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商业发展(2 / 2)
时不时的战乱,让男子也不敢独行,女子活的更加艰难。
他想了想,突然道:“也挺好的,至少她们还敢这般无礼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城池的底气,所以这里的人也有了底气。
国富,才民强。
男子就闷声不语,不再像刚刚那般的挑剔,只一双眼睛,继续将路上的见闻收纳心中。
比如,这个棉城,之前其实不叫棉城,之前叫红平。不过自从选在这里种植棉花后,这里的城主就立刻改了名字。如今,人人都好似忘记了之前的名字,叫起了棉城。
再比如,因为地势原因,棉城有开始了新一轮的稻米种植,已经开始了第二茬的晚稻秧苗培育。
他们培育的手法也跟楚国不一般。
“为何要先在一块田里将秧苗都撒上,然后再扯出,最后分散到其他的田里?”
老仆就道:“这个是禹国皇太女殿下说的,说是什么密度啊,什么光照之内,老仆没有读过他们的书,不太说的上来。不过,去岁在云州已经证明,这般操作,禾苗长势更好。”
男子点头,然后看着看着,突然道:“胡伯,你看这里,太平盛世。”
老仆难免想到楚国如今的情景,道:“是啊,我们一路从楚国走来,楚国境内,尸横遍野,皇都却依旧歌舞升平,我们只是愤恨,可是出了楚国,看见外面的盛世,如今再回去楚国,怕是已经不是愤恨可以平心中怨气吧?”
反正他不能。
老仆这些年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继续道:“禹国一直都算不得上什么强国。君弱臣强,三代单传,位于西边,跟西域相接,怎么看,都不是一手好牌,但是自禹国建国起,便没有内乱,君主虽然不同心,可一直在休养生息,不加赋税,鼓励农耕,君主不昏庸,不好色,慢慢的,将一手烂牌打好跟其他国家齐平。”
“这时候,又蹦出来一个皇太女,将这一手普通的牌,打出了王炸的程度——”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家少爷皱着眉头道:“什么好牌,什么王炸?你怎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那老仆愣了愣,笑道:“公子,您一直在楚国,老爷又看你看的紧,不知道禹牌,也是应该的。”
然后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副由轻盈的木头牌子做的牌,道:“您看,就是这个,刚开始叫什么扑克——难听的很,我们就都称呼它为禹牌。”
男子继续皱眉接过,然后听说规则后,回到客栈便拉着三个老仆打了一个来回,再打了一个来回……嗯,天黑了。
老仆便笑笑眯眯的看天,道:“公子,棉城的夜市也是我们要去探价的重要地方,今日就不打牌了,等回程路上,咱们再继续。”
男子年幼,觉得自己沉迷于此,实在不该,红了红脸,起身出门,然后便见客栈右边的梁柱上挂着一幅奇怪的对联。
右书:小赌怡情。
左书:大赌伤身。
横批:请勿沉迷。
男子:“……”
等吃了晚膳,他跟着管家去街上,便发现这里的街,其实还没有一个笼统的规矩。许多的东西都是杂乱无章的摆在一块,很多人明显不是常年做生意的,只是家中有多余的东西,便拿出来卖。
男子经过一个摊子前,看中了一把刀。那把刀锋利无比,摆在各种布匹之间,很是显眼。不过价格出的贵,还没人买。
男子想买,拿起刀比划了下,仆人也不阻止,那摊主道:“公子,这是货真价实的云州刀,我家亲戚是云州钢铁厂的,这是他省吃俭用换来的,托我来卖。”
刀是做不得假的。男子从鲁国通过徐州的时候,也见过云州铁骑用的禹刀,极为威风。他点了点头,朝着老仆点头,老仆便开始一边掏银子,一边跟摊主熟练搭话。
“这是云州的刀?”
“云州的禹刀,还是云州铁骑军里面的,客人,您仔细看看,这刀吹毛可断,那是我能造假的吗?”
老仆就道:“可是云州铁骑里面的刀,你们怎么能拿的刀?铁骑的刀——难道你们偷出来卖?”
那摊主就哎呀啊呀的喊了几句,“这位客官,您可不懂行情了,如今啊,这种刀,只要你在云州钢铁厂里,一年都能发一把——这刀啊,云州铁匠铺子里是有卖的,只是我们青州还没有云州那般的富裕,这才少见。”
那年轻人准备抓住了云州铁匠铺子里也有这话,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有银钱,就能买?”
这种好刀,能这般大批卖?
