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谢桃(1 / 2)
第二天,谢桃在班主任刘美玉的陪同下,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一个昏迷不醒,而一个则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当时的情况被冲进教室里的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赵一萱怎么争辩,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起由她挑起的暴力事件。
班里的监控坏了,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证据,所以警察局这边只对赵一萱进行了为期七天的拘留。
但当警察去学校的监控室进行例行审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出了故障的高一五班的教室里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赵一萱殴打谢桃,并把她按在地上,用力地掐她脖子的一幕。
她的动机,已经十分明显。
谢桃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显得很惊讶。
因为她一早就知道,教室里的那个摄像头,被那个神秘少年用特异功能修复了。
而赵一萱和她扭打,甚至到后来掐住她脖子的画面,是他用自己的特殊手段安插进摄像头里的。
当然,里面所有不该出现的非自然的现象,包括他自己,都被抹了个干干净净。
他似乎拥有某种可以回溯过去的能力。
谢桃觉得,他好像很清楚她的事情。
因为有了监控视频,这件原本普通的未成年打架事件,就上升到了涉嫌故意伤害的刑事案件。
赵一萱当场崩溃大哭,而她的父亲也因为这巨大的刺激而晕倒。
谢桃从没见过赵一萱像现在这样哭过。
很多的时候,她并没有把赵一萱当成一个同龄人来看。
“谢桃,谢桃我没有想掐死你,你快告诉他们,你快跟他们说我没有想害死你啊……”赵一萱挣扎着想要到谢桃面前来,但却被两个女警察给按在了椅子上。
那个时候,她望着谢桃时的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地期盼。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谢桃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说。
一个做惯了加害者,一个善于把自己所有的痛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的种种行为究竟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赵一萱崩溃大喊,“我没有想害你,我没有!谢桃你快告诉他们!”
她到现在,都仍然没有搞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
当她看到监控录像的时候,她也震惊无比。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掐过谢桃的脖子。
谢桃已经不想再听赵一萱的任何话了,她被刘美玉扶着,转身就想往警察局外面走。
“谢桃!”
这是赵一萱父亲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谢桃转身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来,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那张比同龄人还要多添许多皱纹,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庞上是一片焦灼的神情。
“算叔叔求求你,萱萱才十七岁,你如果就这么走了,她的人生就毁了啊!”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
“人生?”
谢桃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抬眼看向那边满脸惊慌,泣不成声的赵一萱。
“她把别人的人生毁掉了,难道还想心安理得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吗?”
那一刻,谢桃又一次想起了昨天夜里,周辛月望着她问:桃桃,我瘦了吗?
她想起周辛月手腕上那一圈又一圈粗粝丑陋的烟疤。
她们把一个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儿给折磨成了最敏感自卑的模样,甚至逼得她试图自杀了两次……
哪怕,哪怕有一次严昔萍没有及时发现,或许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周辛月这个人的存在了。
谢桃就要永远,失去她最好的朋友了。
可偏偏是她们这样的人,毁掉了别人的人生,却还妄想着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凭什么?
谢桃憋红了眼眶,一点一点地掰开赵一萱父亲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她一点都不无辜。”
然后,她就对刘美玉说,“刘老师,我们走吧。”
但当她被刘美玉扶着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刚好看见从外面的走廊里匆匆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永远西装革履,看起来斯文儒雅的郑文弘。
而另一个,是身穿米色连衣裙,化着淡妆的优雅女人。
那是苏玲华。
谢桃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再也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时隔一年多,她与母亲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当下这样的一个境况。
而苏玲华在看见谢桃那一脸的伤时,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心疼的意味,但当她被谢桃的那双杏眼注视着的时候,她像是被抽掉了空气的气球,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眼泪最先流淌下来,在郑文弘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算作暗示的时候,她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谢桃的面前去。
那一刻,对于苏玲华而言,仿佛周遭什么都不再剩下,她满心满眼,只剩眼前的女儿谢桃。
可谢桃眼见着她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她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领。
“桃桃……”苏玲华刚一开口,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那边的郑文弘已经去跟警察了解事情的经过了,苏玲华想要伸手去触碰谢桃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过。
“刘老师,您先走吧。”谢桃对刘美玉说道。
刘美玉是见过郑文弘的,也知道他们是谢桃的监护人,但她的这个学生和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隔阂。
但这并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现在,她应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于是刘美玉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谢桃的脑袋,跟苏玲华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刘美玉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谢桃垂着眼帘,也没有再看站在她的面前的这个令她无比熟悉,又觉得有些陌生的女人。
“桃桃,我是妈妈……”苏玲华指着自己,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手指屈起,谢桃差点没有憋住眼泪,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桃桃,是妈妈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苏玲华曾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当她再一次见到谢桃的时候,应该对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