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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2 / 2)

彭德宇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派谁带队?”

他们俩个身居高位,手上都有许多案子和事务,难以抽身,况且年纪也不适合前线作战了,留在大本营指挥行动最妥当。

“这样,你调几个人,我也从市局调几个人,跟着小徐驻守临沧,一旦抓捕行动成功,立刻安排引渡工作。”

彭德宇:“可以,小徐办事我放心,小纪就留在局里吧。”

被点名的纪凛瞬间攥紧了拳头:“彭局,我不想——”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冯锦民截断了他的申诉,接着对彭德宇说,“让他待局里,他立马就跟你玩儿失踪,你信不?”

纪凛这些日子屡次违反纪律,彭德宇也知道他破案心切,困不住他,但凶手已经发出死亡威胁,这时候让他远赴人生地不熟的危险地带,风险性实在太高了。

“他跟着小徐也派不上用处啊,还不是待在国内等候消息,和待在局里有什么区别?”彭德宇问。

“不,他未必要待在国内。”冯锦民层层叠叠的眼皮一掀,落到某个旁听位上,说,“虞先生,你不是要深入缅甸吗?带上他行么?”

在座其余人皆是一愣。

彭德宇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小纪不作为警察参与行动?”

“对。”

虞度秋鼓掌:“冯队这招很高明啊,让纪队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跟着我出境游一趟,不仅能监视裴鸣,还能协助调查柏志明的踪迹,并且有我保护,可谓是一石三鸟。”

冯锦民冷哼:“是一石四鸟,还能顺带让他阻止你惹事。”

纪凛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噌地站起来,连连鞠躬:“谢谢冯队!谢谢彭局!”

彭德宇无奈:“我还没同意呢……算了,这样确实安全点儿,虞先生,这次你带几个保镖去?什么时候动身?”

虞度秋一摊手:“我散了会就可以去找裴总商量日程,保镖嘛……嗯,除了三个贴身的,再带十个吧。”

这数量,比两个公安局能抽调的精干警力还多。

彭德宇问:“你要把柏朝也带去?”

虞度秋:“不是我带他,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我。”

彭德宇的视线扫过他们俩的脸,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散会后,冯锦民先行一步,回市局处理其他案子去了,徐升和纪凛两位队长则回办公室拟订此次随行人员名单,虞度秋正要带着柏朝离开,冷不防地听见了彭德宇的招呼:“虞先生,你留一下。”

虞度秋挺意外,递了个眼神给柏朝,后者识相地退出会议室关上了门。

虞度秋在长辈面前还算规矩,拉了张椅子坐到彭德宇身旁,问:“什么事,彭局长?”

彭德宇先是从他的满头银发打量到他的刀片项链,目光从方才开会时的严肃逐渐转变为长辈看叛逆小辈的担忧:“那天发布会后一直没时间找你,你说你拿到了岑婉以前的实验数据?谁给你的?你外公吗?”

虞度秋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老实答了:“我问他要过,他不给,不过他老人家搞生物研究是业内泰斗,但对计算机的了解程度也就比小学生强那么点儿,我轻轻松松就破解他的电脑拿到以前的资料啦。”

敢情是偷的!

彭德宇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也不想想你外公为什么不给你,虽说咱们现在的社会治安环境比二十年前强多了,但还没到家家户户夜不闭门的程度呢,从你开始搞这个项目起已经受到多少次威胁了?现在还敢把这事公之于众,生怕毒|贩不来杀你是吗?”

虞度秋刚要辩驳,突然敏锐地听出一丝异样:“就算我不提使用岑小姐的数据这件事,毒|贩也已经来找我麻烦了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指的是当年的毒|贩?二十年前的车祸真的另有隐情?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彭德宇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言多必失、关心则乱,也明白了眼前这小子脑子有多活络,瞒也瞒不住,干脆承认了:“是另有隐情,但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牵涉到太多人,还有你外公,只要他不说,我也不会说的。总之,当年没查到导致车祸的真正原因,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的。”

虞度秋不以为意:“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们当时的主要怀疑对象是不是裴先勇?”

