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烧红天边的晚霞逐渐褪去,傍晚六点五十分,姜蜜从犬类寄养区第一间‘套房’里牵出巴顿。它是一只金毛寻回犬,是她男朋友孟行言——准确地说是前男友,于一个月前寄养在她这的。
孟行言原本不养狗,为了追姜蜜弄来一只‘巴顿将军’,追她的半年里时常牵着它出现。只是确定关系在一起后,殷勤了一个多月很快便冷淡下来,最后半个月几乎没怎么联系。昨天他打电话来聊了几分钟,说分手的事。
当面分手是礼貌,话是孟行言说的,他们约好今天见面彻底解决。姜蜜对此类分手规矩不甚了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或是难过,不怕和他见面,于是应下来大大方方赴约,正好顺道把快被他抛到脑后的巴顿送回去。
巴顿是狗中俊犬,骨量足,体格健壮,毛发浓密,颜色也纯粹。牵着它的人更是美人,黛眉丹目,脂凝肤腻,颦笑皆宜,赏心悦目。
然而柜台后一众店员小姑娘们,目送相伴出门的一人一狗,脸上却都写满了可惜。
“谁说这个世界只看脸,看看姜蜜姐,长得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撬墙角……”
“有什么办法?像孟行言那样的男人身边女人肯定不会少,新换的那个还不是一顶一的漂亮!上次咱们不是在商场碰见了么,带去挑首饰的那位,举手投足那娇滴滴的感觉像是能掐出水来,撩得人心直痒痒,我都撑不住,更别说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你们这话悄悄说一说就好,千万别给姜蜜姐听见。她看着不在意,但昨天接完电话一个人在后头屋里待了好久,指不定有多难受呢,可不敢再戳她心窝……”
“废话!当然私下说,谁会傻不愣登跑去给姜蜜姐添堵啊!”
……
恒汇集团是n城本地响当当的大企业,涉足多个领域,城东城西两个人流量最大的广场就出自恒辉旗下。
孟行言的大名时常见于n城日报财经版,姜蜜和他交往的时候,店里一群小姑娘惊诧不已,没想到还没细品这位n城第一阔少的风采,这段恋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结束了。
当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宾利车上,姜蜜轻抚蹲在脚边的金毛。
“你怕是都不认识他了吧?”
她轻笑一下,叹了声气又说:“也不会……巴顿记性好,还这么聪明,肯定比我强。”
后一句调侃半带真心,巴顿有多久没见它家主人,她也差不多有多久没见。
狗的记性强,只要有感情,不管隔了多久不见都能认出主人,然而人却不一定,时间锋如利刃,没什么是它绞不碎的。
更别提孟行言和她。
车开进孟行言在市区的别墅,前院灯火通明,似是能听到里面觥筹交错的欢言笑语。
巴顿交给了孟家的佣人,或许是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它依依不舍,一路被拽着绳索走,频频回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和它大型犬的身材完全不符。
主宅里在开party,姜蜜跟领路的佣人去了屋后花园,喷泉旁有张两人座的小桌,桌上放着香槟和甜点。等了一会儿,穿着正装的孟行言款款而来,潇洒倜傥一如往常。
“你这是要请我吃分手宴?”姜蜜单手撑桌,淡笑。
孟行言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支,碰杯声清脆,他抿了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昨天电话里说好的,答应了我就一定会来。”
孟行言看她几秒,无奈一笑:“说真的,你要是生气一点,或者干脆泼我酒骂我混蛋,我心里或许会更好受。”
“能减轻你劈腿的罪恶感?”姜蜜话说得毫不留情。
孟行言失笑,一点都不尴尬,坦荡得仿佛劈腿的人不是他。过后情绪往回收敛,他看向姜蜜,眼神有些难以言喻:“至少那样我能说服自己,你多少是有点喜欢我的。”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这就是你为劈腿想出来的合理解释?”姜蜜突然觉得他很好笑,忍不住嗤了声:“抱歉啊,这个理由不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换一个。”
孟行言表情微变,眼里终于浮现隐约不满:“我说认真的,姜蜜,我一直在努力尝试让你接受我,但你始终无动于衷,说白了,你不够喜欢我。”他抬手覆上姜蜜放在桌上的那只手,肌肤相碰的刹那,她触电般下意识移开。他唇边泛起自嘲:“你看,连碰你一下都避之不及,别骗自己了。”
姜蜜僵了一刹。
“行言——”
花园出口突然传来娇嫩的女声,女人身影袅袅站在台阶上,昏暗光线遮不住她蜂腰巨乳的好身材,反而像层薄纱,越发朦胧诱人。
空气静了两秒,姜蜜呼吸几回合平复心情,脸色微冷看向孟行言:“我是什么样的人,交往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表示能接受,可现在说接受不了的人也是你?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不能在交往两个月之内就满足孟公子的生理需求,是我的错。”
哗地一声毫无征兆,姜蜜将孟行言亲手倒的红酒尽数泼在了他脸上,成全了他先前的愿望。她眉头一挑极尽嘲讽:“不好意思,太对不住了。”
孟行言张唇吸了口气,湿淋淋的酒水从眉梢滴下,稍显喜感。
姜蜜干脆利落走人,转身前,冲焦急跑来的身影微抬下巴,嗤笑之意直白无比:“解决你的生理需求去吧,混、蛋!”
打车离开孟家,姜蜜的威风霎时像泄气的气球。她心烦意乱不知去哪,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而后漫无目的在街上乱晃。
说心里完全没有感觉是骗人的,孟行言当初追她追了半年,接触时彼此印象都不错,他不同于游手好闲的草包富二代们,为人绅士礼貌,且能力出众,格外上进。最开始她也想过,或许他和那个圈子里的人不一样,谁知才两个月,现实就在她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