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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纸婚(1 / 2)

◎一切所谓的命数,才刚刚拉开序幕◎

于祗其实很少来酒吧。

一则是工作忙,加夜班的时候不算少,有这空闲不如补补觉;二则,家里管得太严,明大小姐不许她来,说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和于家二十多年来苦心孤诣为她打造的端淑名声不大相符。

其实这属实是杞人忧天了。她身边的就没一个正经人,包括于祗自己,还怕来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擅长蹦迪。

好歹也是从小在高雅的芭蕾舞调子中熏陶起来的。

于祗让孟听换了首舒缓一些的曲子,就开始在舞池中间扭了起来,一张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益发清艳。

妖媚是生来就长在骨子里的。

江听白坐在卡座中央,看着他这位号称京城贤惠标杆的太太,脸上红云未褪地作乐,有些片面地在脑子里下了这么个结论。

于祗就是这一类的翘楚。

面上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可略一失神,把控不住了,那股子凄绝就再难藏得住。

就像他们的新婚夜,叫他一梦便两三年。

他今天上午才刚到北京,一众哥们儿给他大摆排场接风扫尘,从下午一直喝到了现在。

江听白本来想提前结束早点回去,去看看那个三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的好太太,他不在时都过上了什么神仙日子。

每月一次的电话,一定是江听白先打,于祗找理由先挂;给她发的微信,别人都是秒回,只有她是轮回。

他想听她多说两句话,还得掐着于祗在江家小坐的机会,当着他亲父母的面儿,她才能软着声调把这通电话讲完。

没想到在这儿就碰上了,还是这么个别致的场面。

他刚准备起身,就看见于祗对着个,看起来毛就还没长齐的小男孩,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于祗半靠在吧台上,语调轻浮地,“哟,弟弟挺会扭啊。”

江听白:“......”

今天是孟听的场子开张,能拿到首张邀请函的都是有些来头的人,连这个小弟弟也不例外。

他看着于祗,就像撞见个惹不起的大麻烦一样,畏缩着退了两步,“我、我在微博上,看过姐姐和江家独子的照片,他是你什么人?”

于祲这时走了过来,他也准备听听他妹妹的答案,“我赌她会说不认识。”

江听白哂笑了声,“八成会说是仇人。”

“......不至于。”

但于祗朝那个小男生,香靥凝羞地笑了一下,“别怕,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夫妻关系,别怕。”

这把浑如莺啭的嗓音溢出来。

那男生倒真不怕了,他也想看看能嫁给江公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他壮起胆子要挨她,“姐姐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要不我......”

“要不你走开?”

伴随着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小男生也跌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抬眼看清了江听白后,连声道完歉走了。

于祗到这会儿才肯承认她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因为她眼前人影幢幢,骤然出现了好几个江听白,但无一例外地冷清着眉眼,就跟从前教训她时一样。

她已经走不了直线,扶着吧台歪歪扭扭地朝她亲哥的方向慢慢挪过去,跟国际超模走台步似的,于祲眼看着她越过自己,搓粉团朱、又有些不怀好意地挽上了江听白的胳膊。

于祲:“?”

过了三年她终于想通了?

江听白:“?”

我太太要对我上手段了?

于祲直起眼睛地盯着他妹妹,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很快,于祗就在众目睽睽下,冲江听白勾了勾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些。

江听白很配合地躬了躬身,于祗附在他耳边神秘地说,“哥,真大白天活见鬼,我看见江听白了。”

江听白:“......”

首先,现在是晚上。

于祲:“……”

其次,你哥在这儿。

于祗再一个定神,才看清她哥全须全尾地站在她面前,这里压根也没有什么江听白的影子,她又傻笑了下,“晃眼了,江听白才不会来这种地儿,他不需要小姑娘,他每天签合同就能高.潮,对吧哥?”

江听白:“......”

于祲:“......”

空气凝固了有一分半钟。

于祗像是又反应过来一件顶重要的事情,她指着她哥说,“不对,你是我哥的话,那这个又是......”

她边说边抬头去看她挽着的那只手臂的主人。

江听白也垂目低眉地去瞧她,眼神有股剑在匣中的待发感,“这个有没有可能是你老公呢?”

但于祗摆手笑了笑,“不许你抬高自己,我老公可比你帅多了。”

一晚上就听了这么一句舒坦话,江听白神色松了松,正要把于祗带上车回家的时候,又听见她说,“但他整天一副死德行。”

江听白:“......”

他往后仰了仰头,长出了一口浊气。

再让于祗胡说八道下去,他的精神状态很难不出问题,便一手将她抱起往外走。另一只手还能接过闻元安递过来的于祗的包。

闻元安摇着头啧了好几声,“于祲哥,你妹妹这算是现原形了吧?”

她几次眼看于祗喝多,大多数时候她都安安静静睡过去了,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

但没见过她喝多的时候碰上江听白,更没想到这俩能碰撞出这样的火花。

于祲散着领口的两颗扣子靠在吧台上,手上晃着杯酒,jsg笑得很有几分落拓不羁的风月绰态感。

闻元安转过头看他,那一刹那间她就读懂了“其容穆穆,其仪济济”这句出自南北朝的骈文,立时便愣在了原处。

于祲连这副轻佻样也大有魏晋遗风,含足了六七分既慷慨且恣意的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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