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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明媱不知道, 这是不是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注定,昨天晚上她刚好想写日记,刚好写着写着困了, 刚好早上起来匆匆忙忙把本子塞在了一堆剧本中就去了剧组。

忘了锁就算了。

还亲手把祁叙推进了这个房间。

把他送到自己编织了三个月的谎言面前。

明媱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日记本,脑子完全乱了。这时候别说什么节奏, 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撒过的谎反噬了那么多次,这次她实在没有办法去圆了。

这是终极谎言。

一旦被发现, 除了躺平, 没有任何办法。

明媱一口气吊了好久好久, 清醒地认识了自己的处境后决定认命。

甚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也跟着笑了笑,

“你觉得,我观察得怎么……”

祁叙的脸色黑得明媱连最后那个“样”字都没敢说出来。

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抡起胳膊冲过来了。

是啊, 谁能忍。

谁能接受。

半小时前还深情表白的女人, 原来一直以来只把自己当成体验角色的工具人。

卧室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明媱手心渗出了汗, 心跳重重地抵在喉咙口,一动不敢动。

半晌,祁叙才淡淡发声。

“所以你觉得我找你,是把你当成了今棠的替身。”

明媱不敢回答。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演好林芸芸这个角色,感受下做人替身是什么滋味?”

明媱低着头,心里嘀咕着——

【还问什么,不都看到了吗。】

“我在问你话。”祁叙忽然提高了声音, 语气冷到彻骨。

明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算了,或者都是天意。

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各自分开,不再拖泥带水。

深吸一口气, 明媱抬起头,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撒过的谎:

“是。”

彼此久久地看着对方,明媱能感受到逐渐凝固的气氛,和祁叙眼里隐忍克制的情绪。

他什么都没再说,好几分钟后,忽然直直朝明媱走过来。

明媱以为他是不是太生气要收拾自己,吓得连连后退,本能地闭上眼睛不敢看。

可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惩罚。

等来的只是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明媱睁开眼,发现祁叙走了。

床上的日记本也不见了。

房间像被深冬的雪浸染过,连空气都是阴冷的。

明媱怔了很久,好像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扶住移门站稳。

刚刚祁叙的眼神太可怕了,明媱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

他一定是真生气了,明媱知道。

心里有点难过。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初祁叙给了自己太多误解的信号,各种阴差阳错,才会造成这么一个错误体验的开始。

总之就是,

天意弄人吧。

睡觉前,明媱躲在被窝里,心里反复回转的念头是——

他肯定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嗯,这次是真的再见啦,祁叙,我的顾远。

-

祁叙是真的克制到了极点。

可以说,在看到顾远这个名字时,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活在明媱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被用来体验角色情感的工具人。

她对着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照着剧本来,甚至还会刻意引导自己去完成剧中的情节,方便她的体验。

太荒唐了。

太滑稽了。

祁叙有种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

心情极度沮丧,一路开车到家后,佣人张阿姨在门口迎他,顺便小声说:“太太来了,说找您有事。”

祁叙这时已经走到了客厅,看到郑容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视若空气地说:“告诉她我没空。”

张阿姨:“……”

郑容自己主动站了起来,对祁叙说:“度假村的项目我不会跟你争了。”

祁叙心情本就不好,郑容这时候还要来火上浇油。

他转过身冷笑,“你不跟我争,还是你根本就争不过我?”

郑容本要说什么,看得出忍了回去。

“你怎么说都好,总之我不跟你争了。”她今天的姿态意外放得很低,“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祁叙微微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前天上午巴黎那边的管家打来电话,说早上去阿宴房里送早餐发现人不见了,除了护照什么都没带,可我查过所有航班都没有他出境入境的消息。祁叙,度假村我给你,你把儿子给我。”

半晌,祁叙听懂了她的意思,扯着唇笑:“你觉得是我藏起了他威胁你?”

郑容平视他的眼睛冷静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祁叙:“……”

这句话瞬间又勾起了两人久远的回忆。

祁宴小时候有一次陪祁叙去上马术课,他见哥哥在马上英姿帅气,便嚷嚷着也想要试试,祁叙拗不过他,扶着他上了马,偏偏就出了事。

祁宴活泼好动惊到了马不小心坠地,受惊的马四处踩踏。

祁宴摔成了脑震荡,祁叙为了保护弟弟,也受了伤。

可郑容没看到,直指祁叙小小年纪就懂借刀杀人,“我知道,我让你爸爸给了阿宴10%的股份你不开心对吗,你怕将来阿宴跟你争家产对你有威胁是不是?”

“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弟弟!”

从那之后,祁叙开始自觉疏远祁宴,祁宴起初不知道原因,还是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转,无奈一腔热情总得不到回应。

就这样慢慢过了几年,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陌生。

二十四岁,祁叙正式接手公司管理,那年祁宴十八岁,一声不吭出了国到现在没再回来。

如今在争夺度假村项目上,祁宴突然消失,郑容不得不把原因归咎在祁叙身上。

“生意我不跟你争,但把儿子还给我,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你爸更不会放过你。”

祁叙觉得好笑。

怎么今天荒唐事都让自己碰上了。

他冷漠地转身朝二楼走,边走边说:“我没兴趣做你想的那种龌龊事,你与其来问我,还不如亲自去巴黎找找,看他是不是被什么黑暗组织拐走做奴工去了。”

郑容脸色惊变:“……奴工?”

“张妈,送客。”

不等郑容再说,祁叙头也不回地回了二楼自己的书房。

祁叙感觉很累。

手撑着额闭目想了很久,还是拨了祁宴在巴黎的手机,果然显示关机状态。

他顿了顿,又继续拨给巴黎当地认识的一个警察厅高官。

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祁叙简单说明了祁宴的情况,并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查一查弟弟的去向。

对方一口允诺尽快给他消息,祁叙才稍微放了心。

夜色漆黑浓重地压在窗外,祁叙莫名烦闷,推开阳台,点燃一根烟。

烟雾氤氲中,他再次翻开明媱的日记本。

这三个月来,她记了几十篇心得。

——今天的任务(绑定朋友系统)完成√

——约他听音乐,竟然还失约了,渣男顾远!

——他把我从厕所里救出来了,我的工具人好像也没有那么渣嘛。

——我,明媱,今天为了艺术而献身,竟然让那个狗男人亲了!

……

太多太多。

总之提及祁叙的部分,用词都是“工具人”“渣男”“顾远”“狗男人”

就是没有“祁叙”

祁叙闭上眼,忍不住自嘲地笑着。

原来自己吻她,她觉得是为艺术献身。

真委屈她了。

难怪这么久以来,自己送她的耳环,包包,礼物。

她从没有用过。

难怪她当时连夜来拿这本日记本,难怪她根本就不会做蛋糕。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把和自己的相处当做一场体验,等体验期到了,片叶不沾身的潇洒退场。

还挺有专业操守的。

祁叙久久看着远处霓虹倒影,半晌,把烟头掐灭。

你好样的,明媱。

-

终极谎言被祁叙拆穿后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再找过明媱。

正如明媱自己所想,他们肯定结束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那么容忍自己被欺骗吧。

明媱有些遗憾,原本想让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和祁叙好聚好散。

没想到最后还是搞到这样收场。

“发什么呆?”田安妮拍了拍明媱的肩,“宋导叫了你几声了,你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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