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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说,“逛什么逛?真是撒谎都不会,杨清肯定不希望我到处闲晃。他怕死了我到处闲晃。”
江岩好奇,“为什么?”
望月笑而不语:自然是因为我曾是魔教圣女,而我现在的脸,和以前的我,长得太像了啊。
你们这些年轻弟子不认识我,你们的师父、师伯等等,可都是和我打过交道的。我被认出来,一点都不难。所以杨清虽然没说,但他肯定是不太希望我晃到熟人面前去的。
我还是不给他惹麻烦了。
望月问江岩,“杨清到底给你吩咐的是什么?”
“师叔说让我和你探讨一下武功,”江岩看一眼望月,“他说你武功练得不太对,让我纠正下你。”
望月练得不太对,是因为她加入了魔教的路子。旁的人看不出来,但熟悉云门武功套路的长辈们,肯定看得出来。
说起来,在云门,望月很可能得练两套武功了:一套自己的,一套比划给那些长辈看的。
她垂下眼,若有所思:这可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啊……杨清到底是怎么安排她的?
杨清自然是想娶她,娶了她,她的武功就有他一手所教,有什么问题,都能究到杨清身上。云门的长辈们对杨清还是很放心的,虽然望月武功不太对,但他们也会以为是杨清专门给望月改的,毕竟杨清的武学造诣、他们都有见识过,而不会认为望月是跟魔教私通,跑来云门做卧底的。
然而,望月根本不觉得杨清会这么快娶她,直接就略过了这个可能性,去想别的可能性了。
想一想就烦了——所以说,她一点都不喜欢动脑子!
算了懒得想了,她还是全凭感觉走吧。
她催江岩,“我要见杨清,不要跟你耗时间。带我去找他!”
“……杨姑娘你不是喜欢看话本吗,我收藏了好多,给你看好不好?”
“我现在已经对话本没兴趣了。你再转移话题,是想让我吻你吗?”
“……!”
江岩呆愣中,被俯过来的少女长指挑起下巴,她翘着红唇,依偎过来,气息几乎喷在被压在墙头的少年面上。少年面红耳赤,见少女的脸一点点挨过来,轻声,“到时候我就告诉杨清,是你强迫我的。”
“……!”江岩脸更红了。
又羞又气。
突然出手,按在少女肩头。少女游蛇般划开,擒向少年的手臂。少年反应很快,手臂一折一转,重新将少女箍在了身前。然少女猛跃,手抓着他的手向上一纵,踩肩而过,重新到了他身后。
两人一番过招,竟是谁也拿不下谁。
望月挑挑眉:据说江岩师父早逝,江岩的武功是杨清教的。
望月连江岩都打不过,平时却常能与杨清打个平手。杨清……得多让着她啊。
她的心中再柔软一片。
不想跟江岩打了,扯着嗓子就要嚷,“救命啊,有人……”
“杨姑娘!”江岩心脏猛跳到嗓子眼,飞扑过来捂住她的嘴,额上冒汗,真是怕了她了,“你真叫啊?!”
望月笑眯眯看江岩。
江岩只好屈服,“行吧行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师叔,你可别胡闹了啊。”
江岩说好带望月去找杨清,却是晚上天黑后,才过来找望月。江岩说,这个时候人少些,去见杨师叔的话,也不打眼,不容易被人发现。望月心中不屑一顾:杨清刚回山就被关禁闭,可见错误太大,让掌门气不过。这种情况下,不管谁去看他,什么时候看他,你们云门掌门那边都有人盯着的。
不过她自然不会提醒江岩了。
能出什么事呢?
云门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是善良到没边的,又不会杀了她,她又何必怕他们。只要不死,其他做什么,没有办法呢!
跟江岩一块过去,望月听江岩介绍,才知道杨清没有像姚芙一样被关去后山,他是被关在自己院子里的。被关在屋里,不许他出门。望月庆幸杨清没有被跟姚芙关在一起,不然……她可能就做出明抢人的事了。
江岩大大方方过去,跟两位门口的师兄寒暄,又是拱手又是给人塞了什么,那两人瞥一眼身后的少女,就放了行。一路上,竟就这么过去了。过山跃水,踏桥掠廊,数间阁楼已过,等到一处外表古朴的长屋前,江岩指给望月说,“门外有三个弟子守着,我去把他们叫开,你进去见师叔好了。”
望月对江岩佩服死了。
做好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谢谢你了。日后你若有事,我定全力相助。”
少年被她郑重其事的话说得赧然一笑,便向檐下灯影中的三位白衣弟子走去。
双方寒暄几句,风吹来隐约的字句。有一瞬间,望月觉得江岩似有怔然的神情。她心有疑问,怀疑出了什么事,然片刻,江岩又重新笑起来,与几个人说话。一会儿,江岩就反身,领着三个人往院外走去了。趁他们背身远走,望月飞速用轻功,向屋前纵去。到摇晃的灯影下,少女一边耳听八方,一边用力推门。想先躲进去,怎么都好说。
而门被推得啪啪响,一点儿都没有被推开。
听到不太对劲的声音,望月凝神,就着晦暗灯火往下看,见门上,挂着一把雕工精细小巧的铁锁。她推门半天,铁锁锁着门,硬是推不开。
她往一长排看去,风吹下,檐角铁马撞击。火光摇曳,一排排铁锁,每一扇门窗,都被锁住了。
望月:“……”
真是佩服死云门掌门了。
你这是看贼,还是看自家师侄啊?
都把门锁成这样了,都快没地方用内力强行破坏了,你还派人看着?
你干脆把杨清憋死在里面好了。
望月正恼怒盯着这些锁发愁:这锁委实也太多了些。
门中传来青年温润的声音,“阿月?”
火光,一道人影,映在了门上。
清瘦清矍,在夜暗微光中,颇为让人心动。
望月眼睛亮了亮,痴然而望——影子都好看。
想到正事,又低下头看锁头,闷闷抱怨,“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被你家掌门看成这样啊?”
杨清笑一声,“他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他为什么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因为我跟他说,我要娶你啊,”杨清靠着门轻笑,“他就把我关起来了。”
望月愣住,抬起低垂的头,目光平视,看向映在门上的那个影子。
她心口猛烈跳动,因为他轻描淡写的话。
然只一刹那,她就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不可能的。杨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娶她的。按照他的脾气,磨蹭墨迹,慢条斯理。他一直觉得两个人了解还不太深,他一直想跟她深入。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娶她?必然是哄她逗她的。
望月说,“骗我呢吧?”
杨清就没说话了,靠在门上,寂静无声。
隔着一扇门,他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