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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书案(2 / 2)

抓药煎药什么的,幼浔觉得太过麻烦。

正欲推脱时,发觉太子殿下走到了边上,“麻烦何老写个药方。”

男人温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幼浔心跳微颤。

低头站得端正,不作言语。

何军医颔首应答,便由婢女领着去到书房。

厅堂静下来,唯余他们二人。

灯盏莹光跳动,单独待着,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幼浔始终垂着眸,欠身作了一礼:“天晚了,奴婢去为殿下布膳。”

方走出两步,就听身后那人淡沉一声:“不用了。”

幼浔顿足,困惑回身。

只见太子殿下墨玉般的眸子看了过来,只少顷,便就若无其事坐到旁侧的太师椅。

“再过一会儿,陪孤去趟兰苑。”

凝眉细想顷刻,幼浔才反应过来。

今夜羌王邀了他去兰苑小叙。

一整日心神不定的,险些将这事儿遗忘。

幼浔连忙作答,轻而快地走到他身侧,托起茶壶想为他沏盏茶。

谁知一时忘了指腹有伤。

右手方捏上壶柄,伤口忽而一阵刺痛。

幼浔忍不住低呼出声。

一失手,温烫的茶壶滑落,跌回手边的案几,一声迸裂脆响,彻底打了个翻。

茶水骤然溅出一片,洒湿了太子殿下的玄袍衣袖。

幼浔吃痛之下,又是一惊,“殿下……”

她兀自慌神,正要请罪,右手却突然被那人捉了过去。

指尖捏握着她的手腕。

锦宸不顾她微挣,将那只缠着纱布的食指检查了遍,并未被茶水沾湿。

腕间那人指腹递来炙灼的温度。

幼浔心跳略促,轻微地往回缩了缩,“殿、殿下……”

她声线隐约含颤,锦宸眉睫一动。

意识过来,才慢慢松开手。

漫不经心拍了拍自己透湿的袖袍,“小心点,别碰到水。”

右手缩在怀里,腕上好似还残留是他的热度。

幼浔呼吸哑了一哑,好一会儿,才极轻极轻地应下一声。

兴许是袖子湿了大半,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锦宸索性起身,将外袍褪了下来。

只是被他那么一牵,幼浔便久久难以回魂。

直到见他自己褪掉了外袍,她终于思缓过来。

幼浔忙不迭三两步上前,伸手要接过。

边道:“奴婢去给殿下取件新的。”

不过锦宸没递给她,而是唤了婢女来。

那婢女收拾了案几的碎骸后,将他的湿外袍也一并收走。

幼浔顿了顿,不由垂眸黯然下去。

这些理应是她做的事,然而眼下,她却只能干站在旁边。

见旁人伺候他,哪怕只是收个衣裳。

她心里,都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锦宸并未察觉到她神情的异样。

理了理衣襟,回眸对她道:“孤到书房,寻何老说些事,你先回屋里休息会儿,半个时辰后,随孤一趟去兰苑。”

闻言,幼浔这才抬眸看向他。

宽大的阔袖外袍褪下后,同色里衣佩以纹金腰封,将男人那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型勾勒尽显。

双颊隐约有些发热,加之方才怪异的心绪。

幼浔又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只唯唯诺诺地应答。

……

待到酉初时分,锦宸才从书房出来。

说是让她回屋歇着,但幼浔一直便在外等候,手里抱着件新的外袍。

一踏出书房,便见她站在门外。

湖绿宫衣下的娇躯半匿暗色里,均称清瘦。

锦宸微愣须臾,倒也没说什么。

只张开手臂,任由她服侍自己搭上外袍,而后便径直去到兰苑赴约。

方到兰苑,便有婢女领他到正堂。

锦宸面上深静,淡淡的神色让人难辨喜怒,倒是未有过多犹豫,他负手一径迈入金灯辉碧的正堂。

在婢女的一片恭迎声中,羌王从首座站起身来。

略一颔首,低笑道:“小王恭候太子殿下多时,殿下今夜肯赏脸,实乃乌羌之幸。”

玉檀圆桌上,珍馐丰盛,琼浆醇香。

锦宸眸底隐隐沉浮,却只上前,缓声笑说:“一人独酌总是欠了味,能寻到人一道饮酒,正好解解闷。”

说罢,他不急不徐,拂衣落座。

幼浔随之站到他身后。

似乎是没料到进展得如此顺利。

羌王愣了下,便立马抚掌而笑:“如此甚好啊,小女夕兰虽是女儿身,但酒量在乌羌从未输过男子,今夜殿下既然有此雅兴,不若让夕兰陪殿下好好喝上几杯。”

话落,羌王即刻唤了人进来。

不多时,只见殷夕兰手托金壶,步入正堂。

百蝶刻丝裙袄,金蝶五彩缠枝钗绾起长发。

那一身清高的美丽,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别蕴风情。

殷夕兰微微一笑,徐步至那人身侧。

执壶倾倒,在那金樽中盛满浓香四溢的酒,“此乃乌羌所数酿酒中,酒性至烈者,名为屠泉,殿下请。”

锦宸眉梢微动,两指捏过金樽,一饮而尽。

看向她,目光半是含笑半是幽深:“孤倒是想瞧瞧,丹宁郡主是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

殷夕兰双眸抬望而去。

近距离一看,发觉这东陵的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英气迫人,眉间眼底,皆是茫茫云雾般的风流光彩。

她忽然便觉得,往后岁月迢迢,意中人虽难得,但与他朝暮与共,似乎也不错。

殷夕兰优雅俯身,为他添酒:“夕兰自当是,舍命陪君子。”

金樽徐徐把玩指间,锦宸面色好似染了几许酒意。

垂眸凝着樽中晶莹,淡笑:“斟酒这种事,就不劳烦郡主了。”

从容侧首,悠然唤了句:“幼浔。”

*

承明宫,御书房。

华灯半残,长案之上铺泻雪缎,柔软铺展。

明暗不定的光,在案面投下月白金纹锦袍交叠的暗影,锦缎袖袂自两侧垂下来。

双腕都被捏住,摁在长案两侧。

躺在雪缎上,锦虞纤背倒是没被硌着,但唇瓣却是因那人纵意的含吮被据尽气息。

偏生是推不开。

毕竟曾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论气力,她占不得半分便宜。

故而眼下,锦虞是一点儿办法都无,只能偶尔从唇瓣呜出几许抗议。

之前两人在凤栖宫用了晚膳。

某人是要回寝宫处理朝政了,总归如今是一国之君。

听得他要走,锦虞正好也困了。

谁晓得,这人却是直接将她也一并拐到御书房。

若是他好生处理朝政就罢了,她也能在边上好好睡上一觉。

不承想,他是这般耐不住,见她坐在案侧,那目光瞧着瞧着,便突然拽了她到案上来不正经。

便在这时,林公公突然在殿外唤了声“陛下”,而后宣声了句有人求见。

锦虞一惊,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得推开那人,一溜烟躲到了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