑,自己做这事儿的正确性。

怀疑以暴制暴的行为,是否不可取。

内心深处像是蹦跶着个小人儿,抨击着她的残忍无道。

谴责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把自己变成了跟赵海、赵银莲之流,一模一样的刽子手。

可做错事情的,明明就不是她啊!

真正该心存愧疚的,也不应该是她。

姜安宁给人添了一勺茶:“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两人明明不过才第一次见,却是难得的投缘,相谈盛欢。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主动过来找你,是为着什么事儿?”

谢澜忽然有些拘谨的,提起此行目的。

“什么事儿?”

姜安宁确实是有些好奇的。

那些江安县的贵夫人、大小姐们,倒是还有可能想借着她的指导,一举夺魁,成为那圣旨上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江安县第一绣娘”,为自己的生平履历镶个金边儿。

可谢澜……

国师府后人,应该不差圣旨那块黄缎子才对。

就像人刚刚所说的,身边多得是来恭维讨好她的。

莫说是“江安县第一绣娘”这样微末不起眼儿的名头,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只怕也不见得能够入得了人的眼睛。

谢氏,可是比国姓更尊贵呢。

在大靖,人人见了皇帝,都得跪拜叩头。

可大靖皇帝见了谢氏后人,也得规规矩矩的问声安好才行。

说来,老师也姓谢。

在大靖,似乎很少见到“谢”这个姓氏。

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

姜安宁渐渐飘远的思绪,被谢澜的声音拉扯回来,

她如闻惊雷,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什么?”

“我说,礼佛图其实就是出自你之手吧。”

谢澜抬手一挥,姜安宁只觉得四周好像多了张无形的屏障,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都跟着弱下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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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我二人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我二人能听到。”

她瞧着人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凑近了些过去:“我就是为了礼佛图而来。”

姜安宁眨巴眨巴眼睛:“我……”

她刚想要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来否认。

谢澜笑着,先一步说道:“宫里头的那些人,各有各的心思算计,蝇营狗苟,上上下下几乎是共用着一条舌头。”

“可他们敢瞒着江安侯府那些人,甚至是不理睬颓败失势的江安侯府,却不敢瞒着我,欺骗我。”

“便是庙堂之上,高高坐着的那位,也不敢!”

“我想知道礼佛图究竟出自谁之手,并不算什么难事。”

谢澜又往前凑近了些,鼻头几乎贴在姜安宁的鼻子上。

“我还知道,这礼佛图的另一个绣娘,是你已经故去的阿娘。”

姜安宁目光陡然凌厉了一瞬,向后仰靠着身子,将人推离开:“你想要做什么?”

她声音微凉:“我只不过是个绣娘罢了,些许微末手艺,也无非是勉强糊口罢了,并不擅长其他的什么事,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这就足够了。”

谢澜笑眯了眼:“我找的,就是能力出众的绣娘。”

姜安宁微抿了下嘴,等着人继续说下文儿。

“国师府,有一卷第一任国师留下来的绣图。”

“只是年份太久了,损毁严重。”

“我看过你绣的礼佛图,是在你阿娘绣的半成品之上,进行修补之后,所完成的。”

“你有修补的经验,也有精湛的绣技,我相信,你能够修复好国师府的这幅绣图。”

谢澜再次凑到人眼跟前儿去,被姜安宁嫌弃的躲开了。

谢澜立马捂着心口,做西子捧心状,满是伤心的样子:“明明你刚刚还跟人家说,咱俩天下第一好,怎么这才过了没多大会儿功夫,你就嫌弃上了?”

“终究是我错付。”

那样子,夸张又做作。

姜安宁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她目光更好奇的,落在四周的无形屏障上。

忍不住想:这世间,莫非真的有神明不成?

也不知道能不能学……

谢澜瞧她看着那屏障有些出神,瞬间了然,循循善诱:“咱俩天下第一好,我肯定不能让你白跑,这样……你帮我修复国师府绣图,我教你这结界之法,如何?”

“结界?”

听着倒像是戏文里的修仙者一般了。

“是啊,结界。”

谢澜略显傲娇:“我可是国师府后人,血脉里,残存着第一任国师的神力,区区结界,又有何难?”

“我还会更厉害的呢!”

“更厉害的?”

姜安宁果然生出好奇之色:“有多厉害?”

能不能一个念头,就杀了想杀之人?

她想要害了她阿娘跟爹爹的人,通通去死!

“自然是……”谢澜不大自在的咳了两声:“要多厉害有多厉害!”

“总之,就是很厉害!”

姜安宁眨了眨眼,很是怀疑的看着她。

“不信?你、你……”谢澜急得捏了捏耳垂,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翠绿瓶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姜安宁有些好奇的想要打开来看,被谢澜着急忙慌的伸手阻止了。

“可不能拿手碰到里面的东西!”

姜安宁眨了眨眼,不解。

谢澜憋了好一会儿,有些后悔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只是对上姜安宁那双纯净无辜的眼神,她又迟疑挣扎了片刻,摆烂道:“这东西有很强的腐蚀性,一旦沾染到皮肤,无水无油的时候还好,及时清理干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这东西,一旦在湿润的情况下,与皮肤接触,就会产生巨大的腐蚀性!”

谢澜神情严肃:“别看这瓶子就这么大一丁点儿,这里头装着的东西,若是全倒出来,足以腐蚀掉成年男人的一整条腿!”

“我也是拿来做防身用的。”

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能乱摸乱碰,更不能好奇去尝试,是真的会腐蚀掉一整条腿,可快了!”

“到时候,连解药都没有,救都不能救!”

谢澜表情特别严肃。

姜安宁微抽了抽嘴角,她怎么觉得,这东西的功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这不是她根据阿娘留下来的手札,调配出来的化尸粉吗?

赵海就是死在这个东西上的。

尸骨无存。

只剩一滩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