彭德宇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高中的时候,我妈和外公都想让我换学校,不希望我和裴卓当同学,更不希望我和裴鸣有接触,我或多或少能感觉到他们的态度与那件事有关,但他们都不明说。后来见我没和裴卓他们结党营私,反而与穆浩走得更近,也就放心了。”

彭德宇颔首:“你这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倒是没长歪。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劝阻你,如果那起车祸真是裴先勇干的,你现在说你拿到了岑婉的数据,研发出了同样的设备,等你去缅甸做完人体实验,确确实实地证明了岑婉当年的设备没问题,那最不安的人会是谁?”

“裴家父子。”虞度秋思路清晰,快速作答,“假如我的项目实验导致警方重新调查二十年的车祸案,那裴先勇就可能成为杀人犯,不仅他会被判死刑,对裴家来说也是灭顶之灾,他们将再次深陷舆论漩涡,永远扯不下身上的负面标签。尤其是裴鸣,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多年的形象,好不容易刚挽回点公司的名声,绝不会允许自己此刻人设坍塌,被人不齿唾弃。”

彭德宇诧异:“你都想得这么明白了,还要一意孤行?”

虞度秋咧嘴轻笑一声:“彭局长,您把因果关系搞反了,不是因为我搞这个项目,所以导致了危险。而是因为危险本就存在,所以我搞这个项目,除掉危险。试问,除了我,还有谁会砸钱重启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项目,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甚至是自己的安危来做实验搞研发,只为证明当年岑小姐的设备没问题?我不奢望您送我锦旗,但您起码该夸我一句舍己为人吧?”

彭德宇一时语塞。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欠呢?

“……舍己为人……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崇高的想法。”彭德宇感慨,“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虞院士家出了个败家子,现在看看,倒是心肠不坏。”

虞度秋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两倍:“过奖了,您要是没意见,我就去拖裴总下水了。”

彭德宇眉头依旧皱着:“你等等,还有件事。”

“嗯?”

“你那个保镖……”彭德宇话到嘴边找不着合适的词,拣了个最概括的,“你不觉得他奇怪吗?”

虞度秋歪了下头:“他奇怪的地方多了,您指哪方面?”

“从他的经历来看,柏志明虐待过他,也没给他多少经济扶持,为什么他还跟柏志明住在一块儿?这不符合正常受虐儿童的心理。”

“很简单啊,他以前月薪才六千,咱们市的房价最低也要一万一平,他买不起房,住柏志明家省钱。”

“……那柏志明死后,他为什么还要为这个虐待他的养父东奔西走地查案?”

“因为自杀没钱拿,如果是他杀,找到凶手就能索要赔偿金了。”

“……”这么简单粗暴的回答,显然不能令彭德宇打消疑虑,“可是,姜胜和刘少杰都在柏志明的洗脑下,对柏志明死心塌地,为什么唯独他……”

“您怀疑的我都怀疑过。”虞度秋嘴皮子比他利索,抢先道,“我现在要用他,不想计较这些,等抓住柏志明了,案子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再跟他算账吧。”

彭德宇表情复杂:“你还挺护着他。”

“哪有护着,顶多是有些偏爱罢了。毕竟他长得不错,身材也好,某些方面很合我胃口,昨天晚上我们……”

“停停停,谁要听这些乌七八糟的!”彭德宇的耳朵遭到了严重污染,受不了地挥手,“得了,他的事我叫人去查,你自己多防着点裴鸣,有情况联系小徐或者小纪,别整天混不吝的,有点儿正经样!”

虞度秋嗯哼了声算是答应了,道了别之后便优哉游哉地出了会议室。

门外守候的男人靠在对面墙上,和他打了个照面——男人孤身而立,黑衬衣束在牛仔裤里,腰腹紧窄,长腿疏懒地斜支着。见到他的瞬间,乌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倏然而逝,很快又变得深不见底。

好看是真的好看,可疑也是真的可疑。

虞度秋心里默叹一声。

偏爱,或许不止是偏爱。

“怎么这个表情?他骂你了?”柏朝迎过来。

虞度秋顺势把脸一垮:“可不是,骂得狗血淋头。”

柏朝将信将疑:“是吗?刚才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还以为要跟你告我的状。”

猜的可真准。

“你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虞度秋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还没睡舒坦就被叫过来开了个大会,憋了一早上的起床气,急于找个地方发泄,“走吧。”

“去哪儿?”

“还用问?”虞度秋一脸“你怎么突然变傻了”的表情,“找你的前老板去,确保他会参与我们这趟送死之旅。”