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重归过去59（2 / 2）

它们震颤，随后骤然破碎。

宝石们的碎粒拼合、凝聚、重组……它们成功聚合的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强光线让莉欧娜忍不住不适地闭上了眼睛。

强光过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静静地立在虚空之中。

她的皮肤是紫色的，眼神空茫，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

莉欧娜屏住了呼吸。

她早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自我宝石的苏醒意味着复仇女神的复活。

神当然不会轻易死去。

同样有一个神的.名头，阿斯加德的众神和复仇女神相比简直差远了。

重新复活的复仇女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迟钝地扫视四周。

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

然后，她忽然抬起了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在这片空间回荡。

她开口，说了一句话：“既然没有存在价值，那么这个宇宙还是消失吧。”

再然后，莉欧娜眼神一黑，被弹出了灵魂宝石的异空间。

她低头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灵魂宝石，半天没缓过神来。

复仇女神的那句话似乎用的是一种古老的语言，莉欧娜听不懂她的发音，却奇迹般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刚刚复仇女神做了什么？她打了个响指，就抹消掉了整个宇宙？

莉欧娜呆呆地坐在空旷的宫殿里思考了半天，越思考就越有一股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搞什么？这个什么玩意儿复仇女神刚一活过来就要毁灭世界？

侍立在一旁的洛基见莉欧娜表情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莉欧娜小姐？”

“问你一个问题。”莉欧娜皮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假如有一个人，她要毁灭世界，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这样做的呢？”

洛基听到莉欧娜的问题后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要么是因为世界的存在于她而言无关紧要，要么是因为她对于这个世界完全绝望了。”

“很好。”莉欧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丢失的游戏数据中，莉欧娜曾经获得过名为【末日屠夫】的成就称号，她曾是给整个哥谭带来末日的人。

虽然不记得过往的记忆，但是莉欧娜很能剖析自己的心理，她通常情况下是自我的、主观的，不过她也可以摘除掉感情，站在上帝角度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理性评判。

复仇女神毁灭世界，莉欧娜曾毁灭哥谭，她们两个灭世的规模不一样，可是作为拥有相似经历的人，莉欧娜能以己度人，揣测复仇女神的思维。

莉欧娜不毁灭别的游戏场，除了游戏主线这个原因外，更重要的是别的游戏场中有她比较在乎的东西。

人类会毁掉自己喜欢的玩具吗？不会。

简单来说，当世界的安危与莉欧娜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她就不会去轻易尝试毁灭世界。

反过来说就是，如果世界毁灭这件事就算发生了也不会牵动到莉欧娜自身的利益，那么世界毁灭了也无妨，反正世界会不会毁灭跟莉欧娜没什么关系，没了这个世界，莉欧娜照样会活得很舒心。

复仇女神，大概也是这样的心理。

她不在乎世界是否毁灭，她既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在乎的东西，她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亡，一心只想从孤独中解脱。

对于这样一位神来说，抹消掉整个宇宙就好比走在路上时踢走了一块石子——完全不值得在意。

真正令莉欧娜感到愤怒的是，复仇女神不在乎的事物，正好是莉欧娜所在乎的。

莉欧娜眼前摆着一块装饰漂亮的蛋糕，她占有欲很强，这块蛋糕只能由她独享，结果复仇女神突然跳了出来，一巴掌打翻了莉欧娜眼前的蛋糕。

在这种情况下，莉欧娜怎么可能忍住脾气？她简直要暴跳如雷了！

所有的疑问，终于都有了答案。

莉欧娜拨开层层迷雾，迎来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宇宙是这样毁灭的，原来她的起源之地是这样消失的。

因为起源之地已经消失了，上个游戏场的斯特兰奇才始终无法找到她的回归坐标，【智慧之神的问答】上才显示出她的亲人不存在于世上了。

宇宙都被抹消了，在这片宇宙里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

重启的时间线不一定会遵从着原来的时间线运转，未来可能会拐向未知的岔路口，复仇女神也不一定复活，她的意识有可能会在宇宙的一角安然沉睡，之后一直沉睡。

时间宝石显示自我宝石可能苏醒，然而在莉欧娜看来，自我宝石苏醒的概率已经是100%了。

有了前车之鉴，莉欧娜明白，她绝对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

“我忽然发现，我给自己定下的游戏主线还是不够高级。”莉欧娜撑着下巴说，“统一宇宙的我会成为统治所有种族的皇帝……但是不够，仍然不够。”

