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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你别再强吻我了,我害怕◎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 触及到对方的唇瓣,顾淮俞就抽身离开了。

谢惟转过头,瞳仁映着顾淮俞, 脸上仍旧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定定看着顾淮俞。

见他反应这么平静,顾淮俞眼睛眨动, 有些失望地抿住嘴,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像一只家养的猫猫,藏不住一点好奇。

顾淮俞主动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亲你吗?”

谢惟这才开口, 语气平平, “为什么?”

电影已经转了场景, 从傍晚变成阳光充足的早上, 幕布上的日光抛在顾淮俞身上, 照亮了他脸上的神色。

顾淮俞弯着眉眼, 眼尾尖尖的,像一把弯钩,那是一种偷到腥的愉悦。

他仰着脸理直气壮, “因为我道德不高。”

顾淮俞不能改变既定的剧情,但至少亲谢惟是自己的选择。

哪怕今天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 最终会被强大的世界法规抹除, 那也没有关系。

他记得就好。

记得有一个叫谢惟的人,在昏暗的房间陪他看了一部老电影。

记得电影的男女主人公在夕阳下接吻时, 他也亲了那个叫谢惟的人。

顾淮俞凑近谢惟, 用手捧住他的脸拉近自己, “因为我道德不高,所以我可以不用问别人的意愿,想亲就亲。”

他仍旧把胡搅蛮缠说的理直气壮,但因为那双漾着碎光的笑眼太过漂亮,好像做什么都值得被原谅。

意愿这两个字,是谢惟指责秦岩时说的。

顾淮俞毫无心里负担地做了他口中那个不顾别人意愿,想亲就亲的坏人。

他不仅亲了,还再次把唇印到谢惟嘴巴上,仿佛一只啄米的小鸡,一下一下地亲着谢惟。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着一行红色大字——

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

顾淮俞不管它,用力地亲着谢惟。

他此刻很快乐,谢惟也感受到了他的快乐。

那种欢愉是从顾淮俞的胸腔中、从眼睛里、从唇齿间溢出来的,仿佛每个细胞都是摇晃的可乐气泡。

他的快乐不在于亲吻,而是叛逆。

顾淮俞从叛逆中获得快乐,也从叛逆中获得片刻的自由。

一口气亲了十几下,顾淮俞放开谢惟,看着被“亲傻”的人,他笑得很开心,抱着腰枕东倒西歪,不肯好好坐着。

顾淮俞笑了一会儿,突然倾身又靠近谢惟,鼻尖几乎相贴,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谢惟老僧入定般坐在原地,波澜未惊地看着顾淮俞。

顾淮俞恶作剧没得逞似的,怏怏不乐地坐回去,有些指责地问,“你怎么不害怕?”

谢惟的目光钉在他脸上,语气还是平的,“我要怕什么?”

顾淮俞拧着两道眉,十分不满的样子,“当然是害怕我再强吻你,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你不知道吗?”

谢惟“哦”了一声,然后向后挪了挪,演技很烂地说,“你别再强吻我了,我害怕。”

顾淮俞:我看你是不害怕。

哼!

顾淮俞第一次亲别人,从过程到结局都透着始料未及,展开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风平浪静。

最后顾淮俞只得出一个结论——谢惟不是一个强吻的好对象。

-

送走谢惟后,顾淮俞先是看了看那方面的科普,然后才翻出自己所有的藏品漫画,随便抽了一本,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科普看的他昏昏欲睡,还得是有肉有情节的漫画引人入胜。

只是里面有些姿势看起来很不科学,感觉像是玩杂耍,不禁让顾淮俞产生好奇,现实中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看到一半,商延世界的角色卡在震。

有时候会突发一些剧情点,因为剧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商延在病房莫名其妙冲他发火。

这是小说没有的情节,但只要符合人物逻辑,那这个情节就会被世界法规判定成立。

为了将走歪的情节拉回来,就会有突发的剧情。

如果顾淮俞在其他世界,角色卡就会震动提醒顾淮俞。

顾淮俞合上漫画,把书藏回到原处,不情不愿地换了一张角色卡。

刚回到原世界,顾淮俞就接到了秦岩的电话。

更准确地说,是秦岩母亲的电话。

手机是秦岩的,但打电话的人却是秦岩母亲。

对方带着哭腔哀求顾淮俞救救秦岩,他们孤儿寡母在这座大城市无依无靠,出了事能想到肯帮忙的人只有顾淮俞。

顾淮俞心头一跳,隐约觉得这事跟商延有关,“阿姨,您别着急,慢慢地说,秦岩怎么了?”

