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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 2)

她置若罔闻,继续道:“商瑞也答应跟我结婚,我能跟姜家相认,其实还是靠他牵线的,姜时念,你太蠢了,为了报复他们,宁可爬沈延非的床,给人当见不得光的鸟,都不知道求求商瑞,好歹能做个正经太太。”

“你看——现在台里还是准备把节目让给我,”她笑起来,压低声,“看来你在床上没把沈总哄高兴,他这次懒得给你撑腰了,也没给你资源,你白白付出了一场,是么?”

姜时念已经不想跟她生气,更多的是觉得啼笑皆非。

原来在他们眼里,沈延非那天出现代表的意思,是她奉献身体,做了情人。

也是,谁会想到,沈延非竟然跟她结婚。

但领证的事,沈延非没提过是否要现在公开,姜时念不方便随便往外说,以免对他有影响。

她推开挡在面前的乔思月,一字一字说:“你去做姜家的女儿,做商瑞的太太,都和我无关,但想争我的节目,你掂掂自己的斤两。”

说完,姜时念不再管她,直接绕开往前走。

乔思月在后面失笑:“你还有什么可硬气的,现在除了你在台里的位置,其他的都已经归我了,最后这个,我也没打算给你留。”

她悠悠道:“这档节目只要我上,一开播,我就能在台里升到一线,沈延非既然已经答应录制了,他又哪有空在乎主持人换了谁,他最多也就看上你这张脸,才两三天就已经对你没兴致了,那我不见得不能取代。”

什么亲情爱情,对她来说只是能在上流圈层站稳的途径,尝过应有尽有的滋味以后,就没法再停下来。

乔思月看着姜时念径直走向门口,仿佛对她的话根本就不在意,她手指攥住,昂贵珠宝戒指扎着皮肤。

姜时念心里的口子已经太多,多到乔思月在上面留不下痕迹了,她录完节目,就去找台长确认,台长尴尬地承诺,让大家各凭实力,一周内交一份完整的录制方案,再决定最终人选。

姜时念接受竞争,几乎所有工作之外的时间都用来做方案,加上……每天晚上给远在美国的沈总唱首歌发过去。

沈延非抵达美国的第三天,姜时念在台里忙到午后,童蓝在旁边悄声报告:“乔思月上午好像带着摄制组离开北城了,不知道去哪,神神秘秘的。”

姜时念皱了皱眉,只当她是在附近录外景,没当回事。

十五个小时之后的美国洛杉矶,厚重雕花的对开会议室大门被从外面恭敬拉开,沈延非一身深黑正装,指间随意捏着手机,被一行金发碧眼的白人热切簇拥在中间,缓步踏出。

外面铺着手工暗纹地毯的长廊上,一个合作方的高管局促等在窗边。

见到沈延非的身影,他紧张得站直,等到他周围其他人都识趣散开,才敢走上前,弓着背谨慎说:“沈先生,有一行从北城赶过来的工作团队,说有重要的公事,希望您忙完后能抽一点时间见面。”

沈延非拨亮手机屏幕,即使明知道姜时念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还是点进微信,翻了翻唯一置顶的对话框。

他淡声应:“让他们联系助理。”

对方面对沈延非忍不住慌神,小心跟了两步,突然想起来访者的身份,忙试着补充了一句:“他们说,是北城电视台的,专程过来给您做节目——”

尾音甚至还没落下,沈延非的脚步就突然停住,他侧头看过去,眉心拢出一道刻痕。

旁边就是窗口,四十几层的大楼外,天色早就黑沉。

沈延非立刻冷声问:“在哪,几个人,什么时候到的,里面有没有女孩儿。”

对方匆忙回答:“有,有的,女孩儿很年轻,穿一件旗袍,他们在那边会客厅——”

沈延非只看了一眼方向,一刻也没有耽误,大步往前走,鞋底碾在厚软地毯上,毫无声息,他扣在手机上的五指却在不断施力,压得指腹皮肤磨出高温。

下电梯走过漫长走廊,沈延非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他站在会客厅门前,抬手握住,紧了紧,一把推开。