她想要得到更多，走得更远。

“以我浅薄的见识，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目标能比统一宇宙更加宏伟。”洛基僵硬地微笑，“您的志向已经足够远大，当您走到那一步，已无人能将您超越。”

“凡人当然无法将我超越，可是神可以。”莉欧娜说，“嗨，你知道君权神授吗？”

“很久之前，地球是九界之一，而阿斯加德是九界的执掌者。地球人之所以能统治地球，是因为阿斯加德赋予了地球人治理这个疆域的权力。阿萨神族是神，地球的领导者是君，君主要仰神的鼻息。现在情况有所改变，地球人不想被阿斯加德控制，因此地球人决定反抗。”莉欧娜瞥了洛基一眼，“我的现状与地球人的现状何其相似啊。”

洛基反复咀嚼莉欧娜话中的深意，渐渐得出了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结论。

“您认为您受制于人？不……是受制于神？”洛基表情扭曲，“您的意思是，就算您成为了整个宇宙所有种族的君主，在您之上还会有神的存在？神会控制您？这怎么可能！”

“我说的神不是阿斯加德的阿萨神族，你应该能猜到我说的那位神是谁。”莉欧娜提醒，“就是我们刚刚讨论的复仇女神。”

“复仇女神？”洛基知道莉欧娜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空穴来风的话，“她仅仅活在传说里，她不可能会控制您。”

“她不会控制我。她会毁灭我。”莉欧娜说，“我受制于她，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控制’。”她古怪地笑了一下，“成为站在宇宙之巅的君主依旧要提心吊胆，生存还是灭亡全在神一念之间……这应该是另一种形式的‘君权神授’吧？神不高兴，你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就都没了。神懒得管你，你才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洛基看上去难以接受莉欧娜刚才的话。

他脸色变幻，随后突兀地平静了下来。

他走到王座之前单膝跪下，语气放缓：“您有您的判断依据，对吗？”

洛基单膝跪在地上的时候挺直了脊背，这样的他与坐着的莉欧娜差不多高，他们能够保持平视。

莉欧娜诧异地打量了下洛基，点头说：“是的。”

“您确信复仇女神确实存在，并且她一定会成为您的阻碍，对吗？”洛基又问。

“对。”莉欧娜半靠在王座上说。

洛基微微倾身，他的绿眼睛专注地盯着莉欧娜的绿眼睛，“您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

莉欧娜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得到了莉欧娜的答复后，洛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完全信任您的智慧与力量，您是战无不胜、无可替代的。”

“你说的对。”莉欧娜又拍了拍洛基英俊的脸，含笑道，“我会打败制约我的‘旧神’，成为战无不胜、无可替代的‘新神’……”

当一众凡人的君主，不如改当掌握规则的神明，反正等莉欧娜成了神，宇宙还是她的掌中之物。

得到无限宝石，就可以得到复仇女神的力量。一旦自我宝石现世，六块宝石不管身处哪里都会自动聚合。莉欧娜不会让它们聚合，她要得到宝石们，成为无限宝石真正的主人，夺取复仇女神的力量，取代她成为新神。

旧的已经成为过去，那么就让它只存在于过去吧。

未来是属于莉欧娜的。

游戏版面突然亮起。

“你更改了游戏主线。”

“正如你最开始领悟的那样，人生会面临许多选择，所以你有许多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而你只需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个。”

“你重新制定了第二条游戏主线。”

“你想成为统御一切的君主，但你更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明。”

“你本就处于规则之外，然而你发现，规则之外还有另一层规则，你在规则与规则的夹缝中摸索前行，却始终无法真正突破它的束缚。要想真正超脱于规则，就必须成为掌控规则的存在。”

“旧的规则由旧神制定，而你的目标是成为制定新规则的新神。”

“祝你好运，莉欧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