秦妈妈强忍着哭腔,把事情的经过说给顾淮俞。

其实她了解的情况不多,只知道秦岩好像被什么人胁迫了,还挨了对方的打,脸上跟身上都是伤。

原本秦岩是打算瞒着她,被她发现后什么都不肯说,直到今天下午,住院部的医生来到病房,委婉地告诉他们原来的专家给他们看不了了,治疗的特效药也短缺。

话里话外就是希望他们能转院,秦岩听到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冲出了病房。

秦妈妈担心他出事,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才打电话向顾淮俞求救。

毕竟她能住在这里,都是顾淮俞帮得忙,他应该比他们了解医院这边是怎么回事。

医院作为医疗机构,一般是不会拒绝收治病人的。

但这是狗血的小说世界,为了主角攻受的感情线,会有一些不合规的事发生——俗称强行制造矛盾。

顾淮俞猜测秦岩很有可能是去找商延对线了,转院这事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

挂了秦妈妈的电话,顾淮俞坐车直奔医院。

商延住在顶楼的vip病房,顾淮俞赶到过去时,病房已经一片狼藉。

靠墙的玻璃茶几翻到在地,桌面布着蛛网一样的裂痕,病床斜横着,床单垂下,台灯碎了一地。

秦岩狠狠挨了商延一拳,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小腿绊在歪倒地茶几,身体摇摇欲坠。

商延不依不饶,上前拽起秦岩的衣领,将他掼到墙上。

巨大的冲力仿佛要撞断他的脊梁骨,他吃痛地拧起眉,眼前阵阵发黑。

心底的恨意支撑着他,在商延走过来时,秦岩突然睁开眼,发狠地扣住商延缠着绷带的手臂。

不一会儿斑驳的血从绷带渗出来,商延眼睛狠戾,掐住秦岩的后颈,撞向墙壁。

温热的血顺着发缝淌下,染红了那张清秀的脸。

站在门口的顾淮俞心惊肉跳,快步上前捉住了商延施暴的手。

血气上头的商延扣住顾淮俞的手,他转头,戾气地扫过来。

顾淮俞闷哼一声,吃痛地皱起眉。

看清来人,商延怔了一下,眼底的阴鸷消散大半,不自觉松开了手。

秦岩眼睫沾着血,视野里的一切都红色的,他费力地睁着眼睛去看顾淮俞,声音嘶哑,“……顾先生?”

顾淮俞越过发愣的商延,扶住快要摔倒的秦岩,“你没事吧?”

秦岩说不出话来,只是虚弱地望着顾淮俞。

顾淮俞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身上,“还能走吗?我去给你找医生。”

“没事。”秦岩靠在顾淮俞身上,喉咙酸涩,忍不住说,“就是有点疼。”

不过能见到顾淮俞,他觉得自己好很多了,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

顾淮俞不敢耽误,扶着秦岩往外走,不敢单独把他留在这里,怕自己去叫医生的工夫,商延还会动手。

看着依偎相靠的两人,商延心中的戾气再次翻滚上来。

在顾淮俞半扶半抱着秦岩经过他时,商延忽然动手,五指穿过秦岩的发梢,然后抓住,向后拽着拉远顾淮俞。

秦岩被迫仰起头,五官痛到扭曲。

顾淮俞见状,血气一下子飙到了头顶,他红着眼睛,挥拳重重地抡到了商延的脸上。

商延头发垂散,遮住了眉眼,他衬衫扣子在刚才的打斗中绷断了两颗,眼角也有轻微的擦伤,被烫伤的手臂渗出斑斑血迹。

昏暗的灯光下,他沉冷的侧脸像一头蛰伏的凶猛巨兽。

随着他慢慢抬起头,身上那种可怖的、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他死死地盯着顾淮俞,脖颈浮现出青色的筋脉。

顾淮俞与他对视,目光夹杂着失望与灰心。

“你闹够了没有?你要是恨我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她只是一个生了病的女人,她想活下去,想多陪她儿子几年,她有什么错?你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商延阴沉沉的眼眸有片刻波动,像是不解,“什么?”

顾淮俞更加失望,“你不敢承认?不是你昨天找秦岩的麻烦,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他,今天又叫人赶他妈妈出院?”

商延闻言看向秦岩,对方靠在墙上喘息,仰起的脖子有两道很明显的掐痕。

触及到商延的视线后,秦岩迅速移开了,心虚的意味很明显。

他昨天确实对秦岩动了手,但没有掐脖子,也没有赶什么生病的女人出院。

顾淮俞看着商延,眼底有雾气在蒸腾,“我以为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对我不满意,对……他的死耿耿于怀,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哑意,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心底的难过怎么也压抑不住。

这一刻,顾淮俞真想谢惟在这里,叫他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演技。

顾淮俞这些话像是在高压气管里点了一把明火,溅起的火星瞬间在商延胸腔爆炸。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讥诮的、阴森的,对于顾淮俞的指控,他一样都没有否认。

“所以我玩男人、女人你可以忍,我羞辱你可以忍,我不尊重你爸你可以忍,但不想忍我动这个鸭子了?”

“是。”顾淮俞眼眶盛满泪,但没有让它们掉下来,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商延,“我忍不了你了,再也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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