里面光线明澈,竟是已经搭好了一个专业精致的临时演播厅,一道穿旗袍的身影背对他站着,他只扫了一眼,眼底燃起的暗光就倏然冷凝。

他手上力气不再收敛,随性甩开门板,厚重木门被剧烈震动,“砰”一声巨响着,重重拍在墙上。

乔思月吓得浑身一颤。

她跟副台长商量好,硬拼方案,估计赢不过姜时念,不如冒险抢占先机,提前带人来美国见沈延非,为他节省时间,说不定他就会顺势录制,让姜时念彻底断了念想。

她到了以后,特意没敢找铂君的人,怕万一认得姜时念,而是重金请了铂君合作方,来给沈延非传话。

但现在,她期盼的人已经来了,她却只觉得一头掉进冰窟里。

之前见过的两次,沈延非明明温文尔雅,就算给姜时念撑腰,也都温和。

“沈总……”乔思月慌忙转过身,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的视线,眼眶不禁一红,无辜地颤声解释,“时念有别的工作,就把这档节目分给我了,我为了让您方便,所以才赶过来,想在这儿——”

沈延非就站在门口,半步没有再往前迈,他眼帘抬了抬,依然是温雅贵重的高洁,缓缓冷笑了一声。

以为姜时念会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些灼烧感,还残存着紧涩的酸胀。

他面无表情,垂下的眼中冰冷,侧过头唇间衔烟,拇指漫不经心般拨亮旧银火机,在烈烈跳动的红光中,吝啬地开口,只扔下一句。

“哪来的,滚回哪去。”

一天后傍晚,姜时念录完节目正在整理稿子,就被紧急请到台长办公室,被苦口婆心告知,副台长擅作主张违规,彻底得罪了铂君方面,现在铂君不但拒绝了节目拍摄,连带着整个市电视台明年投放市场的份额,所有商业相关,都将举步维艰。

铂君之前并未涉足传媒行业,跟市电视台也没有直接关系,但只要人家想,就能随时随地,轻松捏住命脉。

台长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年过半百的人嘴角都是裂开的口子:“时念,是台里的疏忽,我跟你郑重道歉,这件事处理的不好,你能不能再通过关系,跟沈总谈一谈,求求情。”

姜时念这才清楚来龙去脉,听到乔思月瞒着台里,擅自跑去美国,她眸光跳动。

沈延非那么波澜不惊的人……为这件事动怒了?

她反问台长:“沈总是什么身份,您比我更清楚,他决定的事,谁还能求情?”

台长看向她,语重心长道:“铂君方面说了,不想置谁于死地,如果节目还想拍下去,你们副台长和乔思月必须处分,访谈的主持人,只能是你。”

天色已经昏暗,姜时念走出市电视台大门,她一步一步,心不在焉往下迈着台阶,走到一半,刚注意到天又在飘雪,细碎的雪绒往她额前睫毛上掉,很快又融化。

她呼吸着雪气,脚步越来越慢,拿出手机握着,点开微信里跟沈延非的对话框。

想问问他……

为什么。

其实客观考虑,一期写好台本的节目,对于沈延非这么忙的行程来说,不管谁是主持人,都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如果可以节省时间工序,在美国抽空就录完,会省很多麻烦。

比起高效率,她这个假妻子的情绪,得失,恩怨,并不重要。

至少她觉得,不重要。

这也没有违背婚前协议,反正她在提出邀请时,并没有严格说,到底谁是主持人。

姜时念胸腔里又空又满,分辨不清情绪,她低头,抬起手机,犹豫许久,还是输入了一行:“你为什么……要为这件事生气。”

她知道沈延非不可能随时看手机,没有指望能马上得到他的回复。

姜时念垂着长睫,继续往下走,碎雪在眼前簌簌落下。

还剩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猛的站住。

一双黑色西装裤包裹的笔直双腿,踩着满地飘白,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地望着。

随后,她眼前不断掉下的雪忽然停了,她像是站在一个仅仅容纳一人的微小结界中,无形的保护罩覆盖下来,把她头上风雪全部遮挡。

姜时念缓慢仰起脸,男人的手臂也随之抬起,舒展张开的五指和掌心,稳稳停在她头顶,遮在她眉眼间,任雪花落满他手背。

他看起来疏淡从容,面对面,清冷低沉的声音回答她。

“因为他们试图剥夺——”

“我太太一个人单独享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