摊主就笑道:“听公子的口音,是鲁人吧——鲁国少铁,自然是只有贵人有,但是我禹国不一般,禹国产铁。”
其实之前也不产的,刚产不过一年——但这不妨碍他得意和嘚瑟。
年轻人没说什么,只叫胡伯买下。
那摊主不讲价,恁是胡伯口舌灿若莲花,也没用,于是只得原价买下。
胡伯:“这青州人,因为商人到这里来的多,小老百姓都成精了。”
老仆正要多说几句,就听他家公子突然道了一句:“——胡伯,你说,我们要是将家迁到禹国——”
老仆的脸瞬间惨白起来,连忙制止,但是,他自己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他是商人,商人逐利,四海为家,倒是没有什么很深的楚国情怀。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怎么能因为看见别人的家好,就想迁过来呢?
不过,他回到客栈后,倒是跟其他人嘀咕了一句:“要是楚皇,也像禹皇一般,那便好了。”
是啊,这些禹国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可以学,他们可以慢慢的拥有,可是像禹皇和皇太女这般开明爱民的上位者,他们没有,就注定学不起来。
老仆认为,这是一个国家的魂。
没有了这股魂,学什么都是行尸走肉。
……
清晨,王倩倩跟祖父道别后,进了小学的大门。她先是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住,装作找东西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再慢慢的回头,嗯,祖父已经不在门口,应该是回家了。
如今,祖父已经不住在城郊了,住回了京都城里的小宅子,日常就是接她来学校,然后下课后,又将她接回去。
趁着祖父不在,她又哒哒哒跑回门口,并不出校门,只是站在门口等人。
她要等的是之前的邻里小胖。她知道小胖的父母前段时间为了小胖读书不读书的事情,闹了一回,小胖的母亲,说是要析产分居,带着小胖自己过。
这事情,还被她的母亲拿出来跟父亲好好说道了一回——大概意思是要是父亲不听话,也要析产分居,父亲怂怂的给母亲买了好多首饰,才算是将这事情绕过去。
最后,析产分居也成功了,只是小胖还是选择跟着祖父和父亲。王倩倩问过他,他说自己跟母亲不是很熟,跟祖父在一起的时间多点,他喜欢祖父。
王倩倩就跟小胖气了好一段时间,没跟他说话,不过,今日,她主动在这里等他,是要跟他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母亲,要去木州了。”,王倩倩终于等到了唐小胖,紧张的道:“我母亲说,她三天后就要走了,你见过她没?”
因为当时闹的严重,唐阿爷又是那个人,最近都不允许小胖见她。
见小胖不说话,她着急道:“你母亲闹了这一回,才逼着你阿爷送你来学校,不然,你就要没书读了。”
她祖父说了,皇太女殿下以一己之力推着整个禹国往前走,跟着她的脚步往前,就是赢家,要是后退,定然是要被淘汰的。
王倩倩深信祖父的话,对小胖有点恨其不争,“你母亲真的是为你好,你见见她吧。”
母亲昨儿晚上回家说,小胖的母亲很可怜。要是小胖愿意跟着她,说不定就可以争着小胖一起生活——毕竟,母亲说,这事情,其实上面的大人们都关注着呢。
但是小胖没有。
她摇摇小胖的手,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生气的道:“我不理你了,你这个白眼狼!”
小胖就委屈的看着她,“可是,祖父对我也不错啊。”
王倩倩想了想,就没说话,祖父说了,每个人经历的不一样,被教的东西也不一样,不能因为她的想法,就要去苛责别人。
她就顿了顿,最后看了看他,“小胖,三天后她就要去木州了,你自己想想吧。”
她小大人似的道:“你已经不小了,该自己想事情了。这一别,可能就是一年,多年。”
说着说着,到底还是忍不住,“你祖父对你不错,但是你母亲对你就不好吗?”
她哼了一声,哒哒哒踩着步子走了——她跟小胖不同班,还比小胖高了一届,所以学区是不一样的,这才特意等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白等了。
一整天,王倩倩都没怎么说话,兴致不高,教她们史记的是一位女先生,见她这般,问道:“你如何丧气?”
这位女先生复姓司马,年少的时候,一首闺阁诗响彻京都,后来嫁给了安平候世子,结果世子三年不到就去世了。
后来,她就一直消寂无声,直到皇太女殿下四处招先生,她便来这里教书了。
“司马先生。”,王倩倩道:“您觉得小胖的母亲错了吗?”
司马先生就道:“没错。”
她就站在教室的台子上,在黑板上写下“人格”两字。
“我曾有幸,跟皇太女殿下见过一面,她见了我,跟我说了这两个字的意义。”
“人格,是指我们对待别人,对待事物,对待自己等方面中的思想。你们现在,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气质,